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聽到傳令官的聲音, 突然就安靜了。
特彆是世家官員, 徐家子怎麼突然會……殿前見君?
他現在不是該羞於見人嗎?
畢竟過了這麼長時間, 都塵埃落定了,要想反抗的話, 早就該反抗完了。
所以,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不過, 他們心中也是冷哼了一聲,殿前見君又能如何, 已經蓋棺定論的事情,還能反轉不成。
李世民也有點驚訝,過了這麼久都沒有徐家子的消息,他還以為徐家子受了打擊,從此消沉了,畢竟整個長安, 除了一小部分極力維護徐家子外, 大部分的言論對徐家子十分不利。
世家官員這次的確是出了大力氣的,不泄餘力的在長安製造流言,作為沒有切身利益的大部分長安人,很容易被流言牽著鼻子走。
李世民來了興趣,他倒要看看沉寂了這麼長時間的徐長生為何而來,說了一句, “準。”
徐長生在外麵呆著的時候, 就無聊地在打聽著金殿上的事, 漫不經心的找著話題,“公公,今□□議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徐長生旁邊的公公道,“倒真有一件辣手的事情,上次突厥之戰,我大唐很多戰馬的馬蹄都裂了,這些傷馬如今正不知道如何處理,殺之可惜,但它們又乾不了活,陛下正在頭疼這事。”
徐長生一愣,裂了蹄的戰馬?
對了,大唐沒有好的路,馬容易裂蹄,特彆是馳騁戰場的戰馬就更容易了。
這些裂了蹄的馬,稍微運動一下,傷口就會裂開,根本乾不了活,大唐又不可能白白養著它們。
所以隻能殺了吃肉。
可惜馬肉是酸的,並不好吃,而且一匹好馬買來的時候價格十分昂貴,現在一下子變成一文不值了,實在可惜,但不殺馬吃肉,也不能就這麼養著,所以怎麼處置傷馬十分辣手。
徐長生眼睛都閃亮了一下,這些傷馬在彆人眼中已經毫無用處,但在他眼中卻不一樣。
徐家村現在拉磨子的都還是徐家村的族叔,本來徐長生還建議過買點牛啊驢子來拉磨,可是徐家村的族叔們實在得很,覺得牲口實在太貴了,他們出一把子力氣就行,不需要花這錢。
但現在,徐家村的榨油規模越來越大,人力已經到極限了,勞動力還嚴重不足,比如,他們的甜菜現在就沒有自己種了,而是交給了隔壁的好幾個村子,種好了他們負責收購就行。
徐長生眼睛透亮,這批傷馬好啊,正好買回去拉磨運輸。
關鍵是……這些傷馬原本是要被殺了吃肉的吧?價格便宜得令人發指。
徐長生眼睛透亮,發財了。
這時候,有公公已經跑過來,“徐家子,陛下讓你進去。”
徐長生回過神,點點頭。
走進大殿,就聽到殿中的公公拉著奇怪的嗓門,在道,“宣徐家子覲見。”
徐長生走到殿前,身邊跟著大白,“臣徐長生拜見陛下。”
他現在還是東宮屬官,雖然不是金殿之臣,但自稱臣也是可以的。
李世民一愣,看著徐長生“腫”得都認不出來的臉,有點納悶,原來那個粉雕玉琢的徐家子,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
世家的一些官員也有些驚奇,心道,這一兩個月徐家子肯定十分焦慮吧,看把臉都給焦慮得變形了。
李世民不由得問道,“徐家子,你這臉是怎麼回事?”
徐長生嘴角一抽,答道,“回陛下,徐家村有馬蜂作亂,長生奮不顧身捅了馬蜂窩,但一個不慎……”
李世民:“……”
百官:“……”
徐家村現在都這樣了,徐長生居然還有心情去捅馬蜂窩。
世家官員也是一臉懵逼,現在徐家子不該是憂心忡忡,茶飯不思嗎?
怎麼聽著還瀟灑得還能,跑去捅馬蜂窩。
似乎和他們想象的有點不同啊。
在他們心中,徐家村現在肯定一片愁雲慘淡。
彆說,和他們想象的還真不同。
要是一般人,肯定更憂心家族生意,但徐家村有些不一樣,他們更加擔心的是徐長生的安危。
他們比誰都清楚,他們現在的轉變是因為什麼原因。
他們都是從苦日子過來的,現在還沒有回到以前窮得吃不起飯的程度,所以有什麼憂心的?
徐家村的確愁雲慘淡過幾天,但那是因為擔心徐長生的身體,自從徐長生身體恢複了一些,在徐家村和一群孩子一天到處亂跑的時候,愁雲早就沒有了。
徐長生回複完李世民的問話,趕緊道,“陛下,聽說陛下正在煩心怎麼處置戰場歸來的傷馬?”
李世民一歎,“也隻能按照慣例,殺……”
還沒說完,就見徐長生臉一橫,“陛下豈能如此?它們是大唐的功臣啊,它們在戰場上馳騁,打了勝仗,卻是這麼個下場,它們得多傷心,多冤屈。”
傷心?冤屈?
一群人麵麵相覷。
倒是武將一列,心中感觸頗多,這些戰馬對於他們來說,如同出生入死的兄弟,明明凱旋而歸,卻……
李世民也有些傷感,他也是上過戰場的,知道士兵對戰馬的感情,可……大唐真的不能將資源浪費在養沒什麼用處的傷馬上。
世家的一些官員卻是一陣冷笑,徐家子這是聲譽受損後,想來挽回一點?
可惜……不過是惹人笑話而已,怎麼處理這些傷馬,曆來如此,陛下就算心中不忍也不可能繼續養著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