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如果頭腦更清醒一些，就會發現步重華這話其實也是敘詭，而且是緊促情況下的臨場反應，本質不過是一種暗示性話術。
但張誌興的表情一下就變了，他死死地盯著步重華：“激動？”
“……”
張誌興緩緩搖頭，良久才難以置信那般一字一頓道：“不可能，不可能！”
——步重華微微眯起眼睛，實際心臟往下一沉，被識破了？
“絕不，絕不可能，”緊接著他看見張誌興坐在那裡，喘息著喃喃道：“調查組說那天張博明的情緒很穩定，而且我後來也跟人私下打聽過，解行離開後我兒子沒有表現出太大異常……”
“您跟人打聽過？”步重華驀然捕捉到什麼：“那天下午解行走後還有人去找過張博明？”
張誌興眼珠微顫，欲言又止數次，終於沙啞道：“對，是有一個人……他的名字叫林炡。”
——林炡！
“這個人是我兒子多年的朋友，屬於國內最早培養起來的一批網警。他大概是十年前才加入到特情組，專門負責網絡安全，對暗網的研究也非常深。”
步重華劍眉不易察覺地微蹙，他的大腦像是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控製著他接收張誌興說出的每一個字並迅速解析其中信息，另一部分卻在腦海深處急速運轉——
林炡是十年前加入特情組的，這個時間點恰好是吳雩協助警方抓住亞瑟·霍奇森，並逃出紅山刑房的前後。
那麼他在張博明自殺這件事中到底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他對吳雩的一切關注和質疑，以及那個深淵屠龍的隱喻，又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動機？！
“那天下午在雲滇省醫院，解行離開後差不多過了半個小時，林炡帶著一些文件材料去找我兒子簽字，大概40分鐘後離開。後來他向我透露說張博明當時情緒傷感，但思維仍然冷靜清晰，對各種待辦事項的處理也井井有條，根本不像是有自殺傾向的樣子；林炡走後我提著晚飯去醫院探望他，張博明在我麵前的表現也相對正常，隻是有一點傷感低落。”
“他為什麼情緒低落？”步重華立刻追問。
張誌興搖了搖頭：“那段時間他一直是那樣，因為圍剿行動被鯊魚逃脫了，他覺得自己有指揮不當的責任，我卻覺得這隻是他對自己要求太高造成的心理落差。”
自我要求極高，待人待己都非常嚴苛，並且高度理想化——確實符合吳雩和江停分彆對張博明的描述，也符合吳雩對張博明自殺原因的解釋。
“他也沒對我提起解行來找過他，但事後回想，他確實說過一句比較奇怪的話。”
步重華眉頭一皺：“什麼話？”
“……”
張誌興思忖許久，似乎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對眼前這個堪堪隻見過數麵的刑偵支隊長提起，直過了半支煙工夫，老教授才長長歎了口氣，說：“也罷，反正我當時也告訴過調查組，隻是他們沒人把這句話當一回事……”
“他說，他對不起解行，覺得心裡十分有愧。”
他對解行有愧？
這不更說明張博明有可能是自殺的了嗎？
“我這麼說你一定更覺得我兒子有可能是自殺的了，對吧？”張誌興仿佛看穿了步重華心中所想，苦笑一聲：“但你相信我，我了解我兒子，他是個正直、善良、堅守原則的人；他感覺愧疚是因為把昔日的同學拉下水，導致解行差點在圍剿鯊魚那一戰裡重傷犧牲，而不可能是因為他做過其他任何對不起戰友的事情，更不至於因為這個就好好跑去自殺！”
——步重華終於印證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猜測。
張誌興並不知道十年前紅山刑房發生了什麼事情，更不知道張博明曾經有為了抓住毒梟而放棄臥底性命的嫌疑，顯然不論調查組還是林炡都沒有對這位父親說過實話。
