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維跟著張靜清一路前行,越走越偏,甚至偏離了官道,來到了一條江邊。
荒草萋萋,霧雨茫茫。
張靜清帶著張之維在江邊駐足。
張之維沒有問張靜清為何帶自己來這,因為他已經發現了端倪。
隻見前方江河處,一團晦暗黑氣盤踞不散,就好像一團湖泊裡化開的墨色,深不見底。
這裡有妖氣……
張之維瞬間了然,說道:“師父是帶我來釣魚執法?”
“淨說怪話,釣魚是釣魚,執法是執法,降魔是降魔!”
張靜清伸手,在張之維頭頂一抹,遮蔽住他那熾烈無比的陽氣。
張之維性命雙修,渾身氣血如龍,一般的邪祟,是萬萬不敢靠近的,若不遮掩一下,哪能引出這江中邪祟?
作為道家天師,張靜清降妖伏魔的經驗是很豐富的,在他的一番操作下,沒多久,魚兒就上鉤了。
隻見遠方,一葉扁舟破開平靜的水麵,輕飄飄的過來了,一同過來的還有一陣如紗般的白霧。
白霧蔓延的很快,幾個呼吸的功夫就吞沒了張之維,讓周圍的一切都顯得有些如夢如幻。
很快,小船由遠及近,到了距離張之維不遠的岸邊。
這個距離,即便霧氣很重,也能看清船上的情況。
船頭撐船的是一個乾瘦佝僂的中年人,看起來很沒有生氣,正有一下沒一下的撐著船。
“兩位,要坐船嗎?”
船夫的聲音有些沙啞,同樣沒什麼生氣,難聽的如鐵片摩擦玻璃一樣,讓人生理不適。
“當然坐!”
沒有過多廢話,張靜清和張之維施施然走上船。
“坐好,啟程了!”
船夫沒問兩人要去哪,船擼一攪,小船往江中間而去。
小船上,張之維一眼就看穿了這個船夫是個死人,而且是個死相很滲人的死人。
不過,作為符籙派的道士,又身負金光咒和雷法,張之維對這些,自然是不怕的,底氣就是一身本領。
張之維看向師父張靜清,不明白上這船的意義何在,此等邪祟,直接一雷打殺了不好嗎?
隻見張靜清就仿佛沒看到一般,盤坐在船上,閉目養神。
摸不清師父打什麼主意,張之維也不急著動手,看向死人船夫,問道:
“師傅,最近生意怎麼樣?”
“不怎麼樣,偶爾一天兩三個,偶爾兩三天一個!”船夫的聲音依舊難聽。
“喲,那生意不錯嘛,對了,我們今天是你的第幾單生意!”張之維又問。
“你們……是第一……單!”
“那真是不甚榮幸!”
張之維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整齊牙齒,剛才船夫聲音很沙啞,最後的那個“單”字,總讓他聯想到“餐”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