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家超市大搞新品上市活動的時候,徐長生在外麵到處溜,他看看有沒有什麼新鮮有趣的東西作為課題,在他五月五的宣學上用得上。
沒走多久,徐長生就邁不開腿了。
倒不是發現了什麼好的課題。
而是……
“啊啊啊!”徐長生啊啊叫地甩著腿就跑了上去。
這裡是西市,而他發現了胡商。
外國人他見多了,也沒有什麼稀奇的,關鍵是,這個胡商用一頭黑白花的牛拉著他的貨物到處兜售。
徐長生發誓,這TMD絕對是一頭奶牛,而且還是產奶量很高的黑白花奶牛,這該死的胡商居然將他的寶貝用來拉貨。
看看這黑白相間的毛色,太TMD漂亮了。
胡商的貨物一般都是異域貨物,多以珠寶琉璃為主,加上跋山涉水,價格昂貴,所以攤位前並沒有什麼人。
大唐貞觀開始的時候,已經有些貞觀盛世的征兆了,不少異域商人陸陸續續來到長安,和大唐做生意。
徐長生跑上去,看著這個大胡子胡商。
那胡商也是一愣,沒想到是個小孩跑到他麵前,用奇怪的大唐官腔說道,“小朋友,這裡沒有你要的東西,回家讓你家大人來看看。”
聲音雖然怪異,但是細細聽還是能夠分辨出來的。
徐長生心道,怎麼沒有,他就要那頭拉車的奶牛,小手一指,指向黑白奶牛,“大叔,你這牛哪來的?”
胡商估計看沒有生意,也和徐長生閒聊了起來,“從一個波斯商人那買的,也不知道那波斯商人從哪得來這麼奇怪的牛。”
他們胡商經過的地域太多,經常互換貨物,這牛都不知道經過多少次手了。
胡商還在抱怨,“這牛不行啊,彆看長得挺高大,但拉不了多少貨物,那波斯商人坑我……”
這胡商,居然將他的寶貝用來拉貨不說,還嫌棄人家沒力氣,它是用來產奶的,不是用來拉貨啊。
徐長生自從將那隻產奶的兔子放歸山林後,就再也沒有喝過奶了。
他每天一杯奶的習慣已經好多年了,開始沒奶喝的時候都不習慣。
但沒有辦法,這裡是大唐,哪裡來的奶牛。
他記得奶牛的正式引進還是在十八世紀的樣子,以前估計也就一些外國商人有可能帶了些奶牛來,但都不成規模。
徐長生眼睛一動,“大叔,我用一頭拉車的牛和你換怎麼樣?”
看看這奶牛,因為拉車背上的皮都磨破了,而且塊頭雖然大,卻瘦不拉幾的,肯定都沒有好好飼養。
胡商眼睛都亮了,他早就像換掉這牛,隻是一個小孩子能有買牛的錢?牛在大唐可是了不得的生產力,價值可想而知。
徐長生估計也看出了對方的意思,說道,“大叔,你等我一會兒,我回家叫我家大人來買你的牛。”
他錢沒在身上,他也怕這胡商不敢將牛賣給他。
畢竟是外域商人,要是誤會他欺騙一個小孩子,估計要被大唐彪悍的百姓打。
胡商本來就在這擺攤,暫時不會走,點點頭,當然也沒有當成一回事。
徐長生戀戀不舍地離開,然後飛快回到家,帶上剛賣雞崽得的錢,叫上兩個族叔,又向西市衝去,生怕那胡商跑了。
還好他們去的時候,那胡商還在。
胡商收著錢,一愣一愣的,居然真的有人買他這頭沒什麼用的牛。
胡商笑得奸詐得很,徐長生也笑得奸詐,在他看來,一頭拉貨的牛是比不上這頭奶牛的。
兩個族叔也沒有阻止,不過也疑惑得很,長生怎麼買一頭這麼奇怪的牛。
徐長生可不管,笑得眼睛都眯了,太棒了,以後可以有牛奶喝了。
而且他知道,國內的奶牛都是這種奶牛和黃牛雜·交培育出來的,也就是說沒有物種隔閡,都是牛。
他都可以想象他以後養一山的黑白花,天天都有奶喝的日子了。
趕著牛回家,長柏哥兒跑了出來,“長生,你怎麼每次出門都買些奇怪的東西回來,錢又花光了吧,哼,還是我節儉。”
說完還拿出他唯一的一文錢,看看他這一文錢都多久了,也沒用掉。
徐長生也沒解釋,沒想到逛一逛還真給他逛到好東西了,眼睛一閃一閃的,以後有空就去胡商那掏一掏,看看能不能掏點好東西。
這牛跋山涉水,其實已經很臟了。
不過沒關係,叫上長柏哥兒,兩人打來水給它刷澡。
現在是五月天了,太陽已經開始有些火辣,水也不涼。
長柏哥兒還一直好奇,買這麼一頭怪牛乾什麼?
徐長生向奶牛下麵那一排一指,悄悄道,“懂?”
