炁聚集銀絲上,揮動之間,形成一道近乎十米長的劍芒。
那劍芒在張懷義手中翻轉不定,如同一匹秋水,卻又鋒利無比。
陸瑾都看呆了,心裡不禁暗暗吃驚:“懷義兄弟這麼鋒利的嗎”
同時,他也驚歎於張懷義的方法,先用銀絲禦炁練習,等到熟練之後,自己就可以逐步擺脫銀絲,直接禦炁。
雖說下定決心走到陽光下,但性格的轉換,絕非一朝一夕便能完成。
張懷義隻是淺淺的演練了一下,便停了下來,心念一動,收起銀絲,看向陸瑾,道:
“陸兄弟應該看懂了吧!”
陸瑾連連點頭:“如此精妙的構想,懷義兄弟簡直就是天才!”
張懷義撓了撓頭,笑道:“我哪算什麼天才啊,隻不過腦子靈活點,善於用一些上不得台麵的小聰明罷了。”
陸瑾頓時一滯,你隻比張師兄差,比我和刺蝟都強,你不是天才,誰是天才而且,什麼叫腦子靈活點,這意思是我腦子不靈光
他心裡忍腹誹,但張懷義對比的是張之維,他又很難反駁,隻得歎息道:
“懷義兄弟這麼一說,我就更慚愧了!”
“陸兄弟,我不是這個意思,其實啊,咱們都不差,之所以有這種感覺,還是因為和師兄比,相差太大了。”
張懷義開始把話題往張之維身上引,陸瑾果然上鉤。
“誰說不是呢大如鴻溝啊,他簡直就和我們不像是一個輩的人。”
“而且,我們還很難知道,差距到底有多大!”張懷義繼續道。
陸瑾深以為然道:“確實是這樣,張師兄下手太狠了,奔著極限去的,找他切磋,每次都被打個半死,但又不至於傷筋動骨。”
“這也就罷了,畢竟我們都不是吃不了苦的人,隻不過,雙方實力差距太大,兩三下就被打敗,切磋著沒意義啊,隻是平白挨頓揍。”
一路上,陸瑾和呂慈都不止一次的找張之維切磋過,除非張之維特地喂招,不然一個照麵就結束了。
一個照麵就結束的戰鬥,能叫切磋嗎
所以他們後來極少找張之維比試。
“對對對,就是這樣,”張懷義連連點頭,“所以我也不怎麼找他切磋,但現在,我有了一個不被打的半死的好辦法!”
“什麼辦法”陸瑾不禁問。
“天通堂口的那個掌堂副教主,陸兄弟你知道吧”
陸瑾連連點頭,他自然是知道的,甚至他還很感謝副教主,因為好幾次危機,都是有副教主出馬,他們才得以幸免於難!
“我給你說啊,那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仙兒……”
張懷義貼近陸瑾的耳朵,小聲講述起來。
聽了張懷義所言,陸瑾大為震驚。
其實,他、呂慈、王藹幾人,私底下對副教主的身份是討論過的。
有說它是東北的雜仙,雖經常出馬,但真身隱藏在無儘大山之後。
也有說它是仙家死後化作的清風悲王,並無肉身,隻靠靈體存活,總之各種猜測都有,但萬萬沒想到,那竟然是張師兄的心魔,這誰能想到啊!
陸瑾深吸一口氣,平複自身,道:“人人畏懼的心魔,竟然被張師兄打磨成這般模樣,真是難以置信,懷義兄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心魔與本尊本為一體,其中固然有差距,但也不大,不能找張師兄切磋,可以找他的心魔切磋!”
“是極是極!”張懷義笑道,“陸兄可以考慮一下!”
陸瑾連連點頭,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旋即,他好奇問道:“懷義兄弟你去試了嗎”
張懷義早有對策,搖頭道:“我也才知道這件事不久,還沒來得及試呢,而且,這次下山,路途艱辛,耗損了不少心神,我打算休養一段時間,等神完炁足之後,再去嘗試。”
他笑眯眯的慫恿道:“陸兄弟可以先嘗試一下,試試效果,反正精神世界,又不會出什麼岔子!”
陸瑾一聽,當即意動,不過,他雖然外號陸莽,但他可不傻,自是聽得出來,張懷義是想讓他去探路試招。
沒想懷義師兄看起來濃眉大耳的,小心思倒不少,這種事情,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去試也沒什麼不行,不過,眼下有個更好的選擇……
…………
…………
另一邊。
龍虎山下的蘆溪河,湍急的河水打折璿兒,一隻手臂忽然探出河麵,激的水花四濺。
“嘩啦”一聲。
呂慈的半截身子越出河麵,放聲大笑了幾聲,他攥住拳頭,在水中使勁。
隻見他周身的這片河麵,忽然劇烈顫動了起來,密集如雨的水珠,從水麵震蕩而起,形成一片珠簾般的景象。
如意震勁,呂慈從未像現在這樣,如此透徹地了解自己身體裡所蘊含的力量。
他閉上眼睛,能察覺到虎豹雷音震蕩骨髓發出的聲音,春雷陣陣,萬物生發,由內而外的擴散,直至內臟,經絡和皮膚,強化著自身的體魄。
如意勁,崩勁,震勁,太極圓柔,以前呂慈使用這些能力,每一個都能很好的使用,好像都能如臂使指一樣。
但其實由於過於雜亂,有幾個甚至是風馬牛不相及,隻動用一種手段還行,一旦需要幾種勁力之間快速切換配合的時候,他的反應會很慢,強行提速的話,甚至可能會岔氣。
多種勁力來回切換,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他的短板,若是一般人,可能會被這些勁力所震懾。
但若是細心者冷靜觀察,便不難發現他勁力轉化間的晦澀,從而找到破綻。
不過,隨著虎豹雷音的正式入門,雖然隻是入門,還算不得多麼高深,但得到的收益已經遠遠超出他的預期,原本雜亂的能力,已經被凝成一股,形成獨特的如意震勁。
雖然依舊是以如意勁為根基,但外在體現卻是天差地彆,他敢放言,彆說父親,就算族裡的那些如意勁臻至化境的族老,也不能完全明白其中妙處。
“可惜,老陸已經被我打敗,再去欺負他,已經沒有意思。”
“張師兄又太強,即便練成了如意震勁,也不是一合之敵。”
“至於那濃眉大耳的張懷義,倒是能噴一噴,不過這小子不接招啊,總不能強行把他攔住打一架吧。”
“這裡畢竟是天師府,就算不顧及天師府的顏麵,也得顧及張師兄的麵子啊!”
呂慈皺著眉頭,心裡暗道,頗有一種高手寂寞之感。
這時,他朝旁邊看去,就見陸瑾自山上兔起鶻落而來。
呂慈躍出水麵,在半空中激發勁力,身軀一震,勁力透體而出,把身上掛著的水珠,衣物上的水漬,瞬間都震了出去,等到落地時,渾身已經乾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