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英和趙焊工都住在東城區,離寵物店不算太遠,再加上現在有車了,跑一趟不費什麼工夫。
“師尊,那邊的客人怎麼辦?”李坤請示道。
“跟顧客好好說一下,讓顧客再等一天,如果趙焊工不要,明天咱們按優惠價格給顧客送貨上門。”張子安說道。
“好。”李坤點頭答應,轉身回到隔壁。
張子安向魯怡雲他們交待了幾句,便帶著骨灰盒上了車,先去劉文英住的小區,至於趙焊工……帶著骨灰盒上門不太好。
開車前,他先給趙淇發了條微信,說明自己要去給劉文英送貓的骨灰,問劉文英最近的狀況如何。
儘管是上班時間,趙淇還是很快回信了,說經過幾天的休養且沒有發病的跡象,劉文英的精神狀態有所好轉,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先把小月月送到姥姥家住幾天。另外,這件事對劉文英的親戚都儘量保密,畢竟被有色眼光看待是很傷人的,很多人一提到傳染病,尤其是高死亡率的傳染病就談虎色變。
更多的情況趙淇也不太了解,她這幾天都在上班,夜裡也不太好去彆人家裡拜訪,隻能從網上噓寒問暖。不過她很肯定劉文英這幾天都在家裡,沒出門,隻要過去就能找到。
得到這個消息,張子安就放心了,他最擔心過去一趟卻撲了個空。
啟動發動機,他開車向劉文英和趙淇所在的小區駛去。
過了上班高峰期,路上的行人車輛都不多,也不堵車,他很快來到小區門口。
這是一座半新不舊的小區,建成大約十餘年,小區裡似乎沒有地下停車庫,車輛全都停在樓下,治安管理也不像新小區那般規範而嚴格。
張子安沒來過這裡,放緩車速,一邊避讓行人,一邊按照樓體標記的編號尋找劉文英那棟住宅樓。
他的注意力大部分集中在樓房本身,與一位行人擦肩而過,直到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他才發現剛走過的那個背影很像是劉文英。
張子安趕緊踩刹車,搖下車窗回頭喊道:“是文英姐嗎?”
那個人駐足回頭,可不正是劉文英嗎?
“喲,是小張啊,你怎麼過來了?”劉文英的精神似乎有些恍惚,目光在他臉上停留數秒才認出他來,勉強笑了笑。
幾天不見,劉文英的神色非常憔悴,發絲淩亂,像是老了好幾歲一樣。
張子安本以為她是出門買菜,但隨即注意到她不像是去買菜,因為誰買菜也不會提著一根金屬球棒,那是要打劫超市的節奏……
“文英姐,你這是要去……打棒球?”他遲疑地問道。
“打棒球?”她聞言也是茫然一怔,順著他的視線看到自己手裡的球棒,“不是,我哪會打什麼棒球,這根棒子是我老公平時放在車裡防身用的,他說出門在外誰也說不好遇到什麼事,帶根棒子放在車裡既可以防身又不會被警察當成危險物品。”
張子安察覺到她的精神確實有些恍惚,眼神焦點飄忽不定,回答問題時答非所問,不由地替她感到擔心。
“文英姐,您家裡有其他人在不?我送您回家吧。”他說道。
“不,我還有事。”她堅定地搖頭,目光瞟向周圍,握緊手裡的球棒,“我要找到抓傷毛毛的那隻流浪貓,打死它!看它還怎麼禍害彆人!”
張子安從認識劉文英的第一天起,就知道她是個平易近人、與人為善的親切中年人,但她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眉目裡彌漫著些許罕見的戾氣,由於緊咬牙關而令雙頰顯得瘦削而淩厲,眼神裡更是噴射出憎恨的火花。
儘管他看到球棒的第一眼就隱約猜到了,但從她口中親耳得到證實,還是令他深感震驚。顯然,暹羅之死給了她太大的打擊,自己險些感染狂犬病而家破人亡的事實又令她過於驚懼,最後遷怒於那隻抓傷暹羅的流浪貓。
張子安不知道怎麼勸慰她,正為難的時候,就聽身後有人說道:“文英姐,這人是誰啊?你認識的?”
語氣有點衝,不太客氣。
張子安回頭一看,是一位身高差不多1米9,體重差不多190的壯漢,年齡與自己相仿,天氣還挺涼卻已經早早穿上了短袖打底衫,一件藍色的牛仔襯衣隨意地搭在肩頭,緊身的打底衫完美勾勒出他腹部凸起的曲線。
他正以懷疑的目光打量著生麵孔的張子安。
劉文英連忙介紹道:“這位是我朋友,過來探望我的。阿輝你們那邊怎麼樣了?”
阿輝依然對張子安保留著戒心,答道:“我們那邊都找過了,沒有發現瘋貓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