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第 200 章(1 / 2)

是夜, 問開封府借來了展昭的夏安然正乖巧呆在屋子裡麵。

現在他的身邊裡麵隻有一隻夏多多陪著,為了給玉天寶機會,大半夜的他特地跑到花園裡頭等著。

因為天氣冷,他還抱了一個炭盆。

等著等著,他又想如果玉天寶當真沒有來那豈不是很吃虧, 於是他眨眨眼, 從廚房拿出來了一堆東西, 就著炭盆,他坐在上風處就開始烤火。

他之前便訂購了鐵絲網, 現在拿著夾子將片好的豬肉夾在烤盤上頭, 彆提有多美了。他一邊烤火一邊又等了一會,感覺人似乎還沒有要來的趨勢, 乾脆先烤肉給不知何時圍坐上來的幾個小動物吃了。

小豹子是純肉食動物,奈何它是貓舌頭,既然是貓舌頭便吃不得燙。

放在它小盤子裡頭的肉總是讓這隻立刻叼過去, 叼過去之後又呸呸呸得將燙肉吐出來, 過一會又在一旁拿小舌頭舔舔舔, 一直到肉涼到可以入口的溫度再一口吃掉。

這模樣彆提多可憐啦!

好在這天氣涼, 東西涼的也快, 基本在它舔爪子舔到第二輪的時候就可以吃了。

隻是這樣的效率帶來了一個巨大的缺點,那便是——它盤子裡麵的肉總是被偷吃。

沒錯,狗大狗二總是趁著小豹子扭過頭舔肉時候, 去偷它盤子裡頭的肉, 一時之間搞得兄弟關係非常緊張。

夏安然簡直要佩服這幾個大冬天吃著吃著就開始你抽我一下, 我蹬你一下的小動物們啦!他默默得將剩下的烤肉放到了自己的盤子裡麵,鐵路上頭放了一塊饅頭,又將下頭的炭塊撥散了些,讓小火煨著饅頭的一麵。

這樣可以烤的饅頭又香又脆,訣竅就是要讓饅頭在將焦未焦的時候,然後等到時候在上頭撒一些蜜……咦,說到蜜,他好像沒拿。

夏安然站起身,正打算去拿蜜汁,他剛動,卻發現身後一陣風閃過,然後他身上被點了一下,夏安然卻覺得動不了了。

他——他這是被點穴啦!

好在點穴這麼黑科技的技術不能控製麵部表情,夏安然有些小興奮得瞪大了圓眼睛,如果他後麵的人看到他的表情,隻怕就不會用如今有些沉重的聲音說話了。

“我知你不想見我。”

“隻是我想要見你……”

夏安然莫名打了個顫,他忽然感覺自己這次的舉動可能完全錯了!

好在片刻後,玉天寶又說“我有一些問題,非王爺不可解,日夜思寐,實在讓人忍耐不住。”

夏安然沒有接話,玉天寶自然不在意他的沉默,不如說,他的這番態度反倒讓他安了心。“不瞞王爺,我在回去後打聽了一番……竟是得知王爺失了憶。”

夏安然的睫毛猛然一顫。

他在心中暗暗計算了一下又多少知曉他失憶之事的人,順便再吐槽了一下這個充滿了各種漏洞的武俠世界對於保密工作的艱難,他自是不知,自己的沉默對於玉天寶來說意味著什麼,玉天寶久等不到他的回應,竟是笑了出來。

夏安然聽到背後淅淅索索的聲音靠近,然後有人從他身側輕輕略過,站到了他的麵前。

他對上的是一張金屬麵具。

夏安然有些吃驚,他有些想不明白玉天寶明明知曉他已經認出了他易容的那個人的身份,為何還要戴一副麵具,做出欲蓋彌彰之態?

見夏安然的目光落在他的麵具上,玉天寶笑了一下“你是不是在想我為什麼要戴麵具?”

