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第 193 章(2 / 2)

此書一出,立刻榮登購書榜第一,將之前一直位於榜首的柳三變文集也給擠了下去。

沒辦法,有些事情是剛需,不能輕忽。

夏安然最近賺了個盆滿缽滿,但他本人其實並沒有看過這本書,理由很簡單,無論哪個世界的他男人都是文韜武略均通,沈戚時候不必多提,夏安然的開蒙都是他給帶著的。之後一路到殿試他都能給他輔導功課,曹純時期更是高光,這位可是靠著自己的學識,在沒有到弱冠的時候,便被人舉孝廉推入宮中,雖然後來轉文為武,但基本功絕對紮實。

而到了白錦羲的時候更是誇張,按照白大哥所說,當年白家生了雙生子之後,他們家裡的意思是長子經商,次子從文。

所以白錦羲從小就是接受文化教育長大的,誰知突然一天他就對了學來強身健體的武學感了興趣,最後他叛逆的弟弟就拋棄了親愛的大哥和小弟,自己一個人跑去投了軍,他一路靠著武力和文采升到了三品大員。

其中升遷之路堪稱傳奇。

當然,白錦堂並未向夏安然詳細說明這升遷之路究竟傳奇在哪裡,但根據對於自己男人的了解,夏安然人知道其中少不得以命相搏。

根據之前所收集到的信息,白錦羲的係統限製似乎比他還要深,

有些話他能說,但是白錦羲卻不可以。

夏安然猜測這是因為自己還處於新手階段,所以係統對他略有縱容,但是白錦羲可能是一個縱橫各大世界的大佬,故而對它係統就嚴苛了很多,而最可怕的是白錦羲每一個世界都會被清空記憶,也就是說,他的文武全都要從頭再來。

這樣的白錦羲,讓夏安然忍不出生出了一點欽佩之情,當然,這種敬畏之情到了晚上就全部煙消雲散了。

這大概就是人生世事無常吧。

元宵節七天,兩人的計劃便是在莊子裡看看書遛遛狗,莊子的土地此時全數被白雪所覆蓋,因為沒有莊稼,自然也就隨便了家裡麵的小動物奔跑。

小豹子雖然怕冷,但是自打發現三條狗爬不上來樹之後,原本一致對外的一貓三狗,立刻變成了敵對狀態。主要是小豹子,他總是在招惹彆的幾個一番之後逃上樹,趴在樹枝上看著小夥伴們在下麵憤怒嚎叫卻上不來的樣子,格外的悠閒,長尾巴一甩一甩的也格外的招人恨。

當然對於自己的奶媽,小豹子還是給予相當的尊重的,從來不去招惹。

兩條小犬在樹下吠了幾次之後,竟然發現自己的確是沒有辦法上去抓豹,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居然和夏多多聯合了起來,由夏多多上樹去趕豹子,兩狗在下麵接應。

但是夏多多後來也懶得參與,幾次之後兩犬已經學乖,無論小豹子如何招惹他們都裝作沒看見,甚至還學會了假動作作勢要撲,讓豹子受驚之後一連串的逃跑,等到上了樹才發現小狗們並沒有追過來,頓時驚呆。

這個遊戲竟然玩不起來後,家裡的貓貓狗狗很快和好,又跑到外麵去撒歡。

莊子上雖然靠近開封府,但是他到底是開封城的邊緣城區。

雖說過年時候也有小集市但也談不上熱鬨,既然如此,為什麼夏安然和白錦羲會跑到這兒來過元宵節呢,這畢竟是兩個人第一次一起過的元宵,在城內豈不是更熱鬨?

那是因為夏安然做了一件很喪心病狂的事情,他必須要趕緊逃,否則他怕會被知情者找上門。

沒錯,搭乘承載著闔家團圓、平安喜樂心願的元宵節之東風,夏安然排演了很久的小短劇正式上演。

當然,雖說是小短劇,但是因為柳三變和趙禎的插手,無論是質量、品控、還是藝人的基礎功都並不弱,這支演員班子是龐昱為他推薦來的,這位小侯爺雖然作風浮誇,但是推薦來的班子卻出乎意料的平價。

根據小侯爺所說,這一個班子原來是他的好基友養出來的,結果好基友的父親犯了事兒,一家人都遷出了東京,如此,這個班子就留不下來了,從家養戲班變成了野生戲班。

而偏偏因為嬌生慣養,以及一貫上頭有人遮風擋雨的緣故,這一個班子從上到下都無法適應民間草台班子的作風,雖說在這個各個酒樓裡麵走戲,但是他們的日子也不算好過。

當得知夏安然準備一個雇傭的方式,將他們暫且租賃的時候,戲班子主人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至於夏安然是一個被囚禁在汴京的王爺?這與他們何乾?

