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楊詞被謝硯青他們帶走後,楊國佑就從飯店後的小門離開了。雖然他與謝硯青相處的不多,但是對於謝硯青還是十分了解的,這個人放在古代就是一個端方君子,楊詞由對方帶走楊國佑十分放心。
如今楊國佑不放心的還是張丘傳,他有一種說不出的強烈預感,覺得今天這出是張丘傳故意的。對方從很早之前就在惦記楊詞了,因為對方很早之前就在打聽楊詞,然而一直等到現在才有了動作。
對方能從過年的時候等到了現在,又跟楊詞周旋了這麼長的時間。這樣有耐心有城府的人,不可能明知這裡是楊國佑的地盤,還有膽子在這裡對楊詞怎麼樣的?他估計是在試探楊詞的態度,也是在試探有沒有人在盯著他?
這一次要不是謝硯青突然出現,不管楊國佑出不出來對方都會大賺。因為楊國佑要是真的出來了,張丘傳就知道他一直在被人盯著呢,之後接觸楊詞的時候肯定會更小心。加上他沒有真的對楊詞怎麼樣,最狠也不過是被楊國佑揍一頓。楊國佑總不可能因為他灌楊詞酒,就給他按個罪名把他抓起來。
如果楊國佑忍住了沒有出來,亦或者是楊國佑根本不關心楊詞,那麼張丘傳就能趁機吃豆腐。這麼年輕漂亮的一個男娃子,白得的便宜不占他就是個大傻子。
就算楊國佑讓他人過來救人也一樣,到時候張丘傳就像是一個老鼠一樣縮起來。都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更彆提楊國佑馬上就要晉升被調走了,到時候他再有本事也不能一直護著楊詞。
但是謝硯青就不一樣了,隻要張丘傳事後去打聽打聽,就知道謝硯青是首都來的人,對方不是楊國佑能使喚得動的。由謝硯青這個外來的人救楊詞,張丘傳就沒法猜到楊國佑知不知道,那麼今天這一出戲就等於白搭了。
正如楊國佑猜想的這般,張丘傳在出了飯店之後,就找人去打聽謝硯青了。一聽到謝硯青是首都的,他就知道對方肯定不是楊國佑的人。不過就算這樣了,張丘傳也不敢真的掉以輕心,如果可以他最好還要再試探一下。
尤其是楊詞的態度,他要知道楊詞怎麼想的?劉纖豔說過楊詞這小子,是一個非常貪財的性格,隻要張丘傳給的錢到位了,他不相信一個貪財的人不心動。
不過讓張丘傳無語的是,楊詞這小子長得好看身材棒,但是酒力和酒品卻不行。喝完酒的楊詞跟瘋子一樣,之前要不是他跑得夠快的話,估計還不知道要被對方如何毆打呢。
……
另一邊謝硯青他們回了村子,此時汽車正停在楊家大門口,楊詞正在賴著謝硯青不肯下車。要不是剛好楊家佑下工回來,上前直接把小弟從車上給撕了下來,以謝硯青軟和的性格還要哄半天。
楊詞落入三哥的手裡之後,就不敢像在車上那樣鬨騰了。他三哥是斷掌打人賊疼賊疼的,他要是跟鬨謝硯青一樣鬨三哥,下場可能要上演一場謀殺親弟的戲碼。
楊家佑一路把小弟送回了房間,為了防止喝醉的弟弟再發酒瘋,直接用薄被把人裹成了蠶蛹。後來發現弟弟的樣子挺可憐的,才伸手把弟弟的腦袋從被子裡解放出來。
楊家佑從院子裡出來的時候,劉纖梅剛好也從外麵回來了,正在和車裡的謝硯青說著什麼。不等他過去感謝人家把弟弟送回家,就聽到了劉纖梅語氣有一點激動的說道:“你說誰?楊詞的小姨夫?”
謝硯青點了點頭,“他說他是楊詞小姨夫,當時好多人都聽到了。”
說著謝硯青看了看小李,小李見狀也開口道:“是的,他自稱是楊詞小同誌的小姨夫。不過我覺得對方有點奇怪,因為他一直在讓楊詞小同誌喝酒,一個大人灌個孩子喝酒就挺怪的。”
謝硯青不是個愛說背後說人的,但是今天遇見的中年男人太奇怪了。他怎麼說也算是楊詞的老師吧,不能看著楊詞被對方帶壞了,一時之間沒忍住他就開口多說了幾句。
“我也覺得對方怪怪的,好像有什麼不良的企圖。因為他……還對楊詞動手動腳的,反正我就覺得十分古怪。”
這是謝硯青說人壞話的極限了,他能這樣說可見對那人印象有多差。這讓警衛員小李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總覺得今天的謝硯青似乎很生氣啊。
因為過年那一次回到劉家,劉纖豔與張丘傳對楊詞的奇怪態度,加上後來楊國佑提醒過她一次,讓她看好一點楊詞遠離小姨一家,所以劉纖梅對於妹妹一家子一直在意。此時聽到謝硯青和小李的話後,劉纖梅的心裡頓時就警鈴大作,心裡升起一股說不出的感覺來。
過年時楊國佑提了一嘴的案子,就在一個月前終於抓到了凶手,於是案子的事情也不再是個秘密。劉纖梅經常在一群女人堆裡,對於這個案子還是聽說了不少消息。聽說是一個長得很好的男孩被奸殺了,殺人的是一個年近六十中年的男人。
