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乾隆皇帝後將此地定義為了“慶隆尊養”。而後來慈溪太後,在五十歲大壽,將牌匾改為了“仁德大隆”作為還擊,當然這塊匾也被掛進了皇極殿。
而壽康二字,起碼並沒有這麼赤-裸裸,閉著眼睛不看那塊匾,也是能過得去的,不想管事,和人家指著你說不許管事,心態到底是不一樣的。
夏安然叼著兔子玩偶,連跳幾格台階,然後把自己塞進了一個牆縫裡頭,這裡是一道隻有小貓才能通過的縫隙,上頭有簷做遮擋,並不會淋到雨,是夏安然現在的寄身之所。
夜色即將降臨,夏安然沒有吃完飯就跑出來了,現在肚子有一點餓,但是沒關係,還可以忍耐。
他抱著黑兔子玩偶,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莫名很喜歡它,夏安然從來不記得自己有這種喜歡毛絨公仔的愛好,隻能歸結於,他可能在做任務的時候發生了什麼,隨著醒來的時候越久,腦子裡麵的記憶就越清晰。
但是疑點也越來越多。
最大的問題是,嚴格來說,他並沒有完成這次任務。
任務的要求是為林黛玉尋一良配,但是直到他脫離任務世界,林黛玉都隻是和人訂了婚而已,通過係統之前的建議,他可以得出結論,黛玉成婚時候這個新手任務的完成點應該是最高的,但是他在黛玉僅僅是訂婚的時候就脫離,但是評定依然有了甲等。
——這有兩種可能性。
夏安然用毛爪爪將兔子耳朵壓下去,然後靠在兔子身上思考。
一種是,這個任務其實非常容易完成,當時花鋤的要求是【尋一良配】他當時的理解是,按照古人的保守、尤其是紅樓世界的保守,應當是黛玉嫁人,難道說,花鋤的要求就是耿直到了字麵理解就行,就是讓他找到就能完成任務,之後黛玉是否和這人在一起,就沒關係了?
另一種是,那個任務世界,在他脫離後,還能自行發展。
這個可能更大一些,黛玉在他死後,嫁給了朱遜,並且婚姻美滿幸福,係統采集到了這部分信息並且發送給了委托人,所以委托人評定為甲等。
那麼,係統是怎麼判定任務完成的時間點的,如果他當時根據係統的建議,在黛玉成婚那一天脫離世界,係統又要怎麼采集數據?係統,是站在任務者這邊的,還是委托人這邊的,如果係統擁有選擇截取劇情能力的話,為什麼又要任務者進行操作?
他姑且判定,隻有任務者才能更正那個世界的既定命運。
比如紅樓中,他改變了林家一家、薛家、賈寶玉的命運,從而引出的結果就是林黛玉有了個好姻緣。
目前信息太少,隻能這樣理解,具體怎麼樣,還得看下一個世界。
夏安然一邊思考,一邊無意識得給黑兔子順毛,等他意識到的時候已經舔了好幾下了……他吐著舌頭呆滯了片刻,默默收回了舌頭。
好吧……雖然在那個世界過了十多年,但是似乎對這個世界並沒有太大的影響,他的本能和思維模式都沒有太多的改變。
那麼,問題又來了。
這個係統是一個幼妖養護係統,其本質就是教導幼小的新生代妖怪,如果帶他去的世界,到最後對小妖來說就是做了個糊裡糊塗的夢,有什麼意義?
根據有限的信息,夏安然判定這個係統應該是將小妖怪投入一個個世界,並且通過委托人所塑造出的衍生世界裡的更複雜、多變的人際關係、社會形態,讓小妖們能夠更快的適應怎麼做個人,比如夏安然這個世界,他就經曆了從一個孩子長為成人的過程,又遇到了性格非常好的夏母。
如果是個懵懵懂懂的小妖怪,一定會在一個很溫柔的家庭中長大。
隻是這樣的家庭被設定失去了父親,可以造成小妖的生長環境不是一個完全安逸的狀態,小妖怪為了養活自己和母親,一定會從小努力。
周邊鄰居很好,姑蘇的縣令也是個好官,這樣的環境設定會讓小妖在一個稍稍有些艱難,但是大體安定的環境中生長,若非夏安然神來一筆,普通的小妖怪在這種環境下一定會變成一個謙遜努力的好少年。
然後遇到皇帝改問題,勤政之風大盛,不出意外基本能一路順遂。
雖然不知道一個普通的小妖怪會怎麼完成任務,但是他身體的設定比林黛玉大了那麼多,就是為了保準在任務最佳年齡時候,這個任務者的性格已經基本塑性。
咦。夏安然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當時他沒想那麼多,因為他做任務的時候,自覺自己已經是二十多歲的人,但是如果是一個剛生出靈智的小妖,能搞得清楚尋找良配的這麼複雜的問題嗎?又有幾個小妖能讀過《紅樓夢》,知曉大概劇情?
雖然說觸發任務是湊巧,但是這樣的新手世界,似乎對於一個剛生出靈智的小妖怪,的確有些太難了。
他換了個姿勢,踩了踩黑兔子的腹部,又攏了攏兔子到自己懷裡。
他發現了一個可能:如果真的是一個普通的小妖怪做這個任務,最有可能就是日日繞在任務目標身邊,或是任務目標父親的身邊。
就和他一開始放棄從商路線改走科舉一樣。
能生出靈智的妖怪都可稱為鐘靈毓秀,記憶力超群這樣操作的話,最大的可能性是什麼?
做了林如海的學生,然後,然後娶了林黛玉啊。
還有,還有我的記憶肯定出問題了!我一定是忘了什麼事。
他努力回憶著一些比較重要的大事件,記憶還是比較連貫的,能正常串起來,但是肯定有不對。
他回憶起任務世界所經曆的一切,除了極其輕微的滯澀感,心緒並無波瀾就是證據!
人在回憶過去的時候,尤其是夏安然的任務世界,有過輝煌時刻,也有過低穀,不說彆的,單說最後一戰,當他回想到蘇知州為護得永春百姓,以身犯險去點碳粉時候,心思全無波動,就和看了一出極其劣質的五毛大片一般。
我的感情,是不是出問題了?
夏安然將腦袋埋在了黑兔子肚子裡麵,沮喪得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毛爪爪踩了踩兔子肚子,有些悲傷得將頭埋了進去。
還有,還有一個關鍵。
為什麼我不記得我母親的名字,也不記得我愛人的名字?
連長相,都是模糊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