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曦瞪著孟昭的視線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恨毒了，但他仍然咬緊了牙關，雙拳握得咯咯作響：“我不管你怎麼揣測，警官，事實就是我沒有殺掉那個三陪女。你可以說如果那個警察不闖進來下一步我就是要殺人，但沒發生過的事就是沒發生過，你的揣測沒有證據，就沒法零口供結案，最多隻能判我個入室傷人未遂，對不對？”
“……”
“我們國家的法律沒有陪審團製度，講究的是疑罪從無，你們沒辦法證明我就是想殺今晚這個三陪女，更不能因為那小婊|子勒索過我，就判定我有殺人動機！如果人是我殺的我為什麼還留在津海不跑路？如果我真是個變態殺人狂，為什麼要在案發後還潛入被害者的家繼續行凶，我不怕正巧撞見一幫警察嗎？！”
發狂的怒吼久久回蕩在耳麥裡，審訊室內外人人麵露疑慮。
窒息的安靜充斥著監聽室。
“我隻是不巧卷進了這個殺人案裡，我是無辜的……”李洪曦的哭聲漸漸從凝固般的空氣中一絲絲滲出來：“我還有工作，有前途，有老婆……我隻想拿回那個避孕套，我隻是一時鬼迷心竅……”
“這還怎麼審啊，”張小櫟喃喃道，“難道郜靈真不是他殺的？”
他說出了每個人的心聲：如果五零二真的是他乾的，他還敢潛回郜靈家謀殺劉俐，那這孫子的膽子就太大了，不應該是訊問室裡這個稍微一審就痛哭流涕的慫貨。
況且這慫貨潛入被害人家謀害劉俐的手段處處都是破綻，簡直是個教科書式的犯罪新手，怎麼可能做出五零二這麼嚴密謹慎、幾乎沒留下任何證據的案子？
“步隊，”孟昭在審訊桌後略微傾身，輕聲道：“您看現在這……”
步重華突然打斷了她：“李洪曦。”
嫌疑人抬起赤紅充滿淚水的眼睛，雙手因為抽噎而不斷發顫，但步重華卻渾然沒看到般，聲口異乎尋常平靜：“你沒有其他東西要交代的了嗎？”
“我沒有了，我真的……”
“你對警方的態度，以及主動配合的程度，是會以書麵形式直接呈現在主辦民警結案陳述上的，你知道嗎？”
“我知道，我知道，我……”
“你真的沒有彆的要交代的了？”
眾目睽睽之下，李洪曦幾乎要從椅子裡滑到地上跪下去，每個含血的字音都充滿了絕望：“求求你相信我！真不是我乾的！你們儘管去找證據，儘管去找啊！！……”
“好。”
步重華隻說了這一個字，起身走出訊問室，少頃推開監聽室的門，輕輕呼了口氣。
“步哥！”“步隊！”幾名刑警紛紛起身迎上前：“現在怎麼辦？”
窗外天光乍破，鴨蛋青色的晨曦透過窗縫，與白熾燈漸漸暗淡的光亮融合在一起，映照在每個人憂心忡忡又疲憊不堪的臉上，
步重華沒有吭聲，目光從周遭一張張期待的臉上環視而過，反問：“你們怎麼想？”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遲疑著不說話，半晌張小櫟抓了抓頭發，吭哧吭哧地囁嚅道：“本來覺得是這孫子沒跑了，但現在看看……好像……似乎又不是他……”
“對啊，”有人也忍不住猶豫道：“這人的作案手法錯漏太多，五零二肯定是個老手……”“我們要不要去他住的小區查查監控，也許有間接的不在場證明？”“而且這孫子嚇一嚇就尿了，乾不了這麼大的案子，殺害年小萍的凶手心理素質絕對吊打他十條街！”
眾人七嘴八舌，步重華的目光卻穿過人群，瞥向牆角那道沉默的側影。
吳雩坐在門框邊，脊背放鬆地向後靠，大腿微微分開，手臂自然垂落，鼻翼和臉頰隱沒在陰影中，天光勾勒出修長的下頷線，從微微凸起的喉結一路延伸進衣領裡。
他腦後的黑發枕在白牆上，這樣視線便有些居高臨下的意味，透過單麵玻璃，落在嘶啞抽噎的李洪曦身上，一言不發。
“……”步重華收回視線，低沉問：“你們覺得他已經被嚇住了？”
他頓了頓，在周遭視線中抬手指指訊問室：“通、篇、撒、謊。”
霎時眾人都一呆。
