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裙女子步入前院的時候,易潛、張異,以及四個老高功也到了,雙方對峙起來。
紅裙女子歪頭看向張異易潛等人,輕笑道:
“天師府這一代的中流砥柱也不怎麼樣嘛!說起來,你們應該叫我師叔祖!”
好一個大型認親現場,紅裙女子雖然在笑,但她的眼神冰涼,不帶一絲情感。
易潛冷笑一聲,他人狠話不多,不屑於打嘴仗。
張異卻是不服,冷笑道:“你之生平,我素有所知,你乃天師親傳,雖沒賜姓,卻被授予雷法,理當以正祛邪,以一統萬,師天之道,何期反入全性,欺師滅祖你罪惡深重,天地不容。”
“你……這小輩,敢……”紅裙女子皺眉。
張異破口大罵:“住口,無恥狗賊,我今奉天師之命,前來除魔,你一個被鎮壓了百年的喪家之犬,不潛身縮首,苟且偷生,怎敢在我等麵前裝腔作勢,妄稱師祖”
紅裙女子眉頭倒豎,不複先前的風輕雲淡,自她出生百年以來,何時受過這等氣當即便要張口喝罵。
但還未出口,便又被張異給嗆了回去:
“你也配當師叔祖你即將命歸九泉之下,屆時,有何麵目去見我天師府六十三代天師”
“你個正一叛徒,全性妖人,你枉活百年,一條喪家之犬,還敢在我等麵前狺狺狂吠,我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你……”
紅裙女子本來冷白瓷一般的麵容,陡然扭曲起來,眼珠血紅。
她自知說不過,所以直接動手。
隻見那如洶湧人潮的紙人,全部齊齊一滯,停住動作。
而後,身體保持著剛才的姿態,但腦袋卻是齊齊看向了張異。
“你……住……口……”
這些紙人一起開口,疊在一起的聲音,就像是浪濤一般衝擊過來,它們發出的死亡之音,不僅聲音大,還直衝靈魂。
在這種聲音下,在場的幾人,包括三清殿裡的張懷義在內,都有種被洪流擊中的感覺,靈魂似乎都要被衝刷出身體,當即運起金光咒抵抗。
“說不過,要來動手了嗎”
張異冷笑一聲,大手一揮,從儲物法器裡拿出一個大大的木箱子,隨後又拿出一把桃木劍和一枚金鈴。
右手執劍,左手執金鈴。
桃木劍一挑,木箱打開。
金鈴“叮鈴叮鈴”搖晃起來。
隻見木箱中,一張黃紙符籙如一條水裡的魚兒般飛出,盤桓在張異頭頂,緊接著是第二張,第三張,第四張……
大量的,幾乎是數不清的符籙,從木箱之中蜂擁而出,飛動之間,發出“嘩啦啦”的類似書本翻頁的聲音。
它們排列在張異的頭頂,如同一張黃紙紅紙的巨大經卷,淹沒了張異的身形。
一口氣看到這麼多的符籙,即便是紅裙女子都驚的不輕,這小輩竟然如此敗家。
緊接著,隨著張異手中的金鈴搖晃,大量的符籙如箭雨般落下。
紅裙女子周身的那些紙人,撞上符籙,便如日光下的泡沫,一戳就破,迅速的自燃起來,頃刻間便化作黑灰落下。
這便是張異的底氣。
來之前,張異曾和天師張靜清聊天。
張靜清說這魔頭可以事先不用任何儀軌,便能施展符籙手段,實在匪夷所思,而張異又是主修符籙一道,他不適合過來,準備另派他人。
但張異卻是不願,還說,不就是一念起符嗎既然如此,那他就提前準備好數量相當的符籙,到時候較量一番,看看誰怕誰!
當時張靜清欲言又止,但最終沒再阻止張異過來。
隻見場上符籙飛卷,紙人張狂,火符炸裂,雷符轟鳴,風符暴風飛卷……
大量符籙傾瀉而下,將眾多紙人轟碎,滿天的碎紙黑灰隨著火焰和風卷動,而紅裙女子站在最中央,如同站在了一場風暴的暴風眼中。
隻幾個呼吸間,擠滿前院,人潮洶湧的大量紙人,便化作了一地的黑灰。
而張異的符籙才損耗了一半不到。
剩下的符籙盤,旋在他的頭頂,飛動之間,掀起一陣陣風,卷起滿地灰燼飄灑。
紅裙女子看著這一幕,也是冷靜了下來,她冷笑道:
“小聰明倒是不少,我看是你的符紙多,還是我的紙人多”
那些巴掌大的紙人,人性化的扭動身軀,迎風便長,隻一瞬間便膨脹成人形,張牙舞爪的朝符籙衝過去,然後被轟成滿天齏粉。
數不清的白色紙人和黃色符籙糾纏在一起,爆炸聲,雷鳴聲不斷響起,雙方都在進行火力覆蓋,一時間難分高興。
其實,麵對張異的符籙,紅裙女子有更取巧的辦法。
但她是師叔祖,又自詡符籙無雙,若被小輩以符籙之術以下克上,麵子往哪擱
所以,她選擇了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來應對。
易潛和另外幾個高功看到這一幕有些傻眼,這麼豪橫的符籙對轟,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幾人對視一眼。
“對付這種妖人,不用跟她講什麼江湖道義,大家一起上!”易潛說道。
旋即,幾人加入了戰鬥。
四個擅長符籙的老高功各自施展符籙,馳援張異。
易潛則是抽出了七星法劍,要去切後排。
與此同時,青雲觀外,文縣的張司令,正帶著大批荷槍實彈的士兵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