所以他耿耿於懷，他想不通兒子為什麼會死，他所有的不甘和不忿都是作為一個父親最順理成章的自然反應！
“……”步重華望著眼前這位形容憔悴的老教授，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覺咽喉裡酸澀發堵，足足過了半晌才用力咳了一聲，平緩道：“……您有沒有想過，也許張博明心裡有愧指的是其他事情呢？”
張誌興狐疑道：“什麼意思？”
“張博明是唯一能與畫師單向聯係的上線，也就是說他所有的指令隻直達給畫師一人，而畫師對整個特情組所有人都完全封閉，絕不溝通。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張博明曾經為了儘快完成任務，而做出任何不利於臥底安危的決定……”
“不可能！”張誌興陡然厲聲打斷了他。
步重華吸了口氣：“我不是……”
“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你說的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發生！張博明雖然是唯一能指揮畫師的人，但他所有命令都必須經過特情組領導批準，再經過網安專家轉達，最後才能到畫師手裡，怎麼可能拿臥底的安危開玩笑？！”
步重華一下愣住了。
“再說你知道特情組第一條鐵律是什麼嗎，不準為任何任務犧牲臥底！”張誌興仿佛聽到了什麼荒謬的笑話：“你以為特情組是什麼地方，由著張博明一個二三十歲的年輕人亂來嗎？跨境臥底的性命是何等重要，能說放棄就放棄嗎？一個珍貴的一線臥底死亡，足以令所有相關領導被追責免職，張博明哪來那麼大權力去威脅畫師的安危？！”
步重華緩緩向後靠在椅背裡，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儘管感情上他偏向於吳雩，但十多年刑偵人員的理智卻告訴他，張誌興說的才更符合實際情況。
為了抓住國際大毒梟，而對臥底發出的求救信號置之不理，這種事雖然是狗血戲劇裡經常出現的情節，但編劇能想到的公安部督查組也能想到，現實中是有種種規章製度、種種監察手段去預防它發生的。否則這事一旦被捅破傳開，不僅會讓其他臥底人員心寒，甚至可能會引發出難以預料的颶風式後果。
那麼吳雩口中的故事，為何是另一個版本？
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畫師是否真的暴露過，或者往更深裡猜測——那個所謂的求救信號，會不會從最開始就根本不存在，張博明也根本用不著愧疚自殺？
到底是誰撒了謊？
“我不該跟你說這些的，”張誌興粗重地呼了口氣，用力揉了揉眼睛：“我純粹隻是覺得，既然你認識解行，也認識我兒子……自從雲滇那個調查組解散後，我就再也沒有遇到過像你這樣知道當年事情的人了，你是唯一一個。”
步重華端起已經冷透了的茶杯喝了一口。
“今天就這樣吧。”張誌興也說不下去了，微紅著眼眶站起身，終於把他始終壓在手底下的那個黑色提包一扔：“這是你要的東西。其中有些是學校當年的故紙堆，有些是解行臨走前交由我兒子保管，我兒子過世後又留下的遺物。”
步重華伸手接住，指關節因為用力而微微變色。
“不管你是否相信我，希望你儘快履行自己的諾言，讓我能夠親自參與到針對暗網的圍剿計劃裡。”張誌興正色道：“我年紀已經很大了，步支隊長，我希望不再為自己這輩子留下任何遺憾。”
許久後步重華點點頭，沉沉地唔了一聲，張誌興轉身走了。
咖啡店非常安靜，這個時段幾乎沒什麼人，遠處有情侶在互相喂蛋糕，除此之外隻有店員躲在後廚門口輕聲細語地談笑。步重華太陽穴一抽一抽地跳，長久後才用力呼出一口濁氣，看向手裡這個包。
——這裡麵裝著解行的生平。
解行。
