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異本來很擅言辭,但在蘭姑麵前,卻嘴笨了起來,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說起。
蘭姑看傻子一樣的看著張異:
“心猿其實就是心裡的一團躁動不安,上竄下跳的火氣而已,歸根結底隻是負麵情緒,再怎麼精心打磨,也不可能變成近乎實質化的猴子!”
易潛插了一嘴:“負麵情緒不加以控製,任其生長,久而久之,不就可以了嗎”
蘭姑一愣:“那不就成心魔了嗎”
易潛點頭:“對,就是心魔!”
紙質世界裡那頭如魔神般將鬼力大王撕碎的巨猿,竟然是一個人的心魔
蘭姑本能的不相信,但眯眼一想,張異和易潛也沒必要在這方麵騙自己。
“你的意思是,張之維那娃兒,把心魔當心猿去打磨,還把心魔打服了甚至被他驅使來救人”
雖然很難置信,但仔細一想,如果不能驅使,對方怎麼會闖進紙質世界來救他們
雖然那魔猿並未和他們有什麼實質性的接觸,但她看的清楚,對方動手的時候,為了不波及到他們,很多動作都刻意的收斂了,這無疑是來救他們的。
易潛點頭:“雖沒親眼見到,但料想應該是這樣!”
張異也說道:“對的,他那心魔,不僅能驅使救人,還能在體內給他搬運炁血,提升修為呢!”
這件事即便張異已經知道很久了,但說起來,還是覺得像天荒夜談了。
“提升修為!”
蘭姑一臉不可置信,哪個修行中人不把心魔當成修行路上的攔路虎,最大阻礙之一,這小子讓心魔助他修行,為他行炁修行,這是心魔還是仙丹啊
旋即,她腦中閃過紙質世界裡,那魔猿嘯天的一幕,這麼厲害的心魔,都能被打磨的供其驅使,乖乖的在體內搬運炁血,輔助修行……
那打磨它的人,該有多厲害!
與此同時,張懷義盤坐在角落裡,一言不發,一雙大耳朵豎的老高,聽著長輩們的講話。
雖然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但心裡極不平靜。
原來,天通堂口的副教主,那個每次進堂口空間,便在七星台上裝腔作勢的猴子,竟然是師兄的心魔。
虧我以前還以為它是師兄在東北找的猴仙呢
之前下山執行任務的時候,師兄還囑咐,若有什麼事,就請副教主出馬,合著是請他的心魔上身啊!
一時間,張懷義心裡再次湧現出緊迫感。
心魔是人心的妄執的具象化,何為道家清靜無為之道,何為放下要的便是放下妄執。
執念是什麼心魔,三屍都是妄執,一旦降服心猿,牽住意馬,除掉心魔,斬了三屍,那在修行一道簡直就是不可限量,說是聖人也不為過。
師兄能乾翻心魔,從理論上講,他也能乾的了三屍。
磨平心猿,乾翻心魔,要是再把三屍給斬了,師兄不得成聖人
之前還給師父說,打師兄還趁早,不然再過個兩三年就打不過了……
現在看來,還是保守了,再過個兩三年,彆說師父了,隻怕得祖師爺出手才行了!
想到這,張懷義不禁歎了口氣,感歎師兄真是一座高不見頂的大山,讓攀登的人為之絕望……
這時,他心裡一動,既然那個副教主是師兄心魔的產物,那它的實力和師兄比起來,即便有差距,也不會太大。
自己一直不知道師兄的深淺,平日也不敢找他切磋,因為會被打很慘。
但找那個副教主不會啊,堂口空間是精神世界,在那裡受點傷也不打緊。
而且,還可以通過請那副教主出馬附身,來切身實地的感受師兄的強大程度。
當然,這一點要慎用,請神上身,是會損傷自身靈性的。
不過,不管怎麼說,都可以借用師兄的心魔,來更好的了解師兄,摸清差距……
張懷義眼睛越來越亮,越來越興奮。
而大殿裡的眾人,依舊處於震驚之中,事情的真相是知道了,但要時間消化。
這時候,張之維回來了,見蘭姑等人一臉異樣的看著他,不解道:“我身上有什麼東西嗎”
“先前去精神世界救我們的那個猴子,是你的心魔”蘭姑發問。
張之維點頭道:“難道它先前有什麼冒犯的地方蘭姑前輩儘管說,我回去好好敲打一下它!”
張之維舉頭三尺處,堂口空間裡,端坐在七星台上的“國師”,目光陡然往下望去,心裡暗道,乃公勞心勞力的去救你們,要是敢倒打一耙的話,那你們就攤上事兒了。
“那倒沒有!”蘭姑搖頭道,她豪爽性子,不會在乎那些旁枝末節的東西,更不會倒打一耙。
本來,她本還想詢問一下細節,譬如是如何敲打的,又是怎麼掌控心魔來幫助自己修行的,是不是有類似三魔派掌控三屍的秘技……
但莫名的,她總感覺,冥冥之中有什麼東西盯著自己,而這種感覺,是從問這個問題開始的。
作為一個長期和鬼神溝通的法教高手,她自然知道這種感覺不是錯覺,隻怕是那魔猿在盯著自己,這種事,以後直接問張異和易潛吧。
隨後,她也就沒有多問,誇讚了幾句“國師”神勇,做事乾淨利落之類的話後,便結束了這個話題。
隨後,那種冥冥之中被注視的感覺也就消失了。
“對了,之維,你剛才出去,是有什麼發現嗎”易潛詢問道。
“那魔頭還沒有消亡!”
張之維的話,讓眾人一驚,特彆是青雲觀的人,反應最大,之前的遭遇實在太可怕了,幾乎是驚弓之鳥。
“什麼情況”
易潛皺眉道,雖早就知道對方很難被消滅,但剛剛明明親眼見她自爆了啊,實在想象不到,對方怎麼還能活。
張之維拿出那個紙人,給易潛解釋了一番。
易潛聽了之後,眉頭皺起:“此事茲事體大,還得交給師兄來定奪,你我速速回龍虎山!”
回龍虎山,張之維自是沒意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