“你們回憶一下郜靈的書包裡都有哪些東西？”
刑警們麵麵相覷，有人開始小聲數：“錢包、鑰匙、潤唇膏……”“兩件舊衣服，一件化纖開衫一件套頭棉毛衫……”“幾張超市和便利店收據？”……
“郜靈的屍檢結果，顯示她子宮內膜很薄。”步重華一直等議論聲平息後才緩緩開口道。
“子宮內膜在無創傷無黏連的情況下較正常更薄，說明雌激素分泌過少，也就是說她生前兩三個月甚至更久才來一次例假。所以在租房安頓下來後，她去附近藥店買了一盒止疼藥，如果你們仔細翻過她的包，就會發現內層口袋縫隙裡有一張被雨水浸透了的藥店小票；同時被她放進包裡去的還有這個——”
步重華打開自己手機相冊，調出那天現場拍攝的圖片，放大，屏幕上是郜靈那個黑色書包裡翻出的所有零碎雜物，周圍所有視線在觸及角落一個很不起眼的方塊時都愣住了：
“一個沒拆封的衛生巾，”步重華沉聲道。
止疼藥、衛生巾，她在為四個月沒來的例假做準備，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經懷孕了！
“剛才李洪曦的全篇說辭，都是通過我們警方在審訊中泄露出的隻字片語，加以分析、組合、猜測，在極短的時間內現場編造出來的。這種高智商犯罪者手裡不會隻有一起案子，如果案情走到最壞的那一步，我們要做好零口供結案的心理準備。”
辦公室內四下無聲，每個人的臉色都繃緊了，步重華一指單麵玻璃，他清晰的倒影與訊問室內李洪曦佝僂的側麵相重疊：
“從現在開始起，我們必須掘地三尺，挖出鐵證，才能把他釘死在五月二號那天深夜的犯罪現場。”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九章中間卡了一天一夜一個字沒寫出來，嗷嗷大哭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深水魚雷]的小天使：aqi 1個；
感謝投出[淺水炸彈]的小天使：朔間栗子花、瑩醬、圖式 1個；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may 6個；c_阿正 5個；brynhilder 3個；37322681、啊啊啊、小殊、瑩醬 2個；貧民窟豆漿、雁杳杳杳、少年帝、77、泥鰍泥鰍、三歲 呀 ！、金多情的大魔王、shiji?、白淮、贗品燕窩、傾歌歌歌歌歌、胖茂兒、哆啦兔飛、溫故 1個；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玟寶寶 6個；朱不熱、小瓶子蟲蟲 3個；ess 2個；哇哢哢山來的、佛係蜜桃春、祖傳脫氧核苷酸、今天吳世勳和我公開了、下海五萬山牙子、吳雩無求、may、懷舟、猴子的猴子xd、鹿晗哥哥世最可、peach_lu、建寧警花江停停、夜雨微涼617、天遠草萋、吳雩麻麻吳十七、肥宅阿清、今天蔥花吃到魚了嗎、傲雪淩霜小丸子、你可愛的太郎、山那個月、一二、沙梨、油條燒餅配豆漿、鹿顏夕_frigga、魯濱c、28650917、顧子熹的小嬌妻、kiriya摟著淮上太太說、詩酒趁年華ヾ藍、mnar、一條無辜的小毛巾、受受相遇、八聲甘州、大米、skyy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哈拉希 55個；嚴峫我喜歡你 32個；聽竹醬呀 21個；冠茂 14個；aqi、邊邊邊邊妬 10個；黑米啾啾、喵~ 7個；森尾對淮說上我、風芷、魚擺擺飛起一jio、沙梨 6個；君渡、敲裡嗎敲裡嗎！