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喻嗔爸媽依舊要去教培訓班。
她最近開始嘗試製香,隻不過經費不足,許多材料還不夠。
以前鎮上製香老師傅那裡倒是什麼材料都有,可惜一場地震把什麼都毀了。
據說老師傅的祖輩做過禦用的香,調香工藝世代傳承,後來除了一些秘方漸漸失傳,天然的香味也敗給了現代社會濃鬱的香精。
喻嗔怕糟蹋老師的手藝,許多地方反複揣摩,把許多缺陷一一記下來。
這些事她不敢當著喻中岩做。
畢竟爸媽雖然開明,可是有一點不好,書香世家講究高雅,怕兒女沾上銅臭味。
他們隻希望喻嗔好好學習,不要被其他的事情耽誤學習,畢竟都快高三了,哪有什麼比高考更加重要?
特彆是喻中岩,他正直、被學生愛戴,可是在某些方麵不太會變通。
擱在古代,就是清高的讀書人。
然而喻嗔和喻燃脾氣都不隨他。
喻燃我行我素,隻待在自己的世界裡,喻中岩管不住,根本沒辦法施展作為父親的威嚴。
喻嗔想法也與他不同。
家裡節省開支過了小半年,喻中岩和萬姝茗周末和寒假都在不停加班。
喻嗔奶奶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尤其老人家還經曆了天災,失去了老伴兒。
年後某一天,喻嗔聽見萬姝茗打電話,奶奶又住院了。
一家人捉襟見肘的情況下,喻嗔也想賺錢。
至少奶奶住院不用提心吊膽。
她還特彆想回故鄉看看。
喻嗔很少聞城裡人用的香水,以前桑桑本來會用,可是後來聞過喻嗔的香,她們也不噴香水了。
三中這樣的學校,同學們更是不噴香水。
喻嗔出門,照常叮囑道:“哥哥,有什麼事記得給爸媽打電話,天黑之前我會回來。”
房間裡沒人回應她。
喻嗔關好門,倒也不是特彆擔心喻燃,畢竟喻燃雖然在生活方麵缺乏常識,智商卻在線。而且他的生活一板一眼,基本上自己都不會打破。
喻嗔走出去,她得去商鋪聞聞彆人家的香水。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早春難得有這麼晴朗的陽光。
從她出門不久,喻嗔就發現不對,總覺得身後有輛車跟著自己。
她心裡沉了沉,沒有回頭看,走進了一家商鋪。
車上的老方回頭,有些好笑:“牧原啊,女娃娃危機意識倒挺重,她進去這都七八分鐘了,還沒出來,估計要麼就躲著看你是誰,準備報警,要麼就從人家後門跑了。”
後排發怔的牧原,聞言也忍不住笑了笑。
“這樣挺好的。”隻是恐怕嚇著她了,他依舊在猶豫,這件事到底要不要和喻嗔說清楚。
老方說:“你這兩天,一直在走神,今天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的樣子,結果還是不肯下車,看得方叔都急死了。”
還有件事老方沒說,這兩天丁梓妍也反常,竟然都沒來纏著牧原,以前一放假,丁梓妍恨不得盯梢。也不知道這幾個少年少女究竟是怎麼了。
牧原下車,說:“方叔,你先回去,我過一會兒自己回來。”
“好嘞。”
牧原走在街道上。
他這兩晚,一直夢到體育聯賽那天,喻嗔的目光。
夢裡,她的目光卻不再是追隨著柏正,而是望著他的方向。少女挑起上翹的微笑唇,親昵地抱住他,撲進他懷裡。
那種感覺與丁梓妍黏著他的煩悶不一樣,讓人麵紅耳赤。
牧原醒過來心臟砰砰跳,卻又難免茫然。
本來告訴喻嗔真相這件事,明明是一件再正確不過的事,讓她不繼續被柏正左右人生,還被欺負。
可是他不得不承認,在此刻,他感覺到了幾絲羞愧,正義仿佛參雜了說不清的私心進去。
牧原穿行在街道上。
俊朗而衣品很好的少年,許多人會對他報來目光。
他告訴自己,如果今天會再次遇見喻嗔,他就把真相告訴她。
就像是一年前在災區,天南海北遇見她的緣分一樣。
柏正看錯了他,以為他會因為柏家的權貴而動搖。
但其實,牧夢儀從小就把他教得很好。
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或許那些東西讓人向往,可是牧原不喜歡去搶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他清楚自己姓牧不姓柏。
轉過街角。
後方一個少女這才探出頭,驚訝道:“牧原,你跟著我做什麼?”
牧原心跳一下子加快,回頭果然看見少女從街角走出來。
老方說得沒錯,喻嗔雖然單純,可是一點都不笨,而且很有主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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