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2 / 2)

徐長生要是以前,下朝跑得飛快,今天卻就停在金殿門口。

“吏部侍郎和太府少卿兩位大人,你們昨天不是問我什麼時候修路嗎?嘖嘖,現在知道了吧?”

兩人:“……”

難怪徐家子今天出奇的下朝了沒跑得飛快,這是在等著挨個打臉。

果然,徐長生已經撒腿跑向新出來的人了,“殿中少監大人,通議大夫大人,且慢行且慢行,我們聊聊。”

看他不守門口挨個挨個啪啪打臉。

可惜這些當官的臉皮真厚,居然臉不紅氣不喘的從他麵前走過。

下了朝,長安縣下發的征招令就貼了出來,不止長安,長安各縣都會貼出征招令。

“我們長安要修路了?”

“我們長安外麵的官道不是挺好的?那些坑坑窪窪的地方補一補還是能走的。”

“居然一戶出一人就能免一年的稅?這……以前也有征招修路,可沒有這麼好的待遇,我得去給我鄉下親戚說說。”

“可不是,居然免一年稅,而且出兩人的話還按天給工錢?工錢還挺不錯,現在秋收已過,倒是個不錯的賺錢活計。”

“聽說是徐家子提議修路的,陛下怎麼就答應了?不是說國庫吃緊嗎?”

“剛才有消息傳出來了,這次修路不用戶部出一文錢,全部由徐家村承擔,因為徐家子說了,他們徐家村沒有繳納一文的稅,有些過意不去,不能富一村而忘了天下百姓,所以才由徐家村來修此路。”

不能富一村而忘了天下百姓?

聞者無不肅然起敬。

那些豪門世家,那些商賈之家,都是發展自己家族,什麼時候會想過他們平民百姓。

大唐之時,還是世家當道,哪怕朝代更替,留下來的還是世家,所以有的世家才不會管朝廷百姓如何,反正就算朝廷倒了,他們世家也不會倒。

當然這是私底下的想法,不能拿明麵上來說,不然這個世家也得就此玩完。

但這種思想就造成了,世家自私自利,隻圖發展自己。

現在徐家村的做法才會顯得如此難能可貴。

徐長生的不能富一村而忘了天下百姓這一句話,很快在整個長安瘋傳。

不少人看著徐家超市門匾上的利國利民四個字,以前他們或許隻是將它當成四個字來看,但現在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徐家子做的事情,好像真的是利國利民。

“前幾天還有誰說徐家村賺那麼多錢卻不納稅,簡直無國無君來著?”

“一天就知道嘴巴胡說八道,也不看看徐家村都乾了多少利國利民的事情。”

“他們就知道說,他們家怎麼不見為大唐做出一點貢獻?嘴上說有什麼用,得乾實事。”

徐家村也如徐長生所料,賺了一波好感度。

有朝廷全力配合,修路很快進入了進程。

因為福利好,征招民工也十分順利,人數多也就意味著工程進度快。

徐長生將已經征招的農工分成了幾批次,一批去製作水泥,一批直接去挖路基,再有一部分就是用水泥鋪路了。

徐家村的人因為有修路的經驗,被徐長生調來不少人當監工,務必保證質量達到徐家村的路一樣,不然路損壞了,修補起來十分麻煩。

至於水泥的製作方法,徐長生不擔心流傳出去,甚至說他還希望流傳出去,讓大唐多一些好路。

就算流傳出去,什麼人能像他們徐家村無私的出錢來修路?

