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過頭,喻嗔才發現他很不對勁,少年眼眶發紅,額上全是汗水。
她想到如今他身陷流言蜚語:“你沒事吧?”
柏正低眸,看看她手中登機牌。
他走到她麵前。
柏正看她一眼,嗓音喑啞:“如果我說有事的話,你能留下來陪著我嗎?”
喻嗔下意識搖頭:“不行,我今天一定要回……”
他笑了一聲:“既然不能,你又問什麼呢?”
喻嗔總算發現,他的精神狀態也十分不對勁。
像是……整個人壞掉了一樣。
她強忍住不後退,柏正低頭打量著她。
“你怕了?你覺得我會對你做什麼呢?”他甚至還能維持著微笑,問她,“你知道了對不對,我親生父親是個強-奸犯。”
夜風從門口吹進來。
柏正問她:“你現在還能說出相信我嗎?喻嗔。”
喻嗔頓了頓,對上這雙漆黑的眼睛,她竟然什麼都說不出來。
柏正偏頭,伸手想幫她拿開粘在臉頰上的頭發。
喻嗔嚇得踉蹌著後退了一步。
他視線猛然一厲,把她拉了回來。
冷風吹起他的衣擺,揚起幾分張狂,身前是無儘的黑夜,身後是明亮的燈光。機場催促登機的廣播聲響在耳邊。
喻嗔胳膊疼了一下,柏正低頭,在她唇上落下一個吻。
含著絕望的血腥氣。
他故意咬破了她的唇角。
少女的驚呼聲被他吞咽下去,他掐住她下巴,另一條手臂撐在她身後牆上。
這個吻蠻橫而無理,像野獸一樣。
他似乎嘗到了甜滋味兒,手掌收緊。
喻嗔反應過來他做了什麼,又羞又氣,她狠狠踩他一腳,撐住他胸膛,一巴掌打了過去。
這一巴掌特彆狠,柏正偏了偏頭。
一晚上擔心哥哥,擔心奶奶,還莫名其妙發生了這樣的事。喻嗔捂住唇,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
柏正垂眸看著她。
過了許久,喻嗔被一個顫抖的懷抱抱住,他拍拍她的脊背,卻比她還顫抖得厲害。
“對不起,對不起……”他嗓音沙啞,“喻嗔,對不起。”
“我嚇壞你了嗎?對不起。”
他身上的瘋狂和絕望散去,取而代之成了心碎的苦澀。
“我也不明白,我為什麼……”他閉了閉眼,艱難地承認,“會控製不住。”
他明明是想告訴她彆害怕,可是她並不相信他,想到不久的將來,她連他是誰都會忘記,他幾乎要瘋掉。
於是那一刻,他竟然放任那個瘋子的基因,在他身體裡肆虐。
他看見她哭了,幾乎想殺了自己。
“你彆碰我。”喻嗔抽噎著說。
柏正手指動了動,慢慢鬆開她。
他站起來,把外套脫給她,走去門邊,為她擋住夜風。
柏正回頭,看了好一會兒,她還在哭。
他沉默下來,然後從門口走出去,背影消失在夜色裡。
沒過多久他回來了,在她麵前蹲下。
“彆哭。”他低聲說,“是我不好。”
喻嗔聞到不對勁兒的味道,像是血腥氣,然而不是她唇角這點破裂的小傷口能發出來的,她抬起眼睛。
鮮血從柏正脖子傷口處湧出。
他再次在牧夢儀劃出的傷口上,加上一條劃痕。
喻嗔嚇得止住抽泣,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他笑了笑:“我不該傷害你,牧夢儀早就想殺了我,或許……你們才是對的。我本想讓你動手,但是想想,你會怕。”
他忍不住輕輕摸摸她頭發,這次她沒有躲開。
“我那麼壞,可我真的很喜歡你。”
喜歡到不知道怎麼辦好了,喜歡到為你完成牧夢儀原本想完成的事。
喻嗔說:“你瘋了嗎?趕緊止血。”
她什麼都沒帶,隻能拉起柏正,去找機場的醫務人員幫忙。
柏正低眸看著她。
他確實快瘋了,他竟然故意用自殘這種方式,換她的原諒和憐憫。
他成了他最討厭的那個人的影子。
等柏正止住血,喻嗔才鬆了口氣。她第一次見有人眼也不眨乾這樣的事,此刻手腳發軟。
“你還是要離開嗎?”柏正抬眸,因為失血過多,他唇色蒼白。
喻嗔又氣又惱,提起這個更加來氣:“是啊,我奶奶病得很重,我和我哥必須回去看她,陪她最後一段時間。你以後能不能讓我把話說完!”
柏正怔住,原來她不是想離開。
然而說起來,正因為這個誤解,他才……
柏正視線落在她被他咬.破的紅.唇上。
啊啊啊啊!喻嗔感受到他目光,想起自己初吻。
真想讓他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