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子的事情暫且放置不提, 畢竟有外人在,家醜總不好外揚。
沈戚去沐浴了, 他身上有傷,之前自然不曾洗浴,現在過了兩日,又都是輕傷,他就有些忍受不住了。
夏安然見他憋的難受,就讓沈戚的親衛去看顧著些, 他在沈戚休息的時候已經準備了紗布和繃帶,傷藥沈戚自己帶了, 雖然傷口最好不要碰水,但是夏安然讓人將水煮熱後再放涼, 全是熟水, 擦擦身還是可以的。
等等重新給他包一下就是了。
薛蟠和馮淵看著他忙來忙去終於把那位軍爺推去沐浴了,互相看了彼此一眼,表情頗有些不可言喻。
嗯……
該說這是身在局中之人的不自知嗎?
隻是想到沈戚臨走前淡淡看過來的眼神,二人都很拾趣得閉嘴不提。
他們自己都立身不怎麼正, 怎麼好去說夏安然呢。
不愧是閩地啊,來之前就聽說這兒契兄弟關係頗為頻繁, 沒想到夏弟剛來不過幾月就……咳。
這兩人當然不知道沈戚也是北方人, 兩人在北方的時候就有些說不清的關係了,還把鍋給推給了地方風水。
見夏安然坐下來了, 幾人開始談正事。
醬料鋪子最近生意不錯, 已經打開了市場, 雖然仿冒者漸漸開始出現,但是由於辣椒的種植範圍有限,又有林家莊園的關係,薛家都能拿到價格比較公正東西又好的辣椒,仿冒的品牌受限於辣椒這個因素,暫且還吃不下這個市場。
但是辣椒生長迅速,種植方便,普及開也是時間問題,對這點薛蟠也是比較樂觀的。
“待到那時,大家都已經習慣買咱們薛家的東西了。”他對此很有信心“夏弟有所不知,當初你春闈之時,諸多學子都來買咱們家的醬,那時候他們不是留下了很多詩文嗎,蛉哥請人將那些詩文抄在了牆上,當時的不少學子現在都是翰林院之人,有一位黃老先生後來還親自跑到咱們鋪子賦詩一首,誇咱們薛家是仁商,又誇鹹甜二醬口味好。”
他的樣子頗為自得,“我還聽說,因為吃咱們家鹹甜二醬的很多學子成績都很好,今科狀元榜眼探花都同人說自己吃過,所以很多學子都表示要吃咱們家的醬沾沾福氣。”
“隻可惜蛉哥之前放了話,這醬咱們唯有春闈考試時再做,所以現在也不好再拿出來賣了。”他搖搖頭有些可惜“但是來瞻仰詩文的學子都要買些咱們家的料粉回去試著做,尤其是辣醬賣的極好。”
他說的辣醬正是夏安然做出來的偽版老乾媽。材料廉價,存放時間頗長,又香又下飯,若是密封得好,又不太熱的時候,這一罐子可存放兩三個月左右,冬日能更長一些。
這東西很好用,下飯、拌麵,或是當蘸料都可以,又極為下飯。
薛蟠這次來閩南時候就帶了許多辣醬,一路走一路兜售,若非他還記著要給夏安然帶上幾罐,最後的幾瓶早就被搶完了。
想到那個場景他有些心有餘悸,但是眼中全是歡快的笑意。
馮淵見他說完了一直在傻笑,似乎還在回味當時的場景,便接著說道“夏兄有所不知,等我們行至浙中,船家一聽我們是京城薛家的商隊,不知為何就聚攏起了許多船家來求我們出售些辣醬,說是因為載過客人,那客人極善烹,飯頗香,那船家當時不好意思問客人醬從何處買,後來多方打聽探聽到了我們薛家,正苦於地處南方無法買到北方的東西,確定了就是我們家之後,幾乎是求著我們賣些醬給他們。”
“正是正是,”薛蟠聽馮淵說了那日場景,趕緊接口說道“雖然不知那客人究竟是何人,但是如果能有緣見到,定是要感謝他的。”
夏安然默默得端起茶盞,飲下一口,然後若無其事、裝作並不知道那客人是誰的模樣放下了杯子應道“確是要感謝的。對了,二位遠道而來,今日晚膳不如試試我永春的特產?”
薛蟠和馮淵都十分感興趣,他們印象裡麵夏安然是十分喜歡吃的,永春特產是甚?
哎呀不管,能讓夏安然拿出來招待人的,一定不會差的。
他們對夏安然就是有著可謂盲目的信任。
然後等到晚膳時候他們就對自己的信任產生了一點點懷疑。
“這是……何物?”
“似是,果膠?”
薛蟠和馮淵看著餐前涼菜都有些猶豫,他們看到一個個半個橘子那麼大的半透明物被倒扣在盤中,裡頭可見的是白色的長條狀物質。
夏安然親自給他們端上了料碟,介紹道“此物名為竹筍凍,極其的鮮美,這料碟用的是蒜白、醋、薑絲、醬油、都是產自永春的,沾著吃,味美。”
沈戚坐在一邊,手中捧茶,不置可否,完全沒有要發表意見的意思。
“原來是筍啊。”薛蟠再仔細打量了下,覺得的確看上去像是筍片,他以竹簽挑起一個,有些新奇的說道,“這莫非是湯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