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張之維四人來到了省城。
上清鎮雖然背靠龍虎山,香客不斷,很是熱鬨,但和省城還是沒得比。
即便到了晚上,依然有不少人在街上行走,偶爾還能見到幾個黃包車路過。
街上的人著裝也是各異,有亞麻短袖的,有穿中山裝的,有穿西裝的,還有穿長袍的,也有穿道袍的……
時代仿佛在此刻凝聚,交織出截然不同的氣息來。
“對了,你們四家的人是怎麼去遼東的?”張之維問:“是通過火車,還是通過一些異人的方式?”
此去遼東,少說也有個兩三千公裡,靠神行甲馬跑過去,顯然是不太現實的。
至於仙鶴趕路的方式,且不說符籙裡敕令的神力夠不夠,關鍵是這種趕路方式太招搖了,幾乎是把自身完全落到了明處,還容易挨炮,當然,最關鍵的是,超載了。
聞言,陸謹說道:“這次去遼東的人手不少,異人的趕路方式不實用,其他門派怎麼去的,我不清楚,反正我們四家,是包船去的,張師兄,要不,咱們也包個船吧,隨水而下,沿途,還能欣賞一下風景!”
“包船的話,沒門道太麻煩,這次咱們是偷偷去,不能用門派的資源,乾脆就坐火車吧!”張之維說道。
陸謹說道:“張師兄,坐火車不太好吧,人多眼雜不說,倭寇還掌控著南滿鐵路,坐火車的話,無疑是自投羅網吧!”
南滿鐵路原屬於紅毛所建的中東鐵路南下支線,後來紅毛敗於倭寇之手,這段鐵路也被倭寇占據了。
“怕什麼,敵在明,我在暗,我們就坐火車,光明正大的過去!”張之維笑道。
“那行,我們現在去買票,連夜出發!”
陸謹說道,在沒做決定去之前,這小子磨磨唧唧,決定去之後,他又開始急不可耐了。
“你看你,又急!”
張之維笑道:“酒一口一口喝,路一步一步走,步子邁大了,哢,容易扯著蛋,去之前,咱們不得搞身行頭啊?忘了我之前給伱說的事嗎?”
陸謹一聽,瞬間想起張之維之前讓他準備幾件西裝,當即反應過來:
“可這東西得定做啊,而且,需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怕是有些來不及啊!”
張之維說道:“無礙,直接買成品就是,不用搞的那麼正式。”
“什麼行頭?”
呂慈聽的有些懵,腦洞大開,猜測道:“是夜行衣嗎?這個可以有,穿著行事方便!”
“…………”張之維無語,呂慈果然是個腦子裡長肌肉的莽夫。
“是西裝!”陸謹指了指自己:“就這身行頭?”
呂慈頓時露出一言難儘的表情:“我們要穿的像個假洋鬼子?”
“什麼叫假洋鬼子?大清已經亡了,你的思想能不能進步一點?就算不穿西裝,你也可以穿中山裝嘛,天天穿著一身破馬褂,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前朝的遺老遺少呢!”
被說是假洋鬼子,陸謹就不樂意了,批判起呂慈的打扮來。
呂慈頓時不服氣了:“愛哭鬼,你說誰是遺老遺少?”
“刺蝟,說的就是你!”
兩人對視一眼,仿佛有閃電在交織。
看著爭鋒相對的兩人,張之維有些頭疼,咋早不知道這兩人還是冤家來著。
張之維來到兩人中間,一手攬住一人。
“好了好了,冷靜點冷靜點,行事需要,其實無論是馬褂還是西服,都隻是衣服而已。”
“不過我們要去的地方是遼東,是被倭寇和紅毛控製的地盤,統一穿西服比較方便做事。”
“不然,老陸穿西服,二璧穿馬褂,我穿道袍,胖子穿童裝,這走在一起,多彆扭啊!”
“隻怕還沒開始搞事,就被那些投靠倭寇的二鬼子處處為難了。”
呂慈一聽,當即就沒意見了:“張師兄說的有理,一切聽張師兄的!”
這時,王藹弱弱的說道:“我穿的不是童裝,這是紅馬褂!”
張之維說道:“你穿的跟個福娃一樣,不是童裝也沒差了,俗話說,人靠衣裝,馬靠鞍,你這樣子,怎麼去追關石花啊,和老陸學學啊!”
王藹偷偷看了眼陸謹的臉,心裡暗道,這也學不來啊!
隨後,幾人來到省城中心大街的洋人服裝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