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這樣不留情麵,擱在以往丁梓妍早就生氣翻臉了,但是今天不行。她有種強烈的預感,那獎杯柏正如果不給自己,就會給喻嗔。
她從來沒有對上一個女孩輸得一敗塗地。
丁梓妍看一眼喻嗔的方向,不允許自己輸。
眾人都在看這邊,丁梓妍也不好動作出格,畢竟她在柏正麵前一直覺得高他一等。她上前一步,直視柏正眼睛:“你喜歡她是不是?”這句話隻有他們兩個能聽見。
空氣安靜了兩秒,柏正說:“有病啊你。”
丁梓妍這回沒攔他,低聲道:“你忘記今年春天的事了嗎?”
她知道,就這麼一句模棱兩可的話,足夠讓柏正心亂如麻。
丁梓妍不急一時,今晚等柏正拿到獎杯,她會讓喻嗔親眼看看,有些人對於柏正來說無可取代。
*
柏正走到喬輝他們旁邊,踢了踢椅子,喬輝自覺挪開,給他讓了個位子。
他回來以後,就一句話不說,一副很煩的樣子。
龐書榮微微詫異。他看得真切,剛剛柏正明明是要去找喻嗔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和丁梓妍說了話以後並沒有去。
柏正看著遠處地麵,明明才沒多久,媽的他最近是不是瘋了?竟然差點就忘記,喻嗔這種軟刀子才最擅長將人挫骨揚灰。
“都過來,一人說一句喻嗔的壞話。”
龐書榮和伊慶對望一眼,從對方眼裡看見“正哥腦子是不是有病”的信息。
沒一個人開口,柏正冷冷開口:“喬輝先來。”
喬輝:“……”他心裡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為什麼好事每次都輪不到他,壞事每次就他第一個。
喬輝硬著頭皮想喻嗔缺點。
浮現在腦海裡的卻是人家真誠明亮的大眼睛,眨一眨似乎能漾出水來。
半晌,喬輝勉強道:“好騙。”
柏正眼神跟刀子一樣,剜他一眼。諷刺誰呢!
輪到龐書榮,龐書榮半晌語塞。這都叫什麼事啊?
喻嗔知道他們已經比賽完很久了。
體育館四處透風,她穿兩件都有些冷,而柏正一直沒過來拿衣服。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把衣服還給他。她進不去運動員休息場地,周圍也沒人能幫她把衣服拿給柏正。喻嗔隻好清清脆脆喊:“柏正!”
柏正回頭,就看見她站在欄杆外麵,臉頰被風吹得微微泛紅。
所有少年看見喻嗔都不太好意思,特彆是喬輝。喻嗔被他們奇怪的目光看得些許局促,疑惑極了。
柏正不應她,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
喻嗔站在欄杆外麵,敏.感覺察到了氣氛不對,有幾分忐忑:“對不起,你們有事的話,那我走了。”
喬輝心裡很愧疚,人家哪有什麼錯啊,明明是他們混賬。喬輝一衝動就問她:“喻嗔你也來看我們比賽啦?”
喻嗔點點頭:“是的。”
龐書榮看一眼柏正,也問喻嗔:“那你覺得今天誰表現得最好?”
喻嗔猶豫看他們一眼,龐書榮笑道:“沒事,說吧。”
她便輕輕笑起來,唇角上彎:“柏正。”她說出他名字時,總是帶著一股甜味兒。
柏正抿住唇,手指顫了顫。
龐書榮暗笑,又問她:“比那什麼牧原帥多了對吧!”
喻嗔認真而肯定說:“嗯嗯!”
柏正打斷他們的話,不知道是不想、還是不敢聽她繼續說話,語氣很不好:“又過來乾嘛啊你,學不會矜持嗎?”
喻嗔愣了愣,輕聲說:“你的外套在我這裡,我還給你。”
柏正赤膊,還穿著短褲,凶惡的神情有一瞬僵住。他沉著臉,走過去扯過來自己外套。
喻嗔知道他喜怒無常,其實也不想惹他,完成任務就打算離開。
太陽逐漸西沉,少女一步步下階梯。
她脊背筆直,整個人有種稚弱的美麗,像是一掐就斷的新芽。
喬輝看著她背影,小聲嘟囔道:“喻嗔本來就很好啊。”賊他.媽懂事,在他眼裡簡直是夢裡都不配擁有的初戀。
為什麼非要雞蛋裡挑骨頭?
這種事龐書榮一向明哲保身不發言,然而這回,他突然道:“正哥,打個賭怎麼樣?”
柏正說:“賭什麼。”
“賭她聽見你名字會笑。”
柏正嗤了一聲,沒說信或者不信,但他頓了頓,抬起眼睛看喻嗔。
龐書榮突然喊:“喻嗔,你等一下。”
喻嗔下到最後一梯,聽見有人喊自己,回頭:“怎麼了?”
龐書榮大聲道:“正哥他說,謝謝你!”
喻嗔驚訝極了,在少年們目光下,大眼睛彎彎:“不客氣的。”第一次被恩人道謝,即便不是他親口說的,她也開心。
柏正低罵一句,心想:蠢死了,說什麼都信,確實好騙。
他突然起身,撐住欄杆跳出去,幾步就到她麵前。
喻嗔驚訝地看著他。
柏正把自己外套塞回她懷裡,說:“說了給你看獎杯,獎杯都沒到手,衣服還什麼還。繼續給我拿著,最後一場比完,我來找你。”他也想知道,他心裡這段時間到底在想什麼。
不如今晚比賽結束後搞清楚。
小姑娘那麼那麼喜歡他,都到一聽他名字就笑的地步了。他即便不喜歡她這種類型的,也總得給個話。
柏正燥聲道:“聽見沒啊,吱個聲,敢走你就完了。”
喻嗔將他衣服抱好,像在為他守護:“好,那我等你回來。”
還真是不記仇。
柏正轉身,這才忍不住彎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