、杏花疏影裡、孔雀東南飛 5個；浞清未宴、鹿晗哥哥世最可、舞猾、周暉家的小鳳凰、江濋崢chery、鏟記黑喵 4個；正版沉藎、今天也是愛淮的一天、花憐、沈徹、青苔、蔥花燒雩、ll、吳雩麻麻吳十七、贗品燕窩、蔥花魚好吃 3個；北冥月初、漫漫的蜜罐子、汽水機、34407333、言之、八聲甘州、tsukasa司呈菌、還在醉奶、小鹿蹣跚、啊啊啊、小小木頭人、璣毛球、月兮溯流光、32705297、摸個桃兒、一隻爆炒栗、竹子抱著糯米飯團、是芹菜不是壇子、江警督的大長腿、韋燁、dauntless-、韋驚獵、桃桃、33489958、夏x章、阿亓亓亓亓亓、吳雩無求、箏容、von 2個；高小鶴兒、無情臭豬、6.7、柚子呀、283、笨笨黑豆的幸福、木蘭星、咕咕鴨、紅泥小火爐、甜茶的記事本、拉卡、有鳳來儀、迷鹿驚堂、匣孚蘢、dreamingsleeper、二神此生步雩、好想吃草莓啊、36.5°、美麗陽光雪、yukinnn、洛九挽、紫淩_、多比、rui蕊蕊蕊的蕊、藍天、柒墨、夜小豆、薄薄荷荷花花、hana醬、sea、木子禾、張公子、乜仝、是太子殿下啦、婷婷我愛你！！、微薰羽汐、29879173、31392876、月白、柒眠、淵水映白月、野人愛飛奔、咚呲丨噠呲、嶼與煜w、維維維維維他檸檬茶、山下疏桐、淮淮今天發糖了嗎、二黃、小權兒、all4beauttty、秦箏、subaruzuki、25535180、葉垣、楚青、眼鏡框、crush茶荼、陸汀、東欄一株雪、嗷嗷嗷、clbri、純情遠、蛋蛋、卻也、28562145、別鬧快睡吧、淮水不逝、36966523、竹瀝、點點貓、lunatic、柿、一抹墨色、溯昭辭、子衿、今城荒閒、不夜侯、37358077、明執、淺羽joker、漠雪、不吃藥也萌萌噠、八表同昏、空山、雲曦靜好、西、噫、微微、哎呦喂,我大漫威、予行、mobu、八畝地、愛的魔力轉圈圈、喵與魚的碎碎念、纖塵、布領、島田鳴門卷、神經衰弱中(~o~)、鳳凰、悠然、28784244、顏故、彆來無恙、心心心.、尹尹花花癡癡、淮吹、sunny223、未眠、說話浪且密、6918、零塵、張一一、小紅、西西西西瓜、黑鳩、封骨蛉、咕嚕咕嚕、宣瀟是小璣靈、淮上到底是什麼神仙、公子襄、初酒、墨冶、司南老公、小糖紙、愛嗑瓜子的向日葵、時宜、油條燒餅配豆漿、·春意於秋、silenc、白鹿青崖、淺兮兮starysw、愛得、yuseko、紫檀覫、風起天闌、夜空的花散落在我身後、妱笙、崽崽是本尊、越塔三殺、沈識堂、gfuhbf、岸杉、瀟兮、大喵、robinia、沙發土豆、甘樂最愛淮淮、趕赴刑場、吉利女孩、艮川、給迦樓羅買蛇吃、30054090、飛躍冰場的pooh、嬋月小妮、衣非昨、蒼南夜語、胡桃夾子、啦啦啦啦小姐、維蘀、冼舟、26839603、看完就去學習、令酒兮君、日落江河、遲諳、海大胖、fion、隨心所欲、海風、筱羽_筱羽、伯爵大人的貓兒、主公能打、阿寧、北冥之遙、shou、白清明、漆無、夜蟬、建寧一枝霸王花、喜歡太宰先生呀、吳雩麻麻愛你、甜心是大帥的小心肝、koa、傾歌歌歌歌歌、朱不熱、h貓、瀾、年糕精、弋遊、zarro、泠人、盧老叁、剔子君、泡泡、吃了一斤可愛、沙暴送葬、花城今天練字了嗎、rakuzan2333、seraphimgg、?、豆蔻絲、缺根弦、月狗、以列、塔奇克馬川野、31280783、井湫、meiko老婆、茯藏、百無一用是蠢彥、淑敏0107、crest、37013353、28650917、水果糖胡椒粉、蒼耳、啃石頭的兔子、筆芯沒墨了、拾柒、hentai、東魚、嘎嘎、24958667、布丁km、陸雲停、himi醬、theo、忙花、玥嶼、衛奇奇、歲暮天寒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如果不是你 95瓶；toru_ 80瓶；香蕉 70瓶；魚魚雩啊啊啊啊啊 66瓶；未知神祗、隨心所欲 60瓶；free、肥宅阿清、除了學習啥都行 50瓶；樹.