長柏哥兒刷子都掉了,“長……長生,你該不會又想喝奶了吧,你都這麼大了,會被人笑話的。”
唐朝的時候,其實是有羊奶的,但多為和草原部族靠得比較近的城池,長安城中也有,但並沒有流行起來,而且羊奶腥,不好處理,喜歡的人估計也不多。
給黑白花洗好澡,果然漂亮了不少,連長柏哥兒都不嫌棄了。
端來一盆豆渣,那奶牛猛地吃了起來,跟很久沒進食一樣。
看看,把它餓成什麼樣了,真可憐。
徐長生知道,喂奶牛豆渣是能讓它的奶量增產的,一點都不吝嗇,而且還是用的沒有做過豆花,營養更豐富的豆渣在喂。
這牛體質好,喂上幾天,應該就能恢複產奶了。
院子中,除了大白又多了黑白花。
大白不怎麼理它,黑白花有些害怕大白不敢靠近,估計以前還被人打過,膽子特彆小,每天就躲在角落裡它那一小快地盤,快樂的吃它怎麼也吃不完的豆渣,這估計是它有史以來最快樂的日子吧。
黑白花一天一天的恢複,徐長生每天都要趴地上看半天,長柏哥兒這麼小都知道羞得捂臉。
徐長生才不理他,有本事到時候彆喝他煮的奶。
……
時間過得很快,天氣也越來越熱,火辣辣的,現在才五月,不知道到了七八月份會熱成什麼樣子。
徐家村新印的一批兒童科普讀物已經偷偷運到了長安。
真的是偷偷的。
徐長生心道,上次可能就是因為他說徐家超市要賣他的書,這才被人按著時間給搶了,所以這次都是悄悄地進行。
他也沒將書放超市賣。
因為還差一點火候。
而這個火候就是五月五,他宣學的時間。
現在整個長安,老百姓最關注的事情恐怕就是徐家子開講神仙書的事情。
不止老百姓,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更加關心。
國子監門口,最近出現了非常多的道士,似乎是想來提前占位置的。
但長安有宵禁,他們一天在那遊蕩也沒有用,因為天黑還是得離開。
五月五,正是立夏。
春去夏至,預示著最溫暖的春天已經過去。
這一天,天剛蒙蒙亮,宵禁剛結束,一群道士就去占位置了。
本來還有不少讀書人也來得非常早,結果一看,居然有一大批人了,隻得在外麵一圈坐下。
就是那種盤膝而坐,一圈一圈的那種。
徐長生也起來了個大早,經過幾天的準備,他要的東西也準備齊全了,跑去檢查了一遍,這才放心。
今天對他來說是一個了不得的大日子,能不能在大唐百姓心中落下科學的種子,就看今天了。
天亮的時候,國子監門口已經車水馬龍。
這場景讓人歎為觀止,連一些大儒都有點羨慕,他們宣學的時候也沒見過這麼大仗勢。
這就是這幾天醞釀的結果。
“徐家子怎麼還沒來?”有人不知道已經是第幾次在問了。
“他該不會忘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吧?”
“你真當他是普通小孩子啊,應該不會吧。”但怎麼都有點不自信。
其實徐長生隻是在和徐家的人搬東西而已,所以來得……稍微晚了一點。
或許因為今天剛好是立夏日,太陽比以往幾天都要大,不少人都開始不停擦汗了,這裡可沒有什麼遮陰的地方,都是大太陽直曬。
“這天氣說熱就熱,變化也太快了。”
“誰說不是,要不是實在好奇徐家子講的神仙書中的內容,這麼熱的天早就走了。”
“是啊,你們看,有幾個人都離開了。”
“我們就再堅持一會吧,要是徐家子真講什麼呼風喚雨,這些離開的人還不得後悔死。”
除了這些讀書人和平民百姓,還有幾頂轎子立在前麵,轎子門沒有打開,也不知道裡麵坐的什麼人。
不過看那些將轎子圍得密密實實的侍衛,估計都是他們惹不起的。
這幾頂轎子裡麵的人,身份的確害人,徐長生的好基友太子李承乾就是其中之一,還有更厲害的,大唐的皇帝李二陛下居然也在,李泰也跟著李二來湊熱鬨,隻是天氣實在太熱,已經有些受不了了,“父皇,徐家子到底在乾什麼?該不會真忘記了吧,怎麼還不來?”
正說著,徐長生和徐家的人正好趕來,現如今太陽已經快中午了。
國子監門口,還留出了一大塊空地,這是宣學的博士站的,免得發生不必要的事故,向來如此。
徐長生今天穿的是一身小長袍,粉雕玉琢,腰間掛著一隻白玉簫,像模像樣地一個小書生,這衣服還是這幾天專門去做的,要是穿他原來的開襠褲上去宣學,他打死也不去。
換了身衣服,人的氣質都變了,少了原來的呆萌,多了些書生獨有的氣息。
加上嚴文殊天天恨不得用棍子抽他糾正過來的禮儀舉止,讓人不由得眼前一亮,四歲的孩子禮儀再好,也有調皮的時候,哪能像徐長生現在這般模樣。
簡直就是一個書香門第的小古板。
徐長生走了上去,目不斜視,臉色平淡,每一個步伐,每一次手臂的擺動,似乎都孕育著一種獨特的讀書人韻味。
在一處,一個盤坐的小老頭冷哼了一聲,“敗絮其外。”
不是嚴文殊那小老頭是誰。
他旁邊的幾個國子監博士對視了一眼,心道,你就嘚瑟吧,徐家子以前那野猴子樣他們能不知道?教成這樣還來一句敗絮其外,不是嘚瑟是什麼。
徐長生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還沒有開口,就有人道,“徐家子,你就直接開始吧,我們這不全是讀書人,你那一套讀書人的老古板規矩就收起來吧。”
徐長生心道,他敢嗎?他剛才偷偷瞟了一眼,好多國子監博士都在,嚴文殊那小老頭也在,要是他真鬨出點什麼來,那小老頭能不給他小鞋穿?
