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嗔喊了好幾聲, 門外依舊沒有反應。半夜下起小雨,從半開的窗戶中隻能聽見風聲和淅淅瀝瀝的雨聲。
柏正靠著浴室牆壁,淡定地看著她。
喻嗔沒法把徐學民喊過來, 她戳戳少年的手臂:“柏正,把徐叔喊進來。”
“我都說過了,不要他。”他看喻嗔一眼,也讓她記憶深刻點,彆什麼阿貓阿狗都去救。
兩個人又僵持了好一會兒,柏正臉色難看了幾分, 但他這個人十分能忍, 他沉默著不說話, 非要與她僵持出一個所以然。
他目的性很強, 真是瘋起來連自己都可以害。
喻嗔咬牙, 摸索著幫他解皮帶。
柏正垂眸看她動作。
喻嗔哆嗦著, 把皮帶解開,她動作不熟練, 折騰了小半天。在幫他拉拉鏈之前, 她眼睜睜地看著他起了反應。
“你……你竟然……”
柏正壓下心中幾分尷尬, 他也沒想到會這樣:“你太慢了, 手還亂摸。”
這回不需要喻嗔提醒,他高聲道:“徐學民!進來。”
喻嗔怎麼喊都喊不應的徐學民, 片刻便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柏正對喻嗔笑道:“你還打算留在這裡?”
喻嗔麵紅耳赤,讓徐學民扶著她, 自己跑回去了, 她用被子裹住自己, 努力忘掉剛剛那一幕。
她跑了,留下柏正和徐學民。
柏正眼裡的笑不見, 他咬牙切齒,低聲警告徐學民道:“管好你眼睛。”
徐學民好笑地想,瞧瞧,小主子這雙標。剛剛臉皮不是厚得很嗎?
廁所裡響起嘩嘩水聲,沒一會兒徐學民扶著柏正走了出來。
喻嗔床鋪上,小小一團蜷縮在被窩裡麵。
徐學民出去,柏正躺下,忍住逗她講話的欲望。
他自己手不能動,身體卻興奮著,她惹的火,他卻沒法滅。
柏正已經死豬不怕開水燙,就這麼直挺挺躺著。
喻嗔躲在被窩中,捂住通紅的臉,忘了後半夜是怎麼睡過去的。
清晨,柏正叫醒她:“喻嗔,該去上學了。”
喻嗔驚醒,她害怕遲到,連忙跳下床用清水洗漱。
柏正靠床頭,看著她忙忙碌碌。
“你彆急,一會兒把早飯吃了,我讓老徐送你,離上課時間還早,一定來得及。也不用擔心怎麼進校門,老徐會處理的。”
喻嗔點點頭,她頭發亂糟糟,還有一挫翹起來的呆毛。怎麼看怎麼可愛,柏正盯著她看,一直彎著唇。
喻嗔沒有理他,匆忙把頭發綁成馬尾。
她出門前,回頭問他:“你感覺好點了嗎?”
“手指能動了,沒事。”
喻嗔便高興地笑了笑。
她笑容十分暖,沐浴在清晨第一絲光中,是柏正最懷念的樣子。
他眼神止不住柔和下來:“去上學吧。”
喻嗔在車子裡吃了早餐。
她本來還愁自己沒有通行證怎麼進入學校,沒想到徐學民對門衛說了幾句話,直接把車子開進去了。
老徐心思縝密,這時候是上學的時間點,校門口來來往往都是學生,被他們看到喻嗔從豪車上下去,難免會說三道四。
學生時代最純真,卻又最容易受傷害。
老徐把車開到隱蔽的地方,這才恭敬地請喻嗔下車。
喻嗔向他道了謝,衝他揮揮手:“徐叔再見。”
徐學民突然問:“喻小姐,您是真的喜歡柏少嗎?”
喻嗔沒想到他會問這樣的問題,她想了想,誠實地道:“或許不深,但足夠真。”
心裡的南牆都被那個少年撞塌了,她又不是木頭做的心臟。
徐學民神情不意外,他說:“那麼,麻煩您陪他這幾年。”
哪怕短短一段時間,將來也夠柏少回味一輩子了。
“什麼幾年?”
徐學民心中難得有幾分散不去的憂慮,沒再答話,將車開走了。
喻嗔回到教室,還沒開始上早自習。
餘巧坐在角落,見她進來,連忙上前道:“喻嗔,你可算回來了。”
“怎麼了,昨天晚上生活老師檢查出了問題嗎?”
“不是,生活老師那裡沒有大問題。是學校有流言,說你在和一個衡越的男生談戀愛。”餘巧一大早聽到流言都懵了,連忙把這件事給柏少先說了一遍。
喻嗔愣住。
她環視一圈,果然班上的同學們都隱晦地偷看她。一副八卦的樣子。
三中有不許早戀的規定,當初丁梓妍當眾宣布她和牧原的事,牧原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擺平負麵影響,還被記了過,寫了保證。隻不過這些沒有被宣揚。
如今喻嗔這個可嚴重多了,畢竟三中的,沒幾個人看得起衡越。
加上喻嗔在學校名氣可不小,這件事長了翅膀一樣,一個晚上,幾乎全年級都知道了。
“喻嗔,你沒事吧?彆害怕,他們這些人嘴碎,都是亂說的。”
喻嗔抿了抿唇:“謝謝你,我不害怕。”
她坐回座位,隔了幾排的朱弈葉回頭,笑容得意,她用口型道:活該。
喻嗔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心中確實有幾分亂,喻嗔第一次經曆這種事,偏偏連她自己都說不清和柏正的關係。
她不覺得丟人,也不覺得柏正糟糕,但是校規像一顆沉甸甸的石頭壓下來。想起這件事鬨大以後,喻中岩他們的憤怒,喻嗔心中倉皇茫然,唯有沉默。
不止他們班上,連隔壁六班也炸開了鍋。
“什麼?不是吧?喻嗔和那所垃圾體校的人……”
“沒想到她眼光那麼獨特,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