步重華從來沒有覺得手上這麼沉過，第一次拿槍時沒有，第一次出現場搬屍體時沒有，第一次擊斃拒捕劫匪時也沒有。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自己可能打不開這麼沉的包裹，但隨著輕微摩擦聲響起，他看見自己的手還是一點點拉開了這小小的金屬拉鏈。
緊接著，一張對折a4紙飄了出來——
仿佛冥冥中的某種暗示，步重華心臟倏而狂跳起來，俯身撿起那張紙。
這是一張彩色掃描件，原件應該是十多年前流行的剪貼本，就是把郵票、相片、報紙新聞剪下來貼在筆記本裡。從顏色來看原件應該有些年份了，頂頭寫著兩行筆鋒銳利、鮮明清晰的大字——
拾月貳伍日，母親
解行
步重華的目光在那彩色照片上頓住了。
那是一個長相非常、非常好看的年輕女人，穿著粉綢襯衣、白色百褶裙與高跟皮鞋，挎著時髦的小手包，蹲在小樹林前。她笑容滿麵抱著手裡一個約莫五六歲大的小男孩，五官與她自己極為神似，步重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小男孩是誰。
小孩與成人的麵相變化可以是非常巨大的，但這個小孩不論是從下而上盯著鏡頭的眼神，略微收起的下顎線，還是懵懂神態間形容不出的緊繃感，都跟成年後彆無二致。更明顯的是因為小孩沒笑，所以顯出了兩側嘴角都天生向下的特征，這個特征直到二十多年後都絲毫沒變過。
步重華一動不動盯著那張照片，內心轟地一聲，仿佛虛空中巨石落地，輕鬆到幾乎虛脫。
是吳雩，他心裡一遍遍想，的確是吳雩。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周二更了周二、周三兩章，所以今天提前更的是周四的章節，周四提前更新周五的章節，周五提前更新周六的章節，周六不更！這不是請假，沒有請假，隻是本周每一章都提前一天更新！鞠躬~！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深水魚雷]的小天使：naol357 2個；沒頭發的金水、瀾芒宿、祝賀步重華同誌脫離處 1個；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夏x章、hurant、寧七七 3個；鑰砂、阿拂 2個；1701s、魅兒、我要睡覺了、貓咪貓咪、影衛、茂茂小小肉包、淮家受都很瘦、大柚子醬醬籽、佛係蜜桃春、jylzl520、天天家的七七、九七愛吃桃兒、yishuca、六彌醬子、飛鳥川淵瀬、流連無言、山那個月、葉篔、ang舍兒、玥出瑤山上 1個；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玲瓏墜 8個；我要睡覺了 3個；angle30°、玟寶寶 2個；ymissing、南陌苑至、閔謝也是點、渟淵、和頌、jiojio！、一塊錢、大物家的小灰兔、summersam、維蘀、百無一用是蠢彥、鐵打的小超人、喵與魚的碎碎念、長月燒酒、蟲兒媽媽、死神右手、趁夜風小眠、吳雩無求、淮妹的心肝寶貝嚶、稻米蓮子粥、總有刁民想害本宮的雩、滿魚、jilishudygg、就是想起個另類昵稱、玘靈、木易裡德爾、整否、lisa藜藜、停雩的奶黃包、時雨既至、以你為名的光芒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你去哪裡我都跟著你 29個；無謂 22個；cвetaлeдrh 11個；綠茶冷麵 10個；墨冶、春華秋實-沂水舞雩 9個；雩我所欲也 8個；橡樹數星星蔥花燉小魚、rui蕊蕊蕊的蕊 6個；主公能打、宛歌挽歌、敲裡嗎敲裡嗎！ 5個；求娶長公主、胡桃夾子、皮卡布 4個；停雩的奶黃包、白千月、老公陪我看脆皮鴨、浞清未宴、君離笑、優·alfred、月兮溯流光、reason、角度、光耀予君、yyyuancy、沒時間??