誌源乾部被首領殺死了。
作為資曆最深的乾部,即使港·黑上上下下都知道是誌源乾部自己違背了首領定下的規矩,也不免心有戚戚。
這麼多年的情誼依舊說殺就殺了,更何況是他們呢。
雖然沒有一個人敢在首領麵前表現出來,但低迷的氛圍依舊被越發敏感的老人察覺到了。於是情緒更加不穩定的老人就對港·黑展開了一場令人聞之色變的大清洗,更加坐實了自己的暴虐。
而作為首領最信任的‘刀’,森鷗外手持生殺大權,鑽漏子施恩於人,趁機收服了不少‘中立’派。
一切都在朝著森鷗外原本計劃的那樣進行。
伴隨著老人的身體和精神在病痛的折磨下越發虛弱,他的暴虐也傳遍了整個橫濱,所有人都在期待終結來臨。
而那一天森鷗外在前往港·黑大廈時帶上了自己看中的弟子太宰治。
他承諾,隻要太宰治幫他做一件事,他就告訴對方可以無痛自殺的辦法。
太宰治知道森鷗外在哄他,但他還是去了。
在那裡,他見證了人生中第一次謀殺。
溫熱的血液噴濺而出,瞬間冰涼。太宰治甚至還沒有回神,緊接而來的便是一係列的審訊、盤問,名為保護的監·禁。
雖然有尾崎紅葉明裡暗裡的照顧,但麵對因為無緣首領之位而眼紅暴怒的野獸們,依舊難免磕磕碰碰。
他知道,其實他的證詞對於已經把持港·黑大半力量的森鷗外並不重要。這一切不過是森鷗外想要‘曆練’他或者說‘驗證’他的價值。
當太宰治終於從暗無天日的禁·閉室中走出時,即使是並不明媚的陽光也變得刺目,他默默跟著尾崎紅葉前往港·黑大廈的頂樓。
那裡的辦公室如今已經換了主人。
當太宰治走進辦公室,已經換上黑大衣紅圍巾的森鷗外正在聽廣播。桌邊擺著的衣服盒子裡裝著白色印花的和服,是當初沒能送出去的那件。
這邊首領的位置還沒有坐熱,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茉莉圈在手中了嗎?
太宰治剛要出聲嘲諷,新聞廣播突然插播了一條重大消息。
“今日上午十點,花國外交部門就霓虹方於十年前世界戰爭期間至今征用花國勞工、並采用違反國際勞動法合同的問題同官方展開了討論,花國方麵表示已收集到足夠證據,希望霓虹方發表正式道歉並給予勞工賠償,花國方還表示將於三日後派出巡洋艦停靠在橫濱灣,接回所有在霓虹非法勞工,並提醒官方政府必須保護現存勞工生命安全……”
聽著廣播,森鷗外手一抖,手邊的茶杯被拂落,落在厚厚的地毯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在場所有人都沒有在意森鷗外的失態,全都因為這則消息各自出神。直到辦公室大門被敲響,廣津柳浪走進來彙報。
“報告首領,早上看守誌源乾部的彆墅的人全都昏迷在花園外,彆墅失火被燒毀,裡麵的誌源小姐失蹤了。”
·
靜閒町
三位老師徹夜沒睡,一直在整理東西。
其實東西早就收拾得差不多了,或者說本來也沒多少東西可以收拾的。即使在這裡待了十多年,她們也並不覺得留戀。
華美的和服全都被收在櫃子裡,玉蝶在糾結要不要帶上名貴的樂器。
“為什麼不帶?”線葉反問:“難道咱們這麼多年的活白乾了不成?”
就是不用了,還可以反手賣給霓虹收藏家賺些錢,畢竟以後回國了也還是要生活,她們還是要養活自己的。
重陽老師就完全不糾結,隻挑最貴重、最好賣錢變現的物件打包收拾。
就這樣在晨光熹微之時,三位老師一人一個包裹悄悄離開了這處居住了十多年,也困了她們十多年的地方。
門外,和服店的佐藤在接應她們,帶著她們悄無聲息地離開靜閒町。
“茉莉!還有茉莉。”
眼看著要走出靜閒町了,玉蝶老師連忙出聲提醒,“她也是花國的孩子。”
“幾位老師不用擔心,茉莉身邊有咱們的人接應,因為一起走太麻煩隻能兵分兩路,”佐藤腳步不停,領著三位老師來到約定好的地點。
三位老師坐上車,玉蝶老師看了看周圍問:“這好像是拉貨的車吧。”
“這就是拉貨的車啊,”開車的司機突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