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年考體衰 , 仁樂帝恨不得親自奔赴戰場斬殺這些個背叛他的人 。
眼看著仁樂帝快喘不上氣了 , 謝衡之上前扶住他 ,“ 聖上 , 當心身子 “
此時的仁樂帝根本聽不見任何勸慰 , 雙腳已經站不穩了 , 還怒目瞥著交戰之處 。
“ 殺 ! “ 失去意識前 , 他怒火中燒 , 額頭上青筋暴起 , 還在低吼道 ,“ 孤要殺了他們 1 “
“ 聖上 ! “
考人兩眼一閉 , 徹底暈了過去 。
謝衡之架著毫無知覺的仁樂帝 , 等著宮人上前將他拿走 , 雙眼卻依然盯著交戰處 。
羽林軍雖人多勢眾 , 但顯然不敵剛從邊關浴血殺敵回來的將士們 。
看著勝負已分 , 大量羽林軍紛紛繳械投降時 , 謝衡之雙眼猩紅 , 緊緒的下頜也
顫了起來 。
他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
為了他慘死於屠刀下的父母 , 葬身於火海的弟弟妹妹 , 還有那片原本應該祥和安樂的家鄉一一
“ 大人 1“
忽然間 , 一個男子跑上守月樓 , 撲通一聲倒在謝衡之麵前 , “ 夫人出事了 1“
半個時辰前 。
已經寅時了 , 亦泠依然不曾睡過片刻 。
她問過刀雨可是
發生了什麼事情 , 刀雨知道這時候嘴硬說無事發生亦泠不會相信 , 但她也不能透露什麼 , 便隻能安撫安撫亦泠 , 讓她放心休息 , 待天亮了就一切如常了 。
這還不如不安撫 , 幾乎是明擺著今夜有大事發生了 , 亦泠哪兒還放得下心睡覺 。
她索性也不上床了 , 穿好了衣裳坐在槐邊靜待天亮 。
雖然沒有睡意 , 但身體卻極為疲乏 。
她撐著腦袋 , 閉眼聽著滴滴答答的夜漏 。
在這風雲不測的夜裡 , 她又想起了謝衡之臨走前的一幕 。
無端消失的手鐲 , 謝衡之那毫無預兆的吻 。
今夜到底有什麼事 ?
在亦泠頭疼欲裂時 , 鏡台旁的窗邊傳來護衛的一聲厲喝 :“ 誰在那裡 1“
緊接著 , 亦泠隻是一睜眼的工夫 , 便有人破窗而入 。
她隻覺得一道黑影朝著自己衝了過來 , 還沒看清 , 守在外麵的刀雨便帶著人衝了進來 。
隻是頃刻間 , 原本靜謐無聲的屋子突然陷入了難解難分的惡鬥中 。
屋子隻有這麼大一間 , 亦泠好幾次都感覺刀劍快揮到了自己身上 。
而且她明顯感覺到闖入的歹人是衝著她來的 , 好幾次都朝她伸手愚把她抓出護衛的包圍中 。
可亦泠泓身如石化般動彈不得 , 根本無力閃躲 。
好在歹人儘管武藝高強 , 到底寡不敵眾 , 很快便落了下風 。
亦泠這才看清 …... 這歹人不就是那日才茶肆遇見了麵具男子嗎 ? !
原來當初對視間她的膽蹈並不是錯覺 。
這人竟早早就開始盯她了 !
後怕再一次鋪天蓋地而來 , 亦泠渾身寒毛倒豎 。
刀光劍影中 , 她發覺這男子已經明顯處於劣勢 , 卻並沒有蔭生退意 , 依然試圖將她抓出去 。
跑 !
亦泠終於徹底回神 , 刀雨等人也將那個男子逼至牆角 , 給亦泠留出了離去的路 。
「 夫人快出去 1“
亦泠拔腥就跑 。
就在她要邁出房門時 , 突然聽見那男子朝她喊道 :“ 寧寧 “
亦泠的腹懸在了半空中 。
半陌 , 她徐徐回過頭 。
被堵在牆角的蕭密臉上已經染著血 。
看見亦泠回頭 , 他突然就不反抗了 , 甚至垂下了雙手 , 任憑刀劍架在他脖子上 。
然後盯著亦泠 , 詭異地笑了起來 。
「 寧寧 , 救我 。“
極為熟悉的聲音瓢蕩在這屋子裡 , 亦泠打了個冷戰 。
這不是已經死了多年的定遠伯世子辛少彥嗎 ?