、讓我綠了山牙子、有奶油甜餡杏仁蛋糕嗎、空想肥閒魚、淵水映白月 3個；噠啷噠噠噠、alh、奶黃包、夜雨微涼617、下海五萬山牙子、北望、奶黃包分我一個、粟茶看、但求一睡楚晚寧、楚河的小尾巴～、以你為名的光芒、滄海星落、淮上到底是什麼神仙、伊麗、布丁km、江停剃頭、說話浪且密、baby、heimdallr、山山而川、黑米啾啾、請你尊重小貓咪、a_17、傾卿涼墓 2個；何小邪、章魚小奶包、29895452、亦如初止、一一、未見青山老_、泥泥煤、解千山、洛陽的長安、283、溯潮無風-、星、再不睡覺就要沒有頭發、寧靜海、吧唧吧唧魚子醬、今晚吃紅燒肉、牛奶冰燉蔥花魚、卿乃人間真絕色、阿斷、夜小豆、洛北執、酸橙兒、青菜蘿卜白菜豆腐、吳雩麻麻愛你、彩貝美婷、23553194、蒼離、宗吾、茶開花糜、死神右手、杜丹、paradise_lost℡、joan、閒趣、喵啊喵啊喵、久酒9、luridyou、一點都不su、貓格、致iris、22463708、夜雨葳蕤、八千八百八十八、海風、31319151、江警花的茶、焚海、jerry5658、allrisesilver、淺草千夜子、風繾月、睡、魚鯉、燭兮、蟲子、米諾諾、jin、白芷、芝士熱衷愛好者、37436398、寒煙似雪、佩pei、楓眠、波醬、洋蔥57、離離原上草、小lv、邁凱倫p1、花子、我隻默然相守、艾比可歐、山生有杏、洗墨畫裳、弦上相思、aiello、大荒若木、東欄一株雪、na2so4、kilimajaro、九齡、奚墨、木果、時差_timeg、南極石、阿淮的存稿箱字數9999、棒棒糖的秋天、琳紫、蔥花魚今天ao3了嗎、20965057、掉粉的粉腸君、溏小唐、吃瓜少女歡樂多、曉曉曉雲會剪紙、淪落而成美、天下無彌、萬象殊清涵、51x大總攻、鹽薑蔥花魚的盤子、dreamingsleeper、奇跡停停、恭喜蔥花喜提媳婦兒、キンモクセイ、渺於長風、素箋、項誠大王的蓮子粥、蘇妗妗、魯大力、夜雨聲不煩、新瑜lh、嚴峫怎麼這麼可愛、ss、站定璣靈不動搖、桔子、北冥月初、真茗、金皮卡、gaosubaru、芽芽芽呀、彆想了刪號吧、宣瀟是小璣靈、莫語霏期、佩聲悄、捕魚達人、弦清之、就是想起個另類昵稱、茯藏、逆毛楠、我隔著山海看、人間不直、以列、30998849、隔岸燈火、阿鹹會結晶、葉公、隻解千山喚行客、rakuzan2333、墨香家的四杳、焱焱焱焱焱焱焱、尹尹花花癡癡、知世、水果茶、愛麗、彆叫我王富貴、吾王小白、歲月靜好、玲瓏墜、一一一一魚、和光同塵、養肝茶、潼泱箐、白朝、papver-somniferum、愚子醬、一條蔥花魚、王二狗他媽、19573683、顧子熹的小嬌妻、持續自我厭棄中、慕斯斯燉蔥花魚、江有汜、皮草垛子、墨染一世年華丶、白訫、奶黃包、藍色顏料、墨色微染、一隻快樂的吸塵器、全職路人、奶花世最可、最愛鹽薑蔥花魚的妖荼、紅葉、阿荒啊、筆底知交、雪莉、阿雪qaq、紫侑瓶子、承遙、朱一龍小嬌妻、有匪君子、空空如也、赤與尾、小火柴、正版沉藎、小瑩子、anansauce_、乜仝、rustnei、歸杳楠、18343995、山芋醬想靜靜、寶記。、雖然愛你又如何、薛長雲、諾、夏夜的蟬想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鬱雪 154瓶；噢噢噢噢 120瓶；mio、明兮花花 90瓶；野渡 79瓶；飯團無雙 77瓶；aiello 73瓶；majusaka 66瓶；雨希、是淮的櫻茶 60瓶；bolkim 57瓶；幽微兔、哆啦兔飛、嘻嘻、洗墨畫裳 50瓶；拾棠 48瓶；19573683 43瓶；貓茂米亞、玲瓏墜、蘇言卿、青九、盞檸寧、暗中觀察的nili雨、雲淵、igotxx 40瓶；豈綰、我愛小雩 39瓶；毛不禿 37瓶；mcy 36瓶；paranoid。、呆fufu、seki、西橋下見、五味不識、rodyy、rpppp 30瓶；喜歡吃芋圓 28瓶；蘇暖年、花花花花 27瓶；a！