、戈遙 46瓶；停雲靄靄平陸成江 43瓶；比巴卜 40瓶；驚蟄清穀天 32瓶；小豬的蜂蜜罐、今天蔥花吃到魚了嗎、維維維維維他檸檬茶、魚啊一條魚、suephi、小深淵、月狗、土豆燉芸豆、半船紅燭冷、弈秋、呐呐不語、一瓶上天的可樂 30瓶；永遠喜歡木之本櫻 29瓶；31926354 27瓶；沈徹 26瓶；梨院香雪 25瓶；鶴唳、賀老大我可以！！ 23瓶；19855673、畢之。、清晏、西沉、布朗熊煎蛋、燦燦是女王、缺根弦、團兒、天賜良遲、jron、清寒寒、、沒有章節更新!、長歌一顧袖滿花、奈思、athena、老虎、不愛蔥花的美人魚、貓小靜、停停小寶貝、潛水艇成精、顧子熹 20瓶；秦箏 19瓶；死宅、西瓜舟子丶 18瓶；椅子 16瓶；親親抱抱頂頂、素瓷、早睡才有早飯吃、鹹魚少女要翻身 15瓶；天江雪、辭青挽君、君望鶼雙 14瓶；31280783 12瓶；勻舊、路、蔥花魚好吃、cherik?!、元氣柚蘇、xige、慕俞、17439514、楚小玉、七哥、九羅、dd、清許.、阿囧路人、雩女無瓜、_(:3∠)_、好可一男的、奶黃肥包、淺、沒時間??、桃跳跳、帥氣的人、jiu、奇奇、24939874、28075493、帆帆帆陸離、一盆小龍蝦、耳聆心、銨、泠泠茵夏、蟲盤、雨希、zarro、20608605、望舒、沙暴送葬、cococat、為君拔刀、白玉京十二樓、安風、我愛小帥、你可愛的太郎、符丞、謝奉德、蘇莘兒、添添小饅頭、香格、露瑤、楚美人楚美人、aki、銀藥、續斷、逗號人生、七七、咩咩咩、贗品燕窩、阿笙、slipper1988、bobo我在韓國、你過來啊、香辣蔥花魚、眠眠-79、此生眷戀、憶歸來兮、今天書荒了嗎、sumireee、橙子、森、凜li、aqi 10瓶；臨鯉、明執、文起四海以喻九州。、雪域、藍天、吳慫慫、販販0420、建寧一枝霸王花、咖啡豆、6918、老白十、森尾對淮說上我 9瓶；玩什麼手機、yyyuancy、小金人 8瓶；洛逸影、樊越、-花詞集-、護戒使者、lll、34589983 7瓶；knk、洧川川、麒麟鷺鷥、彌敦道、就愛看文文 6瓶；柒墨、陽台君、26926964、yu阿沫啊、零、某丞、陳家二姑娘、西瓜茉莉花、大本的鐘聲、der、-停雲-、土豆泥、王久叁九十三、來份停停七分甜、某丞、skam、25800841、赤.、謔謔謔、酪酪酪酪、妖名契、笑許、大喵、月島奈奈醬、小火鍋煮小橘子、宣璣、瓶仔最愛吳小狗、千夜之殤、迷之感動是我、==、鴦姎婸、蘇葉 5瓶；啊嗚一口粽子、世安、25378268、點點與咕咕咕、沈山山、魚子醬 4瓶；晚江琉璃、鄭倉鼠的le心set患者?、三斤、30406455、丞飛**好、鏟記黑喵、喵喲喲喲喲 3瓶；awm、velownica、甜茶的記事本、花市燈如晝、湫兮、璣靈的小妖、26352850、清波蕩漾、素光、源嘟嘟、十七、賾淵、34798440、千子樓、周加三、落櫻時節.、先生家的阿悅、慕小寒mio、21667062 2瓶；迷蹤花冠、哈哈哈哎、30464448、經年距遠。、asevenq、哎呦喂,我大漫威、23459799、奈何橋旅途遙、木子禾、最愛西北一枝花、可葭、三千花醉、好或者不好、加繆的澡盆。、zsy、阿嶽、又香又甜、赤大豆豆、31962515、不歸、sea、章魚大壯壯、魚卷卷、冰凍小青提、寒墨、敘敘敘丸子、一休不是小和尚、好困、summerzlp、幻劍莫輕言、鹽、今天也很甜呢、戀越--forever、奇糓mt諳呷鑾、葉籽籽嚶、藝子、櫻桃小蘿卜?、leah、esther、沈默妍、玦、木木醬、蔥花の雩美人、若萊忘川、紫陌紫心、恬素。、dauntless-、姌嫋、尹尹花花癡癡、聽雨軒、白甜甜的小甜甜、巒山向北、卿乃人間真絕色、22859492、阿蘇、秋天的楓葉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