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新一任老公梁薄在結束發布會之後就辭彆那些圍上來跟他賀喜的人, 走到無人的角落,原本臉上客套又虛偽的假笑瞬間消失了。
他整理了整理手腕處的手表。
這塊手表價值不菲,然而隻會讓梁薄覺得彆扭。
他壓根不喜歡,就像不喜歡那些蜂擁圍堵上來的人一般。
很多人他以前就認識,都是公司的老股東, 幾年前看到他的時候連正眼都不給他一下,更是被他撞見過用輕蔑的語氣跟彆人八卦著“什麼梁家二少, 就是一個私生子”, 而現在他們一個個都用諂媚的嘴臉說著什麼“梁總年少有為”“很多年之前就看出來梁總不一般了”。
放洋屁!
梁薄把後背靠在牆壁上, 從西服口袋裡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嘟嘟嘟——”
在現在很多人都用著五花八門的音樂的時候,那人沒有設置, 是係統自帶的聲音,當著上百號人, 無數攝像機相機都能夠麵不改色的梁薄此時此刻卻生出了幾分緊張感, 心跳飛快,忍不住舔了舔有點乾涸的下唇瓣。
他甚至覺得應該提醒一下那個女人,還是給搞一個音樂吧。
如果有的話,聽音樂還能緩解緩解, 這樣枯燥的等待跟淩遲似的。
還有……他之前特地跟電視台了解過, 這場記者會會在當地台全程播放, 不光是當地台,在往上也有。
她那麼喜歡看電視,會看到吧?
也不一定。
梁薄哽到了, 放在她那裡,一切皆有可能。
“喂?”
在梁薄亂七八糟想著一些有的沒的時候,手機驀的通了,慵懶的聲音順著手機落入梁薄的耳道,在裡麵蕩漾開。
“嗯,你在乾嘛?”
梁薄乾巴巴的說完就想抽自己一耳光,這糟糕的開場白。
“我剛吃了飯沒多久,在看電視啊……”
梁薄沒吃飯,這兩天實在是太忙了,也感受不到餓,但被蘿蔓一說,那久違的饑餓感就突然湧上來了,胃有點疼。
女人寥寥幾句,他就已經有了畫麵感。
開著一盞不算明亮的小燈,屋子裡還充斥著飯菜的香味兒,她光著腳窩在沙發裡,看著那些雷劇,時不時發出幾聲笑聲,雖然梁薄並不懂笑點在哪裡,大部分時間她還會抱著各種零食,一邊吃一邊看。
她吃的不算少,加上零食的話甚至比他吃的還要多,但奇怪的是就沒看她發胖過,跟她的模樣一樣從來不變,始終很纖細。
梁薄原本焦躁的心瞬間被撫平了。
外麵會因為他的權勢身份而改變態度,最起碼有一個地方還是不變的,最起碼裡麵的蘿蔓還是不變的。
想到這層梁薄冰封似的眉眼也融化下來,“那你,有沒有……”看到他的報道?
梁薄現在就像是一個取得成績,急切想要跟長輩炫耀,想要得到誇獎的孩子。
蘿蔓,“哦,你說你拿下梁家的新聞?”
“看到了,你現在可火了呢,隨便換個台都能看到你。”
梁薄臉上的笑容完全隱藏不住了,他很慶幸用電話跟蘿蔓溝通,要不然她看到他這幅表情,指不定要笑話他。
輕咳一聲,“一般般吧。”
“是不是應該叫你一聲梁總了?”女人的聲音帶著笑意,最後兩個字無比輕快,就像是圓溜溜的珍珠落在玉盤中又彈起來似的。
這兩天梁總這兩個字梁薄都要聽厭了,然而在蘿蔓說出來之後他就像是被火燒灼了一般,耳垂瞬間變紅了。
這個梁總……還怪好聽的。
“我們兩個就算了,叫我名字就行。”
蘿蔓,“那怎麼行,不叫梁總壓根都體現不出你的身份來。”
“既然這樣,梁總是不是可以還錢了,支付寶,微信,銀行卡……全部都支持。”
換句話來說就是——
我,蘿蔓,打錢!
她都已經等了這麼長時間了,梁薄連個零頭都沒有還上,總算是繼承家產了,那就可以把錢還了吧。
蘿蔓現在頗有一種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感覺,太難了。
梁薄:“……”
是的,彆人都變了,隻有蘿蔓沒有變,在他沒錢的時候壓榨他,在他有錢的時候也壓榨他。
笑著活下去。
……
梁薄並沒有把錢全部還上。
雖然明麵上他已經成為梁家的掌權人,但梁家終歸還是處於動蕩時期,要先把局勢給穩定下來,他可以先還一半,後麵慢慢還,整個梁家以後都是他的,倒沒有還不上的顧慮。
其實梁薄沒有說完整,即使這樣,如果蘿蔓還是堅持把錢要回去的話,他還是可以把錢給拿出來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一起全還上。
而那邊蘿蔓思考了幾秒,也同意了梁薄先還一半錢,後麵分期的方案。
反正錢又丟不了。
梁薄哭笑不得,心情複雜的給掛掉手機,本來捏著手機低頭看著屏幕,像是在想著什麼,突然抬起頭,望向一個方向怒喝。
“誰在那兒!”
這個地方是梁薄特地找的,前麵吵吵鬨鬨很熱鬨,這邊主要放資料雜物,很少有人過來,此時此刻走廊也很空曠,看起來分明隻有他一個人。
不過梁薄很篤定,還有人在那邊偷聽。
梁薄等了一會兒,依舊沒有動靜,於是梁薄冷笑了一聲,徑直大步朝著他看的方向走去。
“不出來是嗎,要不要我過去……”
眼看著梁薄人已經逼近了,終於穿著員工製服的女人怯怯的從角落站了出來。
鵝蛋臉,大眼睛,楚楚可憐眼神中卻帶著讓人不能忽略的倔強,不是原女主段雲舒還是誰?
“梁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