他現在宣學,彆看站在這裡的就他一個人,但古人的關係是十分複雜的,要是他行為失當,甚至能牽扯到他祖父,能牽扯到教他的老師,這也是他不得不如此慎重的原因。
這種複雜的關係網實在不好解釋,反正就是古代的老師和學生可不僅僅是教與學的關係,還要更深入一些,天地君親師,這是人倫道德,任何人在這個時代都無法逾越。
徐長生又規規矩矩地作了一禮,這才開口,“《論語·述而》中聖人有雲,三人行必有我師焉,長生不才,今日應承諾而來,特來講一門新的學說,名科學……”
侃侃而談,算是將他為何來這裡講學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不少讀書人不由得點點頭,不愧出自徐文遠一脈,不愧小小年紀就能進入國子監,光是這份得體的談吐,就沒有多少人能做到。
不過,現在可是三教九流聚集,不光是學過禮儀的讀書人,市井俗民也有不少。
有人喊道,“徐家子,你還是快快說,你那科學有什麼用,我們為什麼要聽?”
“就是啊,這科學是什麼,聽都沒有聽過,你還是給我們講講那神仙書上的憑空顯字,呼風喚雨……”
“我們都是為此而來,徐家子就不要賣關子了。”
徐長生也不以為意,因為他已經想到可能出現現在這種情況,科學對他們來說本就是陌生的東西,甚至大部分人還將它誤解成神鬼之說。
他也不說破,因為事情總得一點一點的來才行。
徐長生將手一拱,“大家在這麼炎熱的夏日還能來聽長生講學,長生榮幸之至。”
停頓了一下,“剛才有人問科學是什麼?科學有什麼用?那麼長生就來告訴大家。”
說完繼續道,“長生所言科學,就是你們口中所說神仙書中內容,而我將這本書取名為……兒童科普讀物。”
兒童科普讀物?
怎麼聽上去這麼奇怪,就像給小孩子啟蒙用的書籍一樣。
“至於科學有什麼用?”徐長生看了看天,問道,“大家覺得現在熱嗎?現在才五月,大家覺得這麼炎熱的天氣,再過一段時間,還怎麼過?”
眾人心道,是啊,現在才五月,再過些日子得多熱啊,不知道多少人得徹夜難眠,甚至中暑不起。
徐長生繼續道,“而懂了科學,就能讓所有人度過一個清爽的夏季。”
拋地有聲。
徐家子剛才說什麼?
懂了他這個什麼科學,就能度過一個清爽的夏季?
這個科學也太神奇了吧。
徐長生也不說話,而是看了一眼徐家的族叔。
一群徐家族叔抬上來一個個裝滿水的水桶,就擺在這些人麵前。
徐長生上前,從衣兜裡抓出一把顆粒狀的東西,一撒,撒進了水桶裡。
眾人一愣,這是在乾什麼?
議論紛紛。
徐長生也不解釋,慢慢等著。
不少人眉頭一皺,剛才徐家子不是說,告訴他們科學是什麼嗎?怎麼不講了?
徐家子剛才不是說,懂了他的科學,就能度過一個清爽的夏天,怎麼不講了?
正憋得準備開口詢問的時候。
突然,前麵傳來一聲驚呼聲。
然後是一聲蓋過一聲的驚呼。
後麵的人隔得遠,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趕緊問道,“怎麼了?怎麼了?”
有人顫抖著聲音說道,“徐家子……徐家子剛才用仙法凝水成冰,那些桶裡的水都結冰了,這可是大熱天啊,就算是皇宮裡的冰也是冬季儲存起來的。”
前麵,轎子中李世民也驚訝了,他看得清楚,真的是凝水成冰……
倒是小胖子李泰,拉著李世民的手臂就道,“父皇,你彆被徐家子騙了,這是偽科學,都是封建迷信,才不是什麼仙法,不過是水的三種形態中液體向固態的轉變而已……”
哼,他可是看過那本書的。
李世民一愣,不是仙法?
這就是徐家子口中所說的科學?似乎比他想象的還要神奇。
在一群驚呼聲中,徐長生的聲音響起,“愚昧的人稱它為仙法,那是因為不知道其原理,而我,稱它為……科學。”
在這個時代,徐長生第一次將科學正式地在眾人麵前宣之於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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