他自然沒有得到夏安然的回答,玉天寶也不在意,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你可知,我被帶回去之後,被如何處罰了?”

無法動彈的青年整個人愣住了,因為他麵前的人在他的麵前摘下了麵具,麵具下的是他熟悉的臉龐,隻是他的額頭、兩頰分彆被刺上了玉天寶的名字。

此時這些傷口似乎還沒長好,亦或者是因為玉天寶一次又一次得扒開這些傷口,麵具下的俊美臉龐上【玉天寶】三字傷口猙獰,隨著玉天寶微笑的表情,有血絲滲出,“難看嗎?”

玉天寶摸了摸自己的臉,他的雙瞳一直定在夏安然的眼眸之中,見到那雙熟悉的杏眼裡頭有訝異,有震驚,有不讚同,卻全然沒有過去的任何一絲絲親密,更不必提一絲的正麵情緒。

他心緒一亂,上前兩步,將自己的臉龐靠近無法移動的夏安然,見那人對他的靠近表現出了明顯的抗拒,這才能夠確定這件事——“你果然不記得我了。”

玉天寶垂下了眸子,月色之下的男子麵上竟然有了幾分落寞和委屈,他抿抿唇,慢慢又將麵罩戴上,再開口時候,他的語氣已經恢複了正常“既然你什麼都不記得了,那你也不再是你了。”

“那麼……”

他頓了頓“平南王爺,可有興趣談一樁生意?”

“你好,我也好的生意。”

“……”夏安然終於開口,他直視這個恢複武裝之人,忽而一笑“你對你的合作夥伴,便是如此態度?”

“是我失禮。”

玉天寶正要抬步為夏安然解穴,他的動作卻頓住了,片刻後低低笑了出來,“我倒是忘了……你已經不是過去的你了。”

“怎麼……連我今天會來找你,都猜到了?”

他的背後,白玉堂和展昭一紅一白的身影持劍而立,玉天寶並未回頭,他是通過夏安然的瞳孔看到背後之人的。

他並不貿然動作,隻是繼續笑著說“讓我猜猜……是展護衛,還有白三少?嗬嗬……在下竟能見到一鼠一貓兩位天敵鼎力合作,當真為幸事。”

“展護衛袖裡箭的功夫天下一絕,但是你應當不是想要試一試,究竟是你的袖箭快,還是我的匕首快吧。”

這樣說的時候,他足下一踏,腳步一個急轉便將夏安然鉗製在了懷中,冰冷的刀刃頂住了夏安然的脖子,後者隻覺一窘,坦白說,他是真的沒想過會被人鉗製之事。

倒也不是出於自信,而是……咳,他是一個在正統官場世界混了多年的人……再怎麼滴,他之前的世界都不會有這種上升到低緯度人身攻擊的狀態,無他,丟臉。

的確是他對武俠世界的準備不足。夏安然歎了一口氣“展護衛,且後退吧。”

“這麼放心我?”玉天寶靠在夏安然耳邊說道“小王爺,您是哪兒來的信心……我當真不會傷你?”

“就憑我是這世間唯一能幫你達到你的抱負之人。”

夏安然平靜得說“若是傷了我,你在大宋便再無立足之機,失去了大宋,你的目的便絕無可能達成。”

“……哦?那小王爺不妨說說,我的目的,又是何?”

“玉羅刹。”夏安然毫不猶豫得說“你想要他吧?”

……雖然的確沒錯,但是總覺得哪裡怪怪的,玉天寶沉默了下,還是艱難得開口補充說“我要他的命。”

夏安然微笑了一下,“給我解穴吧,你這可不是好好談的架勢哦。”

待到二人坐定,已是半盞茶之後了,夏安然穩穩坐在玉天寶麵前,他緩緩得活動著有些酸軟的手腕腳踝,玉天寶此時亦是已經摘下了自己的麵具,二人坐在燈盞前頭,夏安然家中的燈盞自然用的是玻璃器和黃銅的放大燈罩,如此明亮燈光下,他麵上的傷口便更顯恐怖。

夏安然猶豫了下,最後還是歎了口氣,拿出了白錦羲備在家中的傷藥放在了桌案之上“你看看,哪些能用嗎?”

