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黑衣紙人是紅裙女子借助紙人敕令來的法教護法神,其原理就和東瀛那邊的陰陽師用白紙符詔召喚式神差不多。
作為從法教法脈裡敕令來的護法神,這兩個黑衣紙人遠比張異剛才清理的那些雜兵強大,相互配合之下,竟擋住了易潛,讓他不得寸進。
這讓易潛大怒,自己堂堂正一觀主持,還能被兩個紙人難住
他抬掌一記掌心雷打出去,將其中一個黑衣紙人打得飛退,破了兩人的夾擊之勢。
隨後怒喝一聲“妖孽受死”,飛掠上前,手中七星法劍攢刺而出,鋒利的劍炁裹挾著雷霆掃蕩而出,頃刻間便將一個黑衣紙人絞殺,使其真靈崩碎,回歸法脈,身軀則是化作齏粉落下。
解決了一個,另一個就不難了,易潛繼續殺向另一個黑衣紙人,雷霆長劍掃過,紙人抵擋不住,被轟的灰飛煙滅。
轟殺了兩個護身的紙人護法神,易潛半點不做停留,一劍朝著紅裙女子的腦袋刺去。
眼看雷霆環繞的劍尖就要刺入後腦,一直在和張異等人鬥法的紅裙女子,腦袋忽然一百八十度的擰轉過來,張口吞出一張白紙黑字的詭異符籙,符籙化作一陣烏光,罩住易潛的法劍。
法劍被符籙所阻,易潛手上發力,想刺穿那層烏光,卻發現無論如何,他都難以寸進。
“天雷隱隱,水雷波翻,敕!”
紅裙女子再開口,嘴裡吐出一連串漆黑的弧光,如油墨浸物般無聲,纏繞住易潛的法劍,並一路蜿蜒往上,所過之處,劍炁消散,陽雷熄滅,就連熠熠生輝的法劍劍鋒,都變得有些黯淡無光。
“竟是水臟雷,而且修為不低。”
易潛一眼就認出對方所使手段的底細,不過他也不感覺意外,對方是當年天師府的高功,天師府的雷法會傳冒姓弟子,以及一些資曆足夠的高功。
對方是天師弟子,又在符籙一道造詣極高,自然有資格傳授雷法,而女子,陽氣不足男子,不管破不破身,都隻能學陰五雷。
眼見紅裙女子吐出更多的陰雷,如瀝青般包裹而來,易潛心知勢不可挽,當即抽身遠離。
陰雷撲了個空,轟擊在地麵,強大的特性讓周圍的水汽蒸發一空,道觀的地磚龜裂,化作齏粉。
而因為紅裙女子剛才分心對付易潛,張異的符籙再度占據優勢,鋪天蓋地的向她壓塌而來,掀起的動靜仿若巨浪。
這時候再想抵擋已經遲了,眼看就要中招,紅裙女子忽然踩著幾隻紙人升空躲避。
“轟隆!”
符籙結結實實的轟在地麵上,本就狼藉一片的前院,徹底破碎,碎裂的地磚驚濤駭浪般席卷四周,流彈般擊穿了道觀的瓦頂,磚牆。
“她承受不住了,空中無法借力,她腳下的紙人運力有限,趁她病,要她命,轟死她!”
易潛怒喝,旋即連拍數掌,熾烈的掌心雷接連吞吐而出,直指空中的紅裙女子。
一旁的張異也沒閒著,一言不發,手裡的桃木劍一舉,頭頂的符籙裡,飛出一張飛劍誅魔符籙貼在桃木劍上,緊接著,又是幾張五雷符飛出,同樣貼在桃木劍上。
“你這是……”易潛看著張異手裡那把被符籙包裹嚴實的桃木劍,心裡莫名想起之前師兄張靜清遇襲的事。
隻見易潛一拍桃木劍,桃木劍飛起,橫在空中,劍鋒對準紅裙女子。
“誅魔!”
命令一下達,桃木劍化作流轉的神光,飆然一射,帶著沉沉的威勢。
紅裙女子眉頭一皺,感受到了威脅,踩著紙人升空,同時手裡結印,無數細密的黑色陰雷自腳下迸射而出,宛若烏雲般擴散開來。
而那奔逝而來的桃木劍,宛若一道天邊的驚鴻,帶著刺目無比的神光,猛的轟擊在陰雷上。
霎時間,烏雲般的陰雷,被這一飛雷劍硬生生擊穿,緩緩崩潰消散。
張異眯眼看著這一幕,他猶記得當初自己在袇房打坐,一把帶著雷光的劍擦著自己的頭皮飛過的場景。
若要論誰是最了解這一招威力的人,師兄第一的話,那他就是第二。
“雖然威力不及原版,但也很可觀。”張異心裡自語。
張之維的飛雷劍,其實是以極強的掌控力,把雷法的特性壓製,然後一道道加持在法劍上,等到了一定程度後,再突然引爆。
而張異對雷法的掌控力不足,做不到這一步,隻能退而求其次,用五雷符來代替,不過,即便是弱化版本,威力依舊很強。
天空中陰雷散儘,紅裙女子從天空墜落,她被這一劍重創了,紅裙破碎,右臂血肉模糊,森森白骨外露。
“這具肉身我很喜歡的!”
紅裙女子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慘不忍睹的手臂。
這具身體隨她被鎮壓了百年,日夜被炁所滋養,早就很不一般了,即便如此,卻也被炸斷了一隻手。
“真礙事!”
紅裙女子用左手抓住自己的右臂,使勁一擼,就跟擼串一樣,把右臂上的支離破碎的血肉全部擼了下來。
她來回活動著自己的骨爪,張異一臉吃驚的看著這一幕,這還能動簡直駭人聽聞。
忽然,他的背後,兩個巴掌大小的紙人,悄無聲息地朝他的後心襲來。
也就在這時,易潛身形一動,一道凜冽的劍光閃過,將那兩個紙人掃滅。
“當心!”易潛提醒。
張異精神一振,道:“你近我遠,拿下她!”
緊接著,雙方再度激戰起來,打鬥的過程中,紅裙女子目光遙遙往三清殿看了一眼。
青雲觀的道士被她施了手段,陷入了夢魘。
她能感覺得到,有人在逐步瓦解自己的手段。
“死在夢裡吧!”
她伸出枯骨手掌輕輕一抓,陷入沉睡的青雲觀眾人,本來平靜的臉上,齊齊露出痛苦之色。
張懷義見此,驚呼道:“師兄,這……這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