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山,大真人殿,黑色盤黃金雲紋的石柱光滑得能倒映出人影來。
大殿上,當代天師張靜清劍眉白發,虯髯遒勁,當中居住。
“吧嗒吧嗒!”
一個高大的人影大搖大擺地闖進來。
張之維在大殿中央站定:“師父!”
張靜清道:“雷法修煉上進展如何了?”
“被困在心猿之境,暫無頭緒,師父可有解惑之法?”張之維實話實說。
“無解!”張靜清說道,“心猿難伏,你自小在龍虎山長大,經曆太少,而修為卻突飛猛進,心智跟不上修為,自然會遇到瓶頸,要想過此關,必須要去遊曆,去經曆,去磨煉自己的心智。”
“師父的意思是讓我下山去遊曆?”
張靜清斜睨了他一眼:“你去遊曆,為師不放心!”
張之維:“……”
“瞧您這話說的,我您還不放心嗎?”
張靜清橫了他一眼:“天天帶著師弟們偷雞摸狗,一點也不循規蹈矩,你看你,哪像個修道中人?”
張之維撓了撓頭,笑著不說話,對於師父張靜清,他尊敬,但不見外。
他穿越已有十年,這些年,一直陪在張靜清身邊,彼此感情很深厚。
張靜清的脾氣,他再知道不過,很隨和的,就算偶爾大發雷霆,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很快就能揭過去。
可以說,原劇情裡老天師的沙雕性格,和張靜清有很大的關係,一脈相承的。
這時,張靜清屈指一彈,一抹金光飛蕩而出,直奔張之維而去。
“鏗鏘”一聲。
張之維把金光穩穩接住,定睛一看,才發現金光中夾著一張請帖,請帖的表麵寫著一個“陸”字。
見張之維輕描淡寫就接住了自己的金光,張靜清心頭一驚。
剛才他彈出去的金光強度,是張之維上次演練時,展現出的金光強度的極限。
按理來說,張之維想接住,斷然不可能如此輕描淡寫。
除非他在近期又精進了,而且進步不小……張靜清頓時反應過來。
一時間,張靜清心情有些複雜。
按理來說,門下弟子如此天姿絕世,他這個做師父的,應該欣慰才對。
但作為天師,他能看到常人難以看到的一麵。
張之維強歸強,但心性卻很有問題。
他很狂,太狂了。
這個狂,不是肆意妄為的狂。
如果隻是仗著修為肆意張狂,到處裝逼,好勇鬥狠,張靜清倒還覺得輕鬆,他有一萬種方法把這種性格掰回來。
但張之維的狂,是狂到根本不在乎彆人,是那種自負到極點,有我無敵的狂。
這種狂,不是好勇鬥狠,更像是一種高層次的俯視,甚至他可能連俯視都沒俯視。
反正在張靜清的眼中,張之維就好像一頭站在峰頂的獅子,仰望著天空,腳下人的一切算計,一切手段,都是土雞瓦狗爾,不配得到他的注視。
這是個很危險的預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