他們隻是被這個王爺所租賃的戲班而已,就算之後平南王遭遇到了清算,也查不到他們頭上。

反倒是而他們可以借由是王府中的戲班這一股東風,在未來平步青雲。

這倒也談不上是市儈,隻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夏安然雇傭他們,也隻是看中了他們的藝術素養,這樣一支精心挑選的戲班,無論是默契度還是專業素養都是頂尖的,因為他是承包製,價格還非常的便宜。夏安然租了他們兩年,花費的銀子遠比要請一隻現成的戲班子要來的少得多,而這兩年內,隻要他有需要,又在正常的勞務範圍之內,戲班就必須為他演出。

當然打賞彼此分成,對於戲班來說,也是演得多拿得多,自然也沒有什麼不樂意的。至於在元宵節開演這件事,戲班的主人嘿嘿一笑。

作為一個京漂,他媳婦孩子家人都在故鄉,不知為何,想到有些人看了他們的戲之後的樣子,他就心情莫名的愉快呢。

如果夏安然知道這一位看似非常可靠的戲班主的心情的話,一定會橫跨三大步與他保持距離,這種明明不是單身狗卻有著單身狗的怨念的人最可怕了,可不能被傳染,畢竟他是一個有家室的人。

元宵節的戲樓被排得非常滿,但是夏安然的哥哥們非常樂意為他排憂解難。

元宵燈會當夜,一般都是通宵達旦,尤其到月上中天時候氣氛便是最高。

而在此之前的時間除了吃飯和猜燈謎之後,多多少少會有些剩餘的時間,而像這種30分鐘一場的小戲便進入了眾人的視野,成為了打發碎片時間的不二之選。

夏安然的話本被排演城劇之後,改名叫做《有情書》

這名字一看就是戀愛題材,在看看戲樓對這一出戲明顯的強推模樣,聰明的觀眾們就立刻猜到,這出戲一定是有後台的,看在價格不貴,時間又短的情分上,願意來看戲的人便有不少。

叫這個名字……想來定是甜蜜的小故事吧。

購票入場的時候,觀眾們歡歡喜喜得想到。

好戲開場,如眾人所料便是一男一女的雙人戲,一般在這樣一個花好月圓日,戲樓所排演的戲當然也是符合氣氛的小甜餅,諸為看客紛紛揮手叫來餅子和果露、果脯之類就戲。

雖然這位郎君的扮相有些過於英武,不符合如今娘子們對於翩翩君子的喜好,但是作為打發時間的產品也算湊合,起碼燈光和配樂效果可謂驚喜,對於打發時間的小戲,大家本也不曾指望過高。

既然是夏安然搗鼓出來的戲,當然要給他的店鋪打免費的廣告啦。

去歲在定做夜幕星河玻璃瓶的時候,夏安然就想到了這一天,於是他訂購了配套係列的燈展,當然因為沒有電燈的緣故,所以燈展的設計方法是主燈在下,上頭以銅作為反射麵,中間留有讓煙氣過去的通道。

銅片將燈光反射到玻璃上,再由玻璃進行折射和散射。

鋪散在地麵上,就是一地的星光效果,因為掛得高,效果比起夜幕星河更加的醒目。

如此舞台布置,一開場就震住了大部分人。

觀客們歡歡喜喜地看了木娘和她的夫君從相知到相許再到訂婚等一係列過程,此事作為配樂箏同鈴清脆明快,誰知正當此時,烽火起。

一個專場後,作為舞台照明的玻璃燈光均被暗色綢布罩住,整個舞台轉為了暗色調。

坐在台下不少的有經驗的戲迷都在此時心中一動,隻覺得這般設計十分有趣,至於劇情他們是不擔心的。因為在此時的話本中,以戰爭作為分開兩人的導火線排列次序僅次於門地之間同惡婆婆之外,排列第三,作為狗血劇情的要素時常出現,誰知後續劇情與他們發展不同。

姑娘的準夫君居然死在了沙場之上,且又魂歸故鄉。一身血汙的將士,飄在了半空之中,雖有千言萬語,卻不能敘,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未過門的女子與他的牌位行了結拜之禮。

此間的配樂已經轉為了洞簫悠悠,嗚咽暗鳴,多愁善感的女眷們,也有不少拿起了帕子。

正當他們以為按照傳統的話本劇情,木娘會鬱鬱而終,最終以魂同其夫君相會之時,這位娘子卻領養了一個小郎,亦扛起了長槍。

在夫君教導小郎之時,她亦在暗處偷學。

扮演木娘的女子視線落點一直穩穩定在小郎身上,其表現出的姿態便是全然看不見自己的夫君,但儘管如此,招招式式均極為認真。

她想要做什麼?此時觀眾們心中已經有了猜測,莫不是她想要為夫報仇?

