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我,張之維,囂張的張正文卷第311章之維大師的當頭棒喝胡圖大師手捧金卷,不管這裡是冰天雪地的長白山,也不管麵前的張之維,孜孜不倦的翻閱著,修行著,完全進入了忘我的地步。
全身心投入之下,不存在什麼修行瓶頸,一切疑問的解答,都在瞬息之間,甚至不能分辨那是真正的答案,還是一個癲狂之人的妄想。
在這個過程中,他感受到了力量,每一處關節都像是閥門那樣打開,力量洪流洗刷著血管和神經係統,抵達四肢百骸的每個角落。
數不清的術數知識在他腦海裡回蕩,有些他懂,有些他不懂,但沒關係,解鎖……全部解鎖。
“先天領周天,蓋周天之變,化吾為王……先天領周天,蓋周天之變,化吾為王……”
“我已掌握這天地間所有的變化,我即為王!”
胡圖大師嘶吼著跳了起來,繁複到極致的奇門格局,自他腳下開始猛地擴張,範圍之大,足足覆蓋了一個山頭。
他站在奇門局的中宮,俯瞰四周,隨意撥動著四盤,這片天地的吉凶和生克,全在他一念之間。
“哈哈哈哈,成了,我成了!”他放聲大笑起來。
笑完,他看向四周,身邊一個人也沒有,他還在長白山,隻不過周圍沒下雪了,時間好像過去了很久。
“對了,之維大師哪去了?”
回想先前,他覺得有問題,但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隻能想了個自圓其說的說法。
“傳我手段後,不要任何好處,直接離開,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不愧是之維大師啊!”
至於為何過去了很久……他隻當是自己閉關了。
修真無歲月,世上已千年,這很正常,很正常,他心裡不斷這樣勸解著自己,而後衣袂飄飄,出了長白山。
循著記憶,他回到了術字門,他有些記不清怎麼回來的了,念頭一動就回來了,就好像做夢時切換場景一樣,無需邏輯,直接就能切換到下個場景。
但他又依稀記得,自己好像是坐火車回來的,火車上的人很多,他還幫助了一對帶孩子的夫妻,讓他們免於受到人販子的侵擾,還順藤摸瓜,把那夥人販子一鍋端掉,拯救了很多被拐賣兒童。
“不對勁,有些不對勁,好奇怪,這種感覺……!”
那種不對勁的感覺愈發強烈,但他卻沒時間思考。
因為,他回到了術字門,卻沒見到熟悉的人和物。
隻看到了滿地的瘡痍,像是被炮火犁過了一遍一樣,化作了一片廢墟。
這突如其來的恐慌,壓下了胡圖大師壓下心底的不安。
他微微眯起眼睛,掃視著廢墟,整個術字門都化成了灰燼,唯有半截匾額得以幸免,斜斜地倚在一堆廢墟上,燥熱的焚燒氣味裡,夾雜著令人嘔吐的焦臭。
他走進去,腳下一踏,奇門局展開,手一招,奇門局裡仿佛失去了重力一般,所有的東西都漂浮了起來,向四周分散,零零碎碎的堆滿整個天空。
這讓掩埋在廢墟裡的大量焦屍露了出來。
“啊啊啊……海旺,海旺!”
胡圖大師臉色變換,尖叫著狂奔到那些焦屍麵前,半跪在地上,發狂著刨翻屍體,一具一具的辨認,想找到自己兒子的屍體。
但屍體損壞太嚴重,早已麵目全非,他竟一具都分辨不出來,這無疑是很不符合常理的事。
但他卻沒有多想,憤怒和悲傷幾乎占滿了那個內心,占滿了他的思維。
“是誰,是誰乾的,誰襲擊了我術字門?”
