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2 / 2)

深淵女神 藤蘿為枝 9722 字 9個月前

曾經不可一世的天之驕子,如今連懦弱的伊慶都會奚落。

喬輝拍拍胸脯,連忙道:“正哥,放學我們一起走,你要是沒地方住,可以先去我那裡住一段時間。”

柏正說:“不用。”

上課時,連廖羽老師都忍不住多看了柏正幾眼,心中歎息。事實上,這一年來,柏正為衡越做了許多事,怎麼會是這樣的結果呢?

覺察到老師的目光,柏正神情十分平靜。

下午放了學,柏正往自己公寓走。如今這樣的情況,他和柏家斷了所有關係,分公司那邊暫時是不能去了。

他走在城市昏黃的夕陽下,被一群人攔住去路。

張坤掂了掂手中的鋼管,大笑道:“兄弟們瞧瞧,這是哪來的喪家之犬啊?”

有人配合道:“喲,哥你看錯了,這不是大名鼎鼎的柏少嗎?”

張坤道:“可我怎麼聽說,柏總沒有兒子,那這野種是哪來的。”

小弟們七嘴八舌。

柏正目光漸冷。

張坤用鋼管抵住少年肩膀:“柏正,你不是很能打嗎?現在試試,是你骨頭硬,還是我們手中的棍子硬。”

語罷,他手中鋼管猛地落了下去。

柏正反應很快,閃身踢到張坤手腕。

局勢一觸即發,張坤咬牙揉揉手腕,道:“都上!”

柏正一個不察,被張坤打到手臂。

張坤張狂笑道:“今天讓他給爺跪下。”

於是他們都往他膝蓋打。

柏正悶哼一聲,手臂撐住地麵。

他膝蓋始終沒彎。

透過暗沉天幕氤氳的光,他看見遠處幾輛黑色的車子。

車窗裡的人看不真切。

*

喻嗔和家人到達T市當天,就回三中念書了。

沒有時間給她悲傷,很多時候,生活被迫進入正軌。

喻燃被爸爸帶去醫院檢查,喻嗔回學校上晚自習。

她坐在公交上。

五月已經進入初夏,夕陽晚照,柔柔落在人身上。

窗外的風吹動她額發,她趴在窗前,看著外麵的景色一路倒退。

直到看見街邊一群少年圍著的人。

喻嗔瞳孔微縮,緊緊抿住唇。

柏正從人群的縫隙中,也看見了她。

他黑瞳深深,嘴角帶著傷口,隔著初夏微薄的溫暖,安安靜靜看著她。

車子已經開出一段距離。

柏正自嘲地笑了笑,猛地一腳踹向張坤。

張坤沒想到現在了,他還有力氣掙紮。

車上,喻嗔想起書包裡的糖畫小鳳凰,還有柏正如今的境況,下意識請求道:“師傅,您可以借我一下手機嗎。”

師傅看她一眼:“沒有帶。”

車子剛好到站,喻嗔咬牙跑下去。

喻嗔沒有過去,她知道自己幫不上忙,她跑到附近,遠遠看他一眼,去電話亭。

她報警,迅速講了一下情況。

張坤小弟發現不對勁:“老大,那邊有個女的,好像在報警。”

聽到這兩個字,饒是張坤,也下意識心頭一緊。

顧不上讓柏正屈服,張坤說:“把人帶過來。”

柏正眸光一厲,一拳向張坤揮了過去。

但他們人多,有人已經過去了。

柏正吼道:“你來做什麼,跑啊!”

喻嗔掉頭就跑。

張坤說:“不能讓人跑了。”

張坤不再管柏正,向喻嗔那邊去。

喻嗔跑了沒多遠,被樺光的人追上。

喻嗔被人扯回去,她頭發一疼。

張坤滿口汙言穢語:“跑,你再跑一個試試,敢管閒事……”

他才不在乎打不打女孩子,連這個穿著校服的女孩樣子都沒看,一棍子打了過去。

喻嗔驚呼一聲,蹲下抱住自己頭。

下一刻,少年單膝跪下,把她抱在了懷裡。

沉悶一棍子落下。

砸在脊柱上的聲音,讓喻嗔眼眸顫了顫,少年懷抱滾燙。

所有人都愣了愣。

連張坤也頓了一秒,剛剛怎麼踹柏正膝蓋,他都不肯跪下。而他剛剛,幾乎是衝過來,站都站不穩,把少女的頭按懷裡。

柏正這種硬骨頭,竟然怕得想也不想跪下了。張坤似乎明白了什麼,陰測測看向他懷裡的少女。

柏正死死護著喻嗔,吼道:“徐學民!還他媽看!”

街那頭,車子裡麵一群黑西裝男人跑下來。

張坤也看見了這群人,他和小弟們驚疑不定。柏正不是已經離開柏家了嗎?這是什麼情況?

很快,徐學民就告訴了他們這是什麼情況。徐學民的性格,衷心到近乎刻板,如非柏正不叫他,在沒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徐學民恪守柏少不許自己乾預他人生的原則。

徐家的人出手,張坤他們一個沒跑掉,全部被痛揍一頓,捏著耳朵蹲下。

喻嗔被柏正拉起來,他臉色難看:“你回來做什麼?不是知道牧原才是你恩人了嗎?還回來,不怕死是不是!”

喻嗔此刻才覺得後怕,小聲道:“我忘了。”

那一刻,就隻想到少年戴上“安全維護員”站崗的樣子,想起他在冷風中等她一晚,曾經為她撐傘的模樣,還有帶她和哥哥回漣水。

她忘了這是個壞蛋騙子,竟也希望他好好活著。

他看她許久,最後顫抖著,摸摸她頭發。對喻嗔,他能有什麼辦法。

“那下次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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