好吧,說無私有點那啥,因為這條路是徐家村必須的,徐長生要將徐家村打造成科學基地,旅遊勝地,供人參觀消費,那麼怎麼也得有這麼條路。

要致富先修路,至少徐家村現在的情況是這樣。

找來的農工特彆多,加上朝廷用稅抵消了一些工錢,這樣徐家村壓力減少了不少,工程進度也能更快。

他設計的這條路是四個車道的,特彆寬敞。

徐長生想了想,這麼長的路,路邊的綠化用他的枝枝花和月季來做綠化帶已經不合適了,而且這樣會影響他們徐家超市這兩種花卉的銷售,得不償失。

而且梔子花和月季都是需要人照顧的,長安到徐家村的路的維護肯定做不到徐家村那些路那麼精細。

徐長生想了想,馬上想到了替代品,一種生命力十分頑強,甚至不需要人照顧的花卉。

就是四季野菊花,他的皮箱子裡麵正好有種子。

四季野菊花是黃色的,花開得也挺大朵,關鍵是它生命力頑強得不得了,正好可以用來裝飾在道路兩邊。

為了這個徐長生還專門回了一趟徐家村,他的皮箱子是密碼箱,隻有他才能打開。

他回去的目的就是育苗,四季野菊花的苗,等苗好了就移植到路邊就可以了。

徐長生也不是每天都需要去檢查道路修建情況,有徐家村的監工在,他隔三差五去看看就可以了。

準備工作完成,路開始修的時候,也是國子監開學的時候。

徐長生一點都不期待國子監開學了,因為開學他還是得去上朝,悲劇死他了。

不僅如此,他還得像以前一樣,起得比雞早,除此之外,他下午還得去國子監。

唯一能放鬆一下的機會有兩個,一就是去視察道路的修建工作,二就是他現在是東宮屬官,隻要太子李承乾給他安排任務,他就能請假去完成這些“任務”。

所以,徐長生最近往東宮跑得比較勤快,眼巴巴地希望太子給他安排點任務。

李承乾的確給他任務了,可惜隻是掛個名,讓他管理東宮的那些近侍和宮娥。

他總不可請假說,東宮的近侍和宮娥不聽話,他要去管理吧?

沒辦法,隻得老老實實地上朝和去國子監上課。

唯一不同的是,嚴文殊那老頭不知道為何,似乎對他好了那麼一點點。

真的就一點點,不怎麼拿眼睛瞪他了,但該罰站的時候毫不留情,他就因為在課堂上吃東西被罰站了,還是原汁原味的動作,雙手舉過頭頂的,腦袋上頂書。

也不知道是天天站朝堂還是被罰習慣了,他居然覺得罰站也輕鬆了不少。

所有的事情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徐家村努力賺錢,因為發給修路的農工的錢是一個月一個月發的,他們自身又要有資金保證流通,所以錢怎麼看都緊張得很。

再此期間,朝廷上前線的消息也傳了回來。

經過食用豬肝和紅景天,士兵的夜盲症和高原反應果然好了很多。

李靖正準備率領大軍長驅直入。

朝廷上一片戰意盎然,突厥之患已經困擾大唐多年,如今如果能夠一舉解決再好不過。

徐長生也笑嗬嗬的,這都是功勞啊。

但他得謙虛,所以他就問了一句,“將士們覺得我們徐家村做出來的泡椒豬肝味道如何?”

惹得整個朝堂上的人都笑了,原本緊張的氣氛都稍微放鬆了一些。

程咬金站了出來,“李靖的戰報中還真提了一句,說因為豬肝的原因,造成將士們胃口大開,軍糧消耗增加了不少,希望多運些糧去。”

徐長生臉都黑了,有些幽怨的地看著程咬金。

所以,因為泡椒豬肝太好吃讓軍糧消耗過多這個鍋得他背?想甩都甩不掉?

徐長生決定不說話了,他臉黑。

果然下朝的時候,一些相熟的官員就過來打趣了。

“徐家子,你可知罪?居然因為一包豬肝讓我軍糧食消耗過巨。”說完引得一群人哈哈大笑。

徐長生哼了一聲,有什麼可笑的,那說明他們徐家超市出品必屬精品。

騎上大白就跑。

他的時間緊迫啊,他還得去國子監上課。

走在路上,本來準備加快速度的,他得先去吃飯,然後再去國子監,所以時間是真的緊迫。

不過,一陣淒涼的樂器聲傳來。

有人抬著棺材從路上經過。

有人辦喪事?

徐長生讓大白讓開了路。

辦喪事好大一群人,隻是所有人沒什麼表情,也是奇怪。

周圍的百姓在討論,“真可憐,一屍兩命。”

“可不是,真是個可憐人,十三歲嫁給張家那個糟老頭子,現在懷了孕,卻就這麼……”

徐長生都愣住了,“多……多大?”

在古代,醫療條件這麼差的情況下,十三歲懷孕,和自殺有什麼區彆。

徐長生看了一眼遠去的棺木,哀歎了一聲。

他本來以為這隻是個插曲,但沒想到,走了幾條街,他又遇到了一家辦白事。

這次的人明顯是大家族,那婦人哭得哭天喊地。

徐長生一聽,死的居然又是女子,十二歲,懷孕而死。

徐長生這次怎麼也抬不動腳步,看著哭得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的婦人。

悲慘的聲音環繞在他耳邊。

這是……人命啊。

這麼早結婚懷孕,本就該預料到這個結果。

但怪他們嗎?怪他們無知嗎?