胡圖大師咆哮嘶吼著。
暗處,張之維看了眼旁邊正在施展手段的“國師”一眼。
這一幕,很熟悉,上次在內景之中,他就是這麼被算計的。
不過他抱元守一,精氣神幾乎融為一體,國師撼動不了他的思維,所以起不了效果的,但胡圖大師很明顯被控製住了。
之前,他以叫魂擾亂了胡圖大師的心神,隨後趁其不備,猛的接近,一把將他的靈魂給扯進了內景之中,他當前看到的一切,都是“國師”編造的虛幻。
“海旺?”張之維看著一臉瘋狂的翻找著屍體的胡圖大師,看這個樣子,他對胡海旺很重視才對,可在甲申之亂時,得知胡海旺和全性掌門結拜,他第一個處決了胡海旺,把屍體帶過去,給了所有掌門一個交代。
那時,無根生還沒第二次召回眾人去領悟奇技,隻是單純的結拜了。
也就是說,胡圖大師處決兒子,不是為了什麼八奇技,隻是因為兒子與全性掌門勾結,可能會破壞好不容易聯合起來對付倭寇的異人聯盟。
胡圖大師不停翻找著屍體,一具具觸目驚心,卻早就難以辨認的焦屍被他翻找了出來。
也許兒子不再這裡,也許兒子早就在其中……胡圖大師隻是半跪在地上,發狂著刨翻屍體。
無意間,一塊殘破的金色銅錢被他翻了出來。
這是一枚有
些特殊的六爻金錢,錢的四周帶著一些花紋,這是特質的,是他在教兒子術數時,給兒子的禮物。
他顫顫巍巍的捧起錢幣,腦中想起當時的場景。
一個小小的,虎頭虎腦的小家夥,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捧著手裡的六枚錢幣,一臉邀功道:“父親父親,我會學六爻算卦了!”
他大喜過望,把兒子舉的高高的,旋轉起來,院子裡充斥著小孩子活潑的笑聲。
兒子在術法一道很有天賦,在他還沒教他六爻之術的時候,就學會了六爻起卦。
於是,他拿出了六枚大錢,在上麵刻上兒子喜歡的花紋,開始教兒子六爻金錢之術。
夕陽下,一大一小站在落日的餘暉裡。
大的說:“從今天起,你要好好的對它們,把它們當成最重要的夥伴,無條件的相信它們,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托付給它們,那樣,它們必不會負你所托!”
小的說:“嗯嗯,我一定好好待它們,每日用心祭煉它們!”
這熟悉的一幕,讓胡圖大師恍惚了一下,年少時,他也是在師父麵前這般發誓的,現在輪到他兒子了,這便是傳承。
隨後,他彎下腰,手把手教兒子用剛才的六枚大錢起卦。
但突然,眼前虎頭虎腦的小孩子,身上冒起了濃煙和烈焰,皮肉頃刻間潰爛焦黑,空洞的眼眶中吞吐火舌。
胡圖大師眼神恍惚了一眼,麵前哪有什麼小孩子,隻有一具麵目全非的焦屍。
他聲嘶力竭的呐喊了起來,但他卻沒聽到自己的聲音。
因為,就在此時,遠方,雷鳴般的聲音響起。
胡圖大師看過去,先是一愣,隨即,一股要炸裂的血漿直衝天靈蓋。
術字門前有片供門中弟子演練的大校場,足足有幾個足球場那麼大,畢竟很多術法的威力都相當大,比如坤字·土河車。
而此刻,校場另一頭,傳出雷鳴般的動靜,塵土飛揚,連成一片,化作一線蒼黃,大地在震動,像是怒潮在逼近。
很快,一支龐大的軍隊終於在煙塵中顯身,清一色的屎黃色軍裝,高高掛起的太陽旗殷紅如血。
“是你們,是你們毀了我術字門嗎?狗日的東西!”
胡圖大師瞬間就暴怒了,腳下一踏,巨大的奇門格局展開,其範圍足足籠罩了整個校場。
他猛地撥動著四盤,把一切都轉到對自己最有利的方位,而後雙手結印:
“巽字·風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