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府要和全性開戰……這個想法,讓劉婆子那張如同雞皮的老臉,變得相當的難看。
天師府作為道教祖庭,執三山符籙,統領整個正一,他們幾乎可以代表了整個正道。
一旦他們對全性動手,那就是牽一發而動全身,整個正道都會隨之而動,到時候,極有可能引發正邪大戰。
雖然全性門人都是些做事不管後果的瘋子,但他們隻是愛欲其生,惡欲其死,縱欲罷了。
而他們的欲望,不一定是戰鬥和殺戮,所以,並不是所有人都想和正道開戰。
很多小嘍囉拎不清,覺得全性威風,正道不行。
但作為全性名宿的劉婆子卻是清楚,全性雖大,但卻是一盤散沙,各自為戰,一旦正道圍剿,必敗無疑。
而全性上一次凝聚起來,真正像個門派,還是明成祖時期,那時,他們的掌門是黑衣宰相姚廣孝。
而接下來的幾百年,他們全性連正式掌門都沒出現一個,都是一些無足輕重,沒什麼權力的代掌門。
可想而知,若真的發生正邪大戰,全性必然一敗塗地。
“苑金貴死前說小天師不講道義,牽連無辜,要殺他全家,說起來,這件事確實很有趣。”
“但苑金貴這小子,最喜歡搬弄是非胡說八道,之前陪這小子玩,幫他散布謠言,隻是一時興起而已。”
“但現在,大王山那邊死了這麼多人,茲事體大,老婆子我可不能被這小子給蒙騙了,還是先調查清楚原委吧!”
劉婆子低語,隨後,她閉上眼睛,念頭一動,山洞石壁上的幾塊木牌閃光。
…………
…………
與此同時,張之維一行人正在朝大王山的山寨而去。
至於陸瑾和呂慈……張之維可沒空照顧這兩個昏迷的家夥,半道上就把他們給搖醒了。
陸瑾腹部的傷口被他治療好了,隻不過體內真炁空虛,顯得焉了吧唧。
呂慈臉上的淤青和紅腫,屬於不痛不癢的皮外傷,張之維沒去管。
兩人真炁耗儘,一時半會恢複不了,行動緩慢,所以一個被呂仁扶著,一個被王藹扶著。
兩人醒來之後,就各自把頭扭到一邊,看也不看對方一眼,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
這讓王藹和呂仁心裡嘀咕著,這兩人以後不會都這樣了吧。
他倆有些發愁,但仔細一想,卻又覺得這也不錯,畢竟這兩人一路實在有些聒噪,動不動就掐架,若能消停下來,未必不是一件壞事。
而這時,一直把頭朝天,各擺一邊的兩人,似乎想看看周圍的景物,都漫不經心的扭頭,然後……
四目相對。
空氣頓時仿佛凝滯。
“哼!”
片刻後,兩人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前麵走著的張之維,嘴角泛起一絲弧度。
王藹和呂仁則是感覺一陣莫名的熟悉。
果然,沒過多久。
“你瞅啥?”
“瞅一個青眼豬頭!”
“你再罵?”
“青眼豬頭,青眼豬頭……”
呂慈頂著兩個烏眼青,心裡非常的火大,不善的目光看向陸瑾,這個仇他記住了,要不了多久,他就會找回場子的,到時候,他一定要把陸瑾打成豬頭。
這時候,他還不知道,先前的比鬥,他也把陸瑾打傷了,還以為是自己完敗呢。
不過這個時候,包括張之維在內,也沒人去揭穿陸瑾。
老陸畢竟是個一生要強的體麵人,還是給他留點麵子好
不過,兩人一直在後麵吵吵嚷嚷,那也不是個事兒,張之維食指中指彎曲,給了兩人愛吃的板栗,兩人頓時就消停了下來。
“呼……”
這番熟悉的場景,讓王藹和呂仁對視一眼,都鬆了口氣,張師兄之前說的沒錯,兩人並未太受影響,一切都和以前一樣。
翻過了幾座山,一行人回到了大王山寨,首先看到的便是一群背著包袱的女子,在熱火朝天的忙碌著。
之前張之維把她們救出來後,便選了幾個看起來精明乾練的女子作首領,帶領其他的可憐女子,去山寨裡尋找財物,好作為她們下山後生存所用。
此刻,她們正在搬財物,見到張之維一行人到來,她們連忙放下手上的事,過來拜謝行大禮。
張之維一伸手,炁機發散,托起剛一見麵,就要行跪拜之禮的女子們,道:
“不必客氣,事出緊急,你們速速整理好財物,隨我等離開,這裡不安全,久待不得!”
一口氣殺了這麼多全性,若無意外,全性那邊肯定是會有所動作的。
張之維自然是不懼,但不想這些無辜女子再牽連進去,便打算趁著全性動作之前,把這些人給安置了。
一眾女子千恩萬謝,感激涕零的去收集財物。
“張師兄,你要帶她們離開?”王藹說道:“這麼多人的話,可不好安置啊!”
呂仁也說道:“是啊,她們被擄上了山,壞了貞潔,再下山,估計也很難有好去處。”
張之維說道:“不必想那麼長遠,我的想法是,讓她們把山寨裡的財物平分了,作為她們接下來的盤纏,然後把她們送到就近的縣城裡,接下來,就靠她們自己呢。”
陸瑾一臉敬佩道:“救人就到底,不愧是張師兄啊,想的就是周到,有了盤纏,她們一定能好好生活,重新開始!”
這時,呂慈突然說道:“張師兄說的,確實是個辦法,但剛才我觀察了一下,她們中,除了一些女子外,還一些小孩。”
“這些小孩看我們的目光很複雜,有些甚至帶著強烈的恨意。”
“依我觀之,他們應該山寨裡的土匪留下的子嗣,而我們,算是他們的殺父仇人,這些野種也要安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