玉天寶掃了一眼這一盒不應當出現在一個王爺家中的裝備,哼笑一聲“不必了,治不好的。”

見夏安然麵上的疑惑,他一臉無所謂得指了指一左一右護衛在廳堂裡的兩個年輕人“不信你問問他們,羅刹毒造成的傷口,可有傷藥可治。”

聞言,白玉堂挑高了一邊眉毛,他細細打量了下玉天寶的臉,笑了一下“可真是下大功夫……”

“誰說不是呢,”玉天寶摸了摸自己的臉“幸好小爺有準備,否則還真是要被坑死在這一下裡頭。”

展昭見夏安然一臉完全聽不懂的樣子,便細心為他解釋“羅刹毒是羅刹教的獨門□□,傷口沾上了羅刹毒,血流不止。”

懂,一種破壞凝血能力的毒素。

居然還有這種毒?是神經毒素嗎?

夏安然的眸子立刻亮了起來,他在看玉天寶的臉之後便發現他臉上的字一直在滲血,但是這種滲血量明顯是在人體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也就是說玉天寶手裡頭有一個效果特彆好的止血藥,才可以克製住這種能夠成為一個魔教的招牌□□。

夏安然對此非常感興趣。

麵對他閃亮亮的眼神,玉天寶愣了愣,他眉宇間的厲色似乎被軟化了些“你想問什麼?”

夏安然抿抿唇,露出一副羞澀的姿態,軟乎乎得問“你那止血藥造價高嗎?”

玉天寶簡直要被氣笑了,他哼了一聲,扭轉過頭去,“自然,你以為羅刹教的藥是這般好化解的?”

夏安然摸摸下巴,然後又問道“你們黨項那邊,可有什麼珍惜藥材?”見玉天寶麵露古怪,夏安然笑道“你同我交易,總得有能打動我的東西吧?”

最後,夏安然同玉天寶用兩百頭牛還有若乾零碎藥材作為代價,談成了第一筆生意。

玉天寶想要做一個帶路黨,簡單的說,他以為宋朝做間諜來換取大宋軍隊以軍隊身份為誅殺玉羅刹。

夏安然不知道這對父子到底有多大的仇,明明刻意過來撈人,把人帶回去之後卻又在人臉上刺字。

在宋朝,刺青其實很流行,但是前提是不在麵上。

身上的刺青還能說是個人風尚,但是在臉上卻是另一種情況,一個是從軍之人為表決心,有部分部隊在臉上刺字的習慣,另一個便是刺刑。

作為其代表人物,便是狄青,狄青當年就受過刺刑,但是即便如此,刺麵之刑也是有大刺和小刺的區彆,而且這種刺麵之刑還是可以被洗掉的。狄青當年就有上頭人說要為他洗去麵上痕跡,被他拒絕了罷了,宋的麵上印記不過是一種墨水滲入傷口裡的痕跡罷了,但是玉天寶麵上的,應當是用利器劃開,然後在愈合重新撕裂之間反反複複留下的疤痕,這種疤痕基本沒有愈合到不留下痕跡的可能性。

夏安然忽然想起前些日子看到的玉天寶易容的人……他皺起了眉“你麵上如此狀況……竟還往臉上塗了易容物?”

玉天寶倒是笑了“命和臉之間,我選前者。”

……所以究竟發生了什麼,才讓這個剛剛被救回去的人又跑回來了大宋?要知道,嚴格來說,趙禎其實並沒有赦免玉天寶的罪。

若是在大宋再被抓一次,趙禎未必會再次放人。

夏安然雖然自覺不是一個八卦之人,但是他是真的很好奇啊。

常言道好奇心害死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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