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昭容立在一旁,想要上前卻又不敢,身子似有些難受,幾次三番偷偷撫摸腰腹部。
呂靜嫻不經意間看到後,目光倏地變冷。
似乎察覺到目光,曹昭容下意識抬眼,卻撞進了呂靜嫻那雙冰冷的眼,頓時嚇得一顫,忙垂下頭,雙手卻護住了腹部。
這番舉動,卻惹得呂靜嫻愈發的惱怒,區區一個庶女,竟也敢懷上謝長風的皇嗣,該死!
陸雲箏不知身後兩人的動作,她正輕聲同煜太妃說著話。
煜太妃這一病,竟就臥床不起了,她早些年本就傷了身子,前陣子又被太後暗害,身體虧得厲害。
陸雲箏一連數日都守在煜太妃的跟前兒,曹昭容竟也不甘示弱,日日待在煜太妃房中,即便每日隻能同煜太妃說上隻言片語,也不曾離開半步。
隻是那原本圓潤的身子,卻是日漸消瘦,顯得肚子愈發的明顯了。
“也不知這是做給誰看的!”
呂靜嫻道:“既是做給皇上看的,也是想要保住肚子裡的孩子,畢竟,煜太妃倒了,可沒人那麼護著她了。”
“可她也不想想,就這麼日日杵在貴妃娘娘眼前,貴妃娘娘能容下她?”
“是啊,便是原本不打算理會她,這會兒怕是也要被激得忍不住了吧。”呂靜嫻輕輕笑了:“是時候了,動手吧。”
“是。”
……
“副將,人都拿下了。”
鄭衍忠虎目圓瞪,染血的臉龐顯得有幾分猙獰,身上的盔甲也被鮮血染紅了半邊,他手臂被砍傷了,軍醫正在替他包紮,聽到下屬來報,怒道:“勞子要去問問那幫龜孫,好好的日子不過,跟兄弟動刀子是什麼意思!”
“要按軍法處置嗎?”
鄭衍忠頓了頓,冷哼一聲:“直接宰了倒是便宜他們了,都拉去給勞子挖礦!”
軍醫拍了他一巴掌,怒道:“彆動了!傷口要崩開了!”
鄭衍忠齜了下牙:“勞子虧大發了!”
糧草官在一旁冷眼看他:“將軍走時都叮囑過你,你還著了道,能怪誰?”
“勞子是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沒想到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會對你動刀子?”糧草官語氣嘲諷:“就你這樣的,居然沒死在戰場上,可真是好命!”
鄭衍忠氣得麵紅脖子粗。
軍醫瞪了糧草官一眼:“你少說兩句!氣倒了他爛攤子可就都歸你了!”
糧草官聳了聳肩,兩手一攤:“我隻是個糧草官罷了,軍中要事哪裡輪得到我操心?”
“狗屁!你就是懶!也就將軍忍得了你!”
糧草官道:“要不是我,你今晚可就不止手臂被砍一刀了,這就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
鄭衍忠喘幾口氣:“我不管,這些人你都帶走去挖礦,將軍走時吩咐了,讓我遇事不決就找你商量。”
糧草官歎了口氣:“人我先帶走了,今晚的事,先瞞下來,等將軍回來再說。”
“也不知道將軍怎麼樣了,宗鶴鳴那小子陰著呢!”
“你當將軍是你?”許是看鄭衍忠這副樣子著實淒慘,糧草官的語氣稍緩:“更何況,還有薛明成在後頭跟著,不會有事的。”
……
“娘娘,曹昭容她消瘦得厲害,這樣下去,恐會傷了胎氣啊。”
太後麵色不虞:“都到了這個時候,竟還指望著那個女人庇護她,我管她做什麼!”
辛嬤嬤輕聲道:“曹昭容她原本也是想親近您的,隻是曹昭儀她,曹昭容許是上次被嚇著了。”
上次的事,也確實是太後疏忽了,她沒想到曹昭儀這麼蠢,但到底是她疼了多年的丫頭,人又沒事,何必鬨大了去?
“她還是日日杵在那個女人跟前兒?”
“是,貴妃娘娘這些日子也一直沒離過太妃床前,您說她會不會……”
太後擺了擺手:“雲箏那孩子,就是個傻的,就算心裡不高興,也不至對曹昭容做什麼。皇後呢?”
“皇後娘娘她,每日早晚也都會去一趟,隻是待的時間都不長。”
太後蹙了眉心,道:“去把曹昭容帶過來,你親自去一趟。”
辛嬤嬤領命:“是。”
另一邊,陸雲箏看著煜太妃咳得越來越厲害,不由憂心忡忡:“怎得這藥越喝咳得越厲害呢?”
煜太妃抿了口溫水,輕輕拍了拍陸雲箏的手,安撫道:“不礙事,雖說咳得厲害了些,但我身子骨兒卻舒坦多了,想來是這藥在起效。”
陸雲箏輕聲抱怨道:“您就不該冒險!”為了布下這個局,竟然一直壓著體內的毒不肯吃藥,非要拖到現在!不然何至於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