時光輪轉,小郎已有少年模樣,又一場戰事將起,這位娘子送走前去上衙的兒郎,自己一人穿起來被她修補好的戰盔,拿起了長槍,繳斷了長發,以碳筆畫出了濃眉。

她扮作男裝,牽起了家中的老馬,走向了茫茫荒漠。

原本隻是來打發碎片時間的小短劇罷了,這些客人萬萬沒有想到劇情居然會如此發展,更沒有想到有人竟然會在元宵節放出這般發展的劇情!

此時,隨著木娘走動,忽聽她開嗓,娘子一開嗓便是一曲清唱,清越動聽“可嫌金風玉露兼程久,靈犀心念便相謀。前路崎嶇,躞蹀攀援……”

一直飄在她身側的郎君低應“亦同守”

“共你百年暮昏到白晝,依山臨水景看舊。”

“而你美勝山水萬籌,儘入一人眸。”

娘子並不知身側有人相和,她看不見自己的夫君,隻是此時唇邊笑意溫柔,如若變回了十數年前那嬌俏可人的小姑娘,同她一身甲胄全不相配,她的視線並無落點,但是郎君的目光卻緊緊對著她。他一路跟在木娘身側,眸光繾綣溫柔。

此時曲調漸轉柔和,配合著木娘和男人的共唱,二人終是行至邊疆。

後木娘入營,日日勤苦鍛煉,兵械不落,終有一日她同她的夫一樣,亦是被派做了先鋒官。終於,她站在了他曾經立著的角度上,看著他一樣看著的敵人。

也守著,他曾經守護的人。

曲調輕鬆自然,這一曲正是前場木娘同男子定情之曲,原本明亮歡快的調子依舊,隻因樂器換成了嵇琴,無端惹人淚意,先鋒軍即送死隊,他們的任務便是以自己的血肉之軀擋住敵人的第一波衝鋒,並為軍隊的包抄及弓箭手到位提供時間和機會。

這一刻,當初慨然赴死的男人終於忍不住了,他擋在木娘麵前,他想要阻擋木娘,他想要告訴大家木娘是女子,是應當被護在身後的女子,但是他做不到,因為他死了。

木娘從他的身側輕輕穿過,如同穿過一片煙霧,全無絲毫阻力。

木娘沒有騎著家中老馬,她的老馬在到了這兒之後便被放走了。既是先鋒,自為步兵。

她重整鎧甲,整理衣冠,將男人的牌位放在了胸口,擦亮了長槍,在集令聲響後,她同每一個兵士一樣,將自己的手同槍柄纏繞,飲儘送行酒,她隨著同僚步出城門,身後,城門關閉,他們唯一的任務,便是將敵人引入陷阱圈。

娘子習武多年,與敵人作戰亦不落下風,其夫君亦是揮舞著自己的長矛,一次又一次得想要替其妻擋開攻擊。隻是他到底已非活人,攻擊落到他身上均都穿過,他隻能看著自己的妻子抵擋的動作漸漸緩慢。

縱有心,卻無力。

此時台下縱然心硬如鐵的郎君也忍不住彆開了視線。

敵軍凶狠,木娘等人且戰且退,她身側之人越來越少,獨木難支,縱她的夫君如何想要助她,隻生死茫茫,她終是開始染血,正是此時,破空一箭而來,其夫阻擋不及,便欲以身相阻。

正當此時,木娘忽而抬首望去,她的動作慢了下來,清亮的美眸中仿佛也現出了另一個人的身影,她一手按住胸腹間的牌位喃喃道“我問歸期,君言未有期,既未有期,我便來找你。”

她緩緩綻放開一個甜美的笑容:

“夫君,且隨我共同回家。”

正當此時,其所在的燈光驟滅,戲台另一處幽幽亮起,一看不清模樣的女子站在高台之上向遠處眺望,她伸手遙遙探向燃著烽火的遠方,唱道“君欲守土複開疆,血猶熱,誌四方。我為君擦拭纓槍,為君披戎裝”

“君道莫笑醉沙場,看九州烽煙揚,我唱戰歌送君往。”

“高唱——”

……

“忽見君跨馬提槍,舊衣冠鬢卻白”

“我將祝捷酒斟滿。”

“且問”

“君可安康。”

就在此間,木娘倒下之處光線又亮,一著甲郎君遙遙騎坐在馬上,二人癡癡對望。

曲終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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