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文踏海而去,掀起的餘波還未消,淺灰色的海麵起伏,就像是巨大的海獸就要破水而出,浪時而洶湧。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既然李大爺走了,那我也不久留了!”飄在海麵上的劉渭突然說道。
“劉掌櫃不去長白山那邊嗎?”張之維說。
“小天師說笑了,長白山那裡可是異人各顯神通的地方,我這種隻擅長些許輕功身法的人,去與不去又有什麼關係呢!”劉渭道。
“可長白山連綿千裡,若劉掌櫃不指條路,豈不是和大海撈針一樣,我們如何能尋到龍脈那裡去?”張之維說。
“小天師請放心,自然是有指路手段的!”
劉渭說著,從兜裡拿出一隻巴掌大小的金色羅盤,說道:
“之前我說過,龍脈所在的皇陵,籠罩著一個很強大的炁局。”
“這個炁局把那裡的一切都掩蓋了,若是尋常人,就算是把長白山找遍了,也發現不了那裡。”
“倭寇之所以能找到那裡,是有肅親王這個世襲的鐵帽子王帶路。”
“而我,是根據倭寇行蹤,才找到了那裡,為了方便以後前往,便做了一些指路羅盤,把龍脈所在地的坐標,記錄在了羅盤上。”
說罷,劉渭把羅盤扔到張之維手裡。
“啪!”
張之維拇指一撥,打開羅盤,隻見裡麵的指針飛快地旋轉起來,在旋轉了幾圈後,最終指向了北方的某處。
“劉掌櫃,指針所指的方向,就是龍脈所在的方向嗎?”張之維問。
劉渭點頭:“沒錯,你們隻需要一路跟著指針的指引,便能尋到位置。”
“那多謝劉掌櫃了!”張之維收起羅盤,抱手道。
“小天師客氣了!”
劉渭也抱手道:“小天師此去長白山,是為國為民,是為了鏟除倭寇,為了天下大義,應該是我說謝謝你才對!”
這一路來,無論是幫張之維擦屁股,還是給藤田的消息,鐵路公司的消息,海軍大將竹下勇次郎的消息,長白山的消息等等,劉渭都沒談過一個錢字。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在國家大義的立場上,他江湖小棧向來都是不含糊的。
這次遼東的整個行動,他除了在張大帥那裡收了一筆錢以外,其他的一切行動,所調集的人力物力,都是江湖小棧一力承擔的。
張之維也很有默契的沒去談錢,人家滿腔義氣,鞍前馬後的來幫你的忙,伱去拿錢侮辱?
更何況,他根本就沒有錢,就憑他那幾十大洋的家資,去說這些,不顯得虛偽嗎?
所以,張之維提都不提這檔子事。
“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動手?”劉渭道,“還需要我安排什麼嗎,儘管說!”
“事不宜遲,即刻動身,至於安排嘛……”張之維揚了揚手裡的羅盤,“有這個,就足夠了!”
“那好,”劉渭抱了抱手:“天下無不散筵席,江湖路遠,我們來日再見!”
“江湖路遠,來日再見!”
“江湖路遠,來日再見!”
……
張之維一行人也同樣抱手說道。
隨後,劉渭笑了笑,身形飄忽,就好像一張沒有重量的紙,乘著海風飛遠了。
海麵上,隻剩下四人。
“劉掌櫃這一手輕功還真是瀟灑啊,”呂慈感歎了一句,迫不及待的問,“對了,張師兄,咱們怎麼去長白山?”
“還是坐火車吧,此去長白山,好幾百公裡呢!”王藹連忙說道。
“又坐火車,你們還沒坐膩啊?我反正是膩了!”陸瑾道:“再說了,那玩意兒的速度還不如我跑的快!”
“陸老弟說的對!”張之維道:“而且,倭寇的鐵路守備隊都被我們殺光了,想坐也沒辦法了。”
“那我們怎麼去?”呂慈問。
“陸老弟不是說了嗎?”張之維笑道,“跑著去啊!”
“跑……跑著去?”
“真……要跑著去?大幾百公裡呢?”
說罷,呂慈和王藹怒視陸瑾,烏鴉嘴,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我開玩笑的!”陸瑾嘴角微抽,看向張之維:“張師兄,不會真要用跑吧!”
“放心!”張之維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會助你們一臂之力的,就好像剛出發時那樣!”
剛出發時那樣……
三人愣了愣,回想了起來,那天夜裡,他們仨貼著神形甲馬符籙,沿著山道吭哧吭哧一路狂奔,而張師兄騎著鶴,悠哉悠哉的在天上飛著。
“臥槽,張師兄,你可不能區彆對待啊,我們不要跑路,我們也要騎鶴!”陸瑾連忙說道。
當時是還不太熟,他沒好意思提,但現在風裡來雨裡去,出生入死了這麼久,熟的不能再熟了,他當然敢抗議了。
“張師兄,你可不能吃獨食!”呂慈也說道。
“就是就是,張師兄你一個人騎鶴,那多不好啊,讓那些倭寇見了,還以為你畫不起呢,要不再畫一隻,一人一隻!”王藹也說道。
張之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