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嗔攤開手:“您解釋這個就可以了。”
徐學民看一眼助聽器,覺得自己好難。
他保守發言:“柏少之前身體不太好,做手術失敗,現在聽聲音不太清楚,所以戴著助聽器。”
“什麼病?”
徐學民看了眼門:“發燒導致的,耳蝸有點問題。不嚴重,如果重新手術,成功率很大的。”
喻嗔笑了:“謝謝您。”
常連在旁邊兒,大氣不敢出。什麼情況啊這是。
喻嗔打開門,年輕男人正低眸看她。
柏正不知道她要乾什麼,但她哪怕捅自己一刀,他都不會生氣,因此隻是疑惑。
喻嗔踮腳,給他把助聽器戴上。
少女柔軟的手,偶爾會不小心蹭到他耳朵,她整個人幾乎靠在他懷裡,讓他失去思考能力。柏正繃緊身體,多少年了,再一次體會到了緊張的感覺。
少女輕聲問:“柏正,你之前說,在國外時,耳朵不小心受了傷,對嗎?”
柏正漆黑的眸看著她,記得自己確實說過這個理由,低聲道:“嗯。”
在他說話之前,徐學民就知道要遭,臉頰一抽搐,非常想給個提醒。他還沒和柏少對口供啊!
常連圍觀了這麼一出,原以為自家調香小主播是隻無害小貓咪,沒想到人家較真起來,奶凶奶凶的。
“可是徐叔說你是因為發燒。”
柏正頓了頓,看一眼徐學民。
徐學民垂眸看地麵。
這可不能怪他啊,誰讓柏少把人帶過來,引起誤會。
柏正儘可能平靜道:“受傷以後,還發了場燒。”
“你知道,我最討厭騙子了。”
柏正身體僵住。
“柏正,你們這個樣子,是覺得好玩嗎?”喻嗔後退一步,她吸吸鼻子,雙眸委屈,“我等了你三年,不是為了聽你撒謊,或者與你玩分分合合的遊戲。我要你做一個選擇,如果真有我們無論如何也邁不過去的坎兒,並且你一輩子都不打算同我講,那就不要出現在我生活裡了。”
“不管我喜歡誰,要和誰在一起,或者被誰騙,我都認了。你反複乾預我的生活又算怎麼回事呢?”
“如果你想好告訴我,就不要騙我。要怎麼選擇是我的事情,你沒有權利替我做選擇。”
柏正沉默著,握緊了拳頭。
喻嗔從他身邊樓梯走下去,她見男人轉頭看自己,喻嗔一咬牙。
他還是那條不能忍、暴脾氣的大惡龍嗎?她乾脆刺-激他:“你如果打算再想個三年,那就算了吧。說不定我和梁樂智連孩子都有了。”
柏正聽見這話,瞳孔猛然一縮:“喻嗔!”
喻嗔已經拎著裙擺跑下樓。
他走了,房間裡就隻留下兩個老家夥。常連看著臉色超級黑的柏總,求生欲使他想立刻告辭。
徐學民也不自在。
少女今天突然來這麼一出,誰也沒想到。
徐學民和柏正總騙人家,喻嗔這次當著他們麵拆穿,也算以牙還牙。讓他們記憶深刻,不許再騙她。
看來真是氣壞了,也許還心疼壞了。
畢竟柏正離開她的時候,看上去還很正常。
喻嗔之前太乖,乖到幾乎讓人忘了,她最初是一個多麼有主見又堅韌的小姑娘。
以前大家都不喜歡柏正,就她死心眼要對他好。
如今大家都想討好柏正,說不定她真的就是不要他了。
柏正想起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恨不得把牙齒咬碎。
“她還真敢說。”
徐學民咳了一聲。
誰都看得出,人家故意氣柏正呢,可沒辦法,你就是要氣啊。
不僅要氣,氣完了還得聽她的,做個選擇。
喻嗔忽略旁邊梁樂智幽怨的目光。
“我要回去了。”
梁樂智剛剛被他家老頭子耳提麵命,此刻覺得自己像要和心上人勞燕分飛。
“嗔寶,你要是喜歡我,柏正算什麼,小爺和他拚了!”
梁樂智其實挺可愛。
喻嗔說:“他會把你腿也打斷的。”
梁樂智一抖,手隱隱作痛,他還記得那種痛苦,硬著頭皮說:“我不怕,為了你,癱瘓都行。”
喻嗔忍不住笑。
比起那群心思深沉的人,梁樂智這個沙雕風,真讓人快樂。徐叔和柏正騙她的事情,都顯得沒那麼糟糕了。
她和梁樂智說了一會兒話,梁樂智非要送她出去。
二樓樓梯上,柏正低眸看他們。
他握住欄杆的手指蒼白發緊。
柏正看得出來,這些人的確真心喜歡她。自己總是打破承諾,像喻嗔說的,在打擾她的生活,反而顯得卑鄙極了。
徐學民這回也沒辦法了,選吧。
再難,柏少都得選啊,不然真等人家孩子出生,小孩喊你乾爹嗎?
與她說實話,或者放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