他 、 他怎麼會 …...
原來那天晚上她並非見鬼 , 而是真真切切聽到了他的聲音 !
而他竟然也知道她就是亦泠 !
心頭突然猛跳了起來 , 亦泠不知自己此刻是該震驚還是害怕 。
直到刀雨再一次催促 : “ 夫人先離開這裡 ! “
亦泉猛然清醒 , 再一次轉頭要走時 , 蕭密突然拙起手 , 亮出了一件東西 。
“ 寧寧 , 認識這個合 7“
那是什麼 ?
隔得遠 , 亦泠隻見他手裡那東西小小一節 , 底端紅紅的 。
亦泉降了眯眼 , 依然看不清 。
蕭密也不急 , 慢悠悠地說 : “ 亦昀七歲時被你硬傷了小指 , 留了好長一道疤 , 你忘記了嗎 7“
她間言 , 依然不解 。
目光移向蕭密 , 看著他麵具下的那雙陰冷的眼普 。
再看向他手裡的東西時 , 亦泠腦子裡連迷茫都瞬時消失 , 隻剩下一陣陣如雷般的轟鳴 。
這是 …... 亦阱的手指 ? !
她的雙肺仿佛灌了鈰 , 不敢再退一步 。
即便腦子裡有無數道聲音告訴這不可能
“ 他 、 他 …
她極其艱難地張嘻 ,“ 他分明在赤丘 。“
「 他在不在赤丘一一
蕭密看向刀雨 ,“ 你問問這些人不就知道了 7“
刀雨其實並沒有完全聽明白蕭密和亦涇在說什麼 。
她隻是看見亦泠的神情 , 預感情況不妙 , 便緊握刀柄抵住薩密的咽喉 , 催促道 : “ 夫人快走 ! “
亦泠隻是怔然 。
再看向蕭密手中那根斷指時 , 那股血腥味似乎是從亦泠胸裡湧出來的 。
是他 。
彎曲的骨節 , 陳年的舊疤 , 的確是亦防的手指 !
亦泠強忍著乾嘔的感覺 , 盯著那根斷指 , 邁步上前 。
奪 A! “
刀雨立刻拾手擋住 , 想直接把亦泉架出去 。
但亦泠此時已經不可能獨善其身了 。
她被攔在距離蕭密半丈遠的地方 , 滿麵
驚恐 。
“ 你把他怎麼了 ? 1“
“ 你過來 , 我就告訴你 。“
這是明目張膽的陷阱 , 所有人都清楚 。
可是本能夠在這個時候要了蕭密性命的刀雨已經察覺了什麼 , 看著亦泠的眼睛 , 她不敢下手 。
她已經隱隱猜到亦泠的身份 , 她怕自己這麼做了 , 會 …...
「 夫人不可 1“
看見亦泠顫抖著試圖邁步 , 刀雨還是急切地勸阻 。
亦泠似是被喊清醒了 , 雙手緊緊攘著衣袖 , 止步不前 。
她不能就這麼走進他的國套裡 。
她要等 。
隻要等到謝衡之回來 , 他就一定有辦法化險為夷 。
亦泠腳步頓住的那一瞬 , 蕭密似是看出了她在愚誰 。
「 半刻鐘後 , 我若沒走出這謝府 。 “ 他捏緊了手中斷指 ,“ 你就等著給他收屍吧 。“
些時間 , 那根血淋淋的斷指仿佛懸到了亦泠臉前 。
她腦海裡已經浮現出了亦昀命懸一線的模樣 。
最後的僥幸被蕭密抹滅 , 她臉上的血色霧時褪儘 , 身體似乎也沒了溫度 。
亦泠盯著眼前這個男人 , 知道他把圈套毫不遮掩地放到了她麵前 。
但擺在她麵前的是亦阱的性命 , 她賭不起 。
她現在彆無選擇 , 她連恐懼害怕的餘地都沒有 。
她隻能一步步走進這個圈套 。
“ 讓開 “
亦泠忽然沉聲吩咐擋在她麵前的護衛 。
就像忽然間變了一個人 , 眼神沉靜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