紙片魚 25瓶；烈火澆愁愁更愁、草莓柔醬、紐扣—— 24瓶；陸人形、阿米高、一顆夏蘑菇、青鋒破雪、鑰砂、39987397、奇跡停停在線換裝、守夜弟子橙小魚、夏痕痕、雅湊、33005695、江上吟、老虎、賀朝夫斯基、夜月、步重華津海後援會會長、尹子末 20瓶；hellenblue、萬象殊清涵 19瓶；羽翼蒼穹 18瓶；停停大寶貝、淩賴為什麼學醫、清涼 17瓶；嗒啦、阿顧道兒 16瓶；楚河的小尾巴～、喵啊、佻咬、俗了晚風、heenim、祇怨 15瓶；drego 12瓶；台式火鍋、yya0118、_沈晚鐘呀_、敲裡嗎敲裡嗎！、藍藍藍藍、漢堡飽飽、moria·d、恭喜蔥花喜提媳婦兒、睡芒、春華秋實-沂水舞雩、陸林、戲子多秋、盛曦遙、泥泥煤、想用的筆名被占了、小炸貓不吃雩、林間.、桃良山子、angle30°、廢物點心、mordew、ァ潛祈、花朝七、驚蟄未驚、千秋、一條蔥花魚、深深幾許、cloud、駱聞舟的貓、豌豆鵝、殊墨、墨羽、山生有杏、白露生、竹生笙、輕葉葉葉葉、驚蟄、洛暢、宣紙紙、人間不直、星、drunk、青山不改、甜小希、一顆海膽、步雩、卜卜今天早睡了嗎、封凜、蘑菇菇車車、三三、想搞小魚、討飯都要嫁給步阿花！、木色月光、xulu、紫糯米、31913293、r13、anul、maaya、喜歡就甘願、耶嘿小君、星辰、白夜困、汜柩山下大王廟、桔子、八千八百八十八、擎葵、江流石不轉、清狂、呆呆的二呆、綠茶冷麵、棒槌兒、31908384、葉君，韶華逝、素眷saaki、今天蔥花喝到紅茶了嗎、唧唧複唧唧、貓丞的兔飛、25135907、森羅萬象、彭彭、春樹、27425645、夕薄、小兔子乖乖、享雲、moon、不愛看結局、梨落清明、-yihang、liwer、alcohol 10瓶；山牙子、猥瑣月、qaq 9瓶；茝沅沅沅、奇跡停停、江停、尤娜 7瓶；七樾、布丁km、淩丏、罪夜、魚兒遊、子夜吳歌 6瓶；青檸233、十斤今天吸貓了嗎、落硯池、kazumio、露西法兒、小六、天上有人、今晚吃土豆、人間俗人·、啊喵喵喵喵喵、海風、凝寶、蒼離、十年海棠、?、風淡雲輕、51x大總攻、今天蔥花吃魚了嗎、22520277、sky奶糖、東漓、大佬什麼的不存在的、jjwl、淺憶、牛奶冰燉蔥花魚、luoluogeng、喵咪嗚嗷、木魚花、哥白尼wh、阿荒啊、彆老惦記我賬號、重要的是你,而不是怎、今天簡亓娶我了嗎、sweetheart、ninomi的甜餅、時茪、異色眸色異色眸 5瓶；菠菜罐頭、隔壁表哥、豆豆、君子式微、不知名小鵝、feicui、何以歌、飛葉、52 4瓶；楚河是我老婆、故人兩相忘、katerirova、卡門!、清焰、ever_jamcats、爭鳴向潛、之恒、□□op、arashi1212、吃芒果嗎？ 3瓶；停停的包子、酒依舊、大芋頭yoo～、布布布bu穀、梅路艾姆、39281703、莫尋、小李子、白芷、神說要有光、大菠蘿一號、媛_臨水照花～、軒、明靖寶貝、月暈今天也很喜歡丞哥、昵稱什麼不知道、你猜猜、julie 2瓶；楠婪、三七、天天容易預告、今天蔥花魚ao3了嗎、南檸、弦上相思、lc0s、不古不古、歐然、brendaaa、楓嵐、阿文想吃漢堡、小菊花、淺笑長安夢半醒、離離遠上草、對空取魚、小嘟臉白二哥、民政局、朝夏、愛吃辣包的怪怪、海馨、科學成就了聖誕節、嘟囂張撿星星兒、愛不點燈、nnnnnnn、溢芳香的瓶子、二水人青、一蓮托生、卷毛熊、是非之歡、人、八版魚、小九的萌芽、lilyu、和光同塵、隨宸、愛哈哈、藥師丹楓、以列、有生之年、聆涵、貝母、桃李不言，下自成蹊、selina...是月、閔玧其的保鏢、墨水魚、笑一笑、kilito、烈如歌、29136988、月半、不上曲朝、蔥花魚今天ao3了嗎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