之所以事情發生了這麼久,警方才終於抓住這個犯罪凶手,是因為男人的家人幫他掩蓋罪行。讓受害者家屬覺得崩潰的是,到了最後男人的家人依舊覺得,是那個漂亮男孩主動勾引的男人,還用各種言語辱罵詛咒受害者家屬。
不過不管他們如何的汙言穢語,都沒辦法掩蓋那個男人殺人的事實。他們的汙言穢語與掩蓋罪行的行為,隻會加重那個男人與他們的罪行,最終把家裡一半的人都推進無儘深淵裡。
也是這個時候開始,劉纖梅才明白男孩長的好看也有危險,不僅僅是來自於奇奇怪怪的壞男人,一些地方也有喜歡小男孩的壞女人。
劉纖梅跟謝硯青兩人道了謝後,看著謝硯青的車離開就往院裡走。楊家佑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忍不住一臉奇怪的跟著劉纖梅回去,結果走到一半就被劉纖梅打發去了民兵連。
“去去去,你先去民兵連一趟,讓你二哥中午回來吃,就說我有事情要找他。”
楊家佑聞言也沒有多問什麼,推著自行車就往民兵連去了。劉纖梅見狀就往楊詞的房裡走,見楊詞這會兒正閉著眼睡覺,想著楊詞醉了叫醒了也沒什麼用,她這才又起身朝著外麵灶房走去。
謝硯青去做手術的這段時間,楊詞為了讀書一直晚睡早起的,如今為了裝醉難得睡一個好覺,一口氣從中午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原本他想要醒來就跑去找謝硯青的,但是後來他想到還有很多正事要忙,加上他昨天喝醉了要假裝不知道謝硯青回來了,便一大早起來吃了東西就往民兵連趕。
因為之前拐賣的案子鬨得很大,為了宣傳良好的風氣與正能量,最近公社裡開始到處刷牆刷標語。楊詞在民兵連訓練了一上午之後,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了公社的人和知青們,正在村口薛家的牆上努力寫寫畫畫的。
楊詞隻是往那邊瞄了一眼,很快就被一聲巨響吸引了注意力。不等他奇怪這聲巨響是怎麼回事,大老遠就見楊夢蓮抱著東西往這邊跑。等到看清楚楊夢蓮懷裡抱著的玉米粒時,楊詞就明白了剛剛巨響是什麼聲音了。
楊夢蓮瞥了楊詞一眼道:“快,去炸爆米花去。”
如今還是七六年的時候,雖然很多地方已經有小商販了,不過明麵上還是不能做生意的。所以像這種炸爆米花的人,也都是在附近的公社轉悠,酬勞也不是給錢而是用家裡糧食換。
比如楊夢蓮要炸一份爆米花,給對方一捧糧食就是酬勞了。像是遇見一些家境不好一點的,有的時候連半捧糧食都沒有,就相當於在給人家做免費工了。
楊詞應了一聲,就跟著楊夢蓮往聲音的方向走。就看見不遠處的一棵老槐樹下麵,一群小孩正圍著個小老頭,一個個正在排著隊等待著炸爆米花。楊詞和楊夢蓮來的比較晚一些,就隻能排在了隊伍的最後麵。剛好不一會兒許文櫟也跑來了,楊夢蓮就把爆米花的任務交給楊詞,她跑到前麵樹蔭下跟小姐妹說話去了。
自從高中的課程多了起來,楊夢蓮都是跟許文櫟一起上下學,已經很少能跟楊詞走一起了。因為沒辦法一起上下學,許文櫟也好久沒有跟楊詞說話,這會兒好不容易逮到了機會,他就和楊詞小聲嘀嘀咕咕起來。
不等排隊排到楊詞和許文櫟,那邊的楊夢蓮突然對楊詞喊道:“弟弟,你過來一下,幫我們摘點洋槐花。”
楊詞聞言看了看那邊一眼,隻好把手裡的碗交給了許文櫟,然後邁著大長腿朝幾個女孩走去。如今正是洋槐樹開花的時候,聽說這種洋槐花可以摘了做菜吃。楊詞也不清楚這種東西有什麼好吃的,不過還是搓了搓手聽話的爬上了樹上。
楊詞找了一片槐花開得茂盛的樹枝,一隻手用來固定身體一隻手來摘花,楊夢蓮幾個人就在下麵指揮著。因為是幫幾個女孩一起摘的,每一次楊詞折下來一小根樹枝後,他就會直接朝著樹下麵扔去。然後幾個女孩嘰嘰喳喳的開始搶,誰第一個搶到了那一枝就是誰的。並不會因為楊詞是楊夢蓮的弟弟,摘下來的槐花就全部屬於楊夢蓮的。
楊詞把一棵樹摘得差不多了,他就下來換一個新的樹繼續摘,每一棵樹其實摘不了多少的,畢竟要保證不能把樹給折騰死了。一開始來搶花的就是幾個女孩子,她們幾個人關係好還挺和諧的。後來一些小孩和其他女人也來了,人多花少的情況下就難免起了衝突。
楊詞見一個大人跟孩子搶起來,還差一點把人家小孩給嚇哭了,頓時揉了揉發酸的手腕跳了下來。楊詞是直接從很高的地方跳下來的,頓時惹得樹下的一群人忍不住驚呼連連。隻是不等他們繼續驚歎楊詞的厲害,就發現楊詞拍拍手之後一臉要走的樣子。
一個年輕女人見狀,頓時不滿道:“楊小四啊,你這就不地道了。怎麼我們來了,你就不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