不,要怪隻能怪他們不懂。

徐長生看著這些人,母親痛失愛女,女兒小小年紀一屍兩命,這是何等的人倫悲劇。

徐長生本來是要去國子監的,但他卻驅使著大白向長安衙門而去。

他覺得他應該做點什麼。

這些人不懂,他們的女兒為何會死,但他懂。

他如果不做點什麼的話,他覺得他過不了他自己這一關。

他要讓大唐的人知道,一個十二歲少女這麼早懷孕,有多麼的危險,和自殺等同。

他或許改變不了這些早婚的習俗,但他至少要將他的想法散播出去。

如果家長真疼愛自己的子女的話,至少會在將幼年的女兒許配給他人的時候,會想起他的話,會猶豫。

隻要有一個人猶豫了,那麼他散播的東西也就有價值了。

而他要讓人相信他說的話,他就得有證據。

他去衙門,因為衙門有人口記錄,包括死亡記錄,他需要統計一個大數據,這樣才有說服力。

徐長生來到衙門,直接對衙役道,“我是東宮屬官,太子秘書郎中舍人徐長生,請問縣令沈桐之沈大人在嗎?”

那衙役也認得徐長生,趕緊道,“徐……徐大人,縣令大人正在審案,徐大人如果想找沈大人的話,可入內等候一段時間。”

徐長生點點頭,這種事情也不急在一時,“麻煩通傳一聲。”

徐長生進了後府等人。

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

沈桐之進來的時候臉色不怎麼好,甚至忍不住罵道,“這天下豈有如此父母,居然親手……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兒子。”

徐長生一愣,沈桐之剛才就是在審查此案嗎?

沈桐之反應過來,抱歉道,“實在抱歉,剛才一時間太過激憤,竟然沒有回過神。”

徐長生小大人一樣,“長安有沈大人這樣義憤填膺感同身受的好官,是長安之福。”

沈桐之搖了搖頭,“哪是什麼感同身受,隻是實在讓人難以接受而已。”

“哦?”徐長生一愣。

或許是案情實在讓沈桐之感慨頗多,居然說了兩句,“那兩人本是表兄妹,親上加親的事情,生下一兒子,但因為兒子天生癡呆,,那男子受不了外人的嘲諷,居然將他親生兒子投了井,你說這是不是人倫悲劇?”

說完不由得一愣,他和一個小孩子說這些乾什麼。

而徐長生愣住了。

親上加親?天生癡呆兒子?

又是一起因為無知而產生的悲劇。

這樣的事情恐怕在大唐任何角落都在發生吧。

沈桐之又說了一句,“以前也聽說過不少這種事情,沒想到我上任不久,居然就遇到了。”

不少這種事情!沈桐之這麼激動,恐怕也是因為他是新官新上任,接觸得少,估計以後接觸多了就麻木了。

徐長生身體一震,拱手道,“沈大人,長生前來有要事相求。”

沈桐之按了按腦袋,這才將心中的鬱悶壓下去,“哦?到衙門來,不知道有何事?”

徐長生直接道,“長生想看看整個長安的戶籍記錄,特彆是死亡記錄。”

沈桐之都愣住了,“這……”

徐家子看這個乾什麼?還死亡記錄?

沈桐之皺了一下眉,“徐家子,要是其他要求我倒是可以答應,但這戶籍在大唐律中是不能……”

徐長生聽著沈桐之的解釋,也愣了一下。

戶籍居然不是什麼人都能查看的,也對,這是衙門和一些特殊部門的文件,上麵有各世家各豪門的人口記錄,他匆匆而來,肯定不會沒有原因就隨便拿給他看,而且他要看的可是整個長安的戶籍。

數量之多,憑借他一人短時間也不可能看完。

沈桐之拱了拱手,“職責所在。”

沈桐之的確是一個儘職儘責的官員,要是換了一個人,說不定看在徐長生和太子的關係,就給看了。

徐長生迷迷糊糊地走出衙門。

他還是想當然了,憑他一個人,就是給他看,他得花多少時間?

但讓他放棄嗎?

就如同讓他眼睜睜的看著一群人往火裡跳一樣。

年輕的生命,沒有任何過錯,不應該因為無知就這麼白白死去。

這是他力所能及的事情,他需要將他知道的宣揚出去。

徐長生眼睛動了動,他雖然看不到戶籍,戶籍牽扯到世家豪門,但李承乾可以。

徐長生又騎著大白向東宮而去。

此時,國子監中,不少國子監博士眉頭一皺,徐家子今天居然沒有來上課。

徐家子屢立奇功,但也不能如此怠慢學業,一封諫書直入皇宮。

徐長生已經跑去找李承乾了。

匆匆忙忙。

李承乾抬起頭,“何事?”

徐長生也不客氣,“太子殿下,我要借太子殿下監國的身份一用。”

要翻閱包括世家豪門的戶籍以及做出統計,肯定得找專業的人才行。

而太子監國,也隻有用李承乾的身份才能調動那些人幫他辦事。

李承乾都愣住了。

他的確可以用監國的名義調動所有部門,但也不是沒有代價的。

他一旦動用監國的身份做事,稍有差池,就會落得一個勞師動眾,爛用職權的名聲。

這一天,徐長生在東宮呆了很久,交談了很久,然後拿著一塊令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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