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我,張之維,囂張的張正文卷第319章護犢子的師叔,法脈仙官張守成有些不悅,他給張之維的那篇經文,旁白注解極多,密密麻麻,是付諸了心血的,他是真希望張之維這個後輩,在符籙一道上能少走彎路。
但這才多久啊?就要新的了,道理這麼好理解,凝練法籙這麼快?怕不是隻粗略了看了一遍,根本沒有理解他的良苦用心,突然就有些理解師兄為什麼說張之維這小子囂張,目中無人了。
張之維不擅長察言觀色,沒注意到張守成臉上的細微變化,直接道:
“師叔,我已經刻完了啊,所以才來找你嘛!”
張守成幾乎是不假思索道:“怎麼可能這麼快?銘刻法籙,需要精氣神合一,以神執筆,以炁為墨,可謂是一點差錯都不能有,龍虎山的高功裡,在這一關上,哪個不是用了數年之功?”
“萬事開頭難,《上清經三十二篇中,第一篇是最難的一篇,即便是我,也花了幾個月才銘刻完,你說你半天不到就刻好了?”
張守成不相信,也不敢相信,他人如其名,做事守成,順天應人,這類人為人處世,雖穩紮穩打,幾乎不出差錯,但也少了些變通,甚至是有些頑固。
見師叔不信,張之維沒有過多辯解,挽起衣袖,手腕上金燦燦太上正一盟威經籙發光,略作催動,一枚枚金色的符文在法籙上顯化而出,內容正是《上清經的第一章經。
“這這這……”
這一幕讓張守成看的目瞪口呆,儘管依舊難以置信,但事實擺在眼前,他也隻能選擇相信。
“真是《上清經第一篇的經文,而且符文凝實無比,根基很深,不像是剛凝練出來的,倒像是細細打磨後的結果。”
張守成看向張之維,一臉嚴肅認真道:“之維,你告訴師叔,這是你早就開始銘刻的結果,還是真是半天的成果?!”
“這種事,我騙你乾什麼?!”張之維說道:“師叔你給的經文裡有大量的注解,幾乎不用太多的思考揣摩,一眼就能明悟其中精髓,所以銘刻法籙自然是快,若你還不信的話,你把《上清經第二章經的內容告訴我,我當著你的麵來凝練符文,銘刻法籙!”
“好,我這就給你第二章!”
張守成一口應下,他是真想知道張之維是如何在半天之內銘刻好一篇經文的。
張守成從法袍裡,拿出黃紙筆墨刀劍,這些東西,符籙一脈的道士大多都隨身攜帶的。
他拿鋪蓋黃紙,執筆開始在黃紙上書些經文,這些經文他寫的很詳細,在一些晦澀難懂的地方,還寫上了小字,顯然是比較重要的注解,他邊寫說道:
“這些注解是我的一些理解,一千個道士看這些經書心中有一千個道理,我寫的不一定對,它們隻作為參考,你有什麼異議,儘管提出來!”
“我知道了!”張之維湊過去看,但沒發表言論,正如師叔所講,一千個道看經文就有一千個道理,隻有理解的高低沒有對錯,他當然不至於說什麼。
再則,他若說了一些自己的看法,隻怕師叔就要和他論道了,道士和尚之流,經常因對經書的理解偏差進行論道,一次論個七八天都是常事。
若是平時,他高低得整幾句,但現在授籙大會臨近,每分每秒都不能浪費,他可沒時間來和師叔論道。
至於先前給周聖講東西,是他剛銘刻完了一篇經文,再加上師叔正在帶人出長白山山,不方便寫新的經文,才有的興致,若是周聖提前來找他,或者現在來找他,隻怕就回被他下逐客令了。
“世間一個個文字和符號,是有力量的,它們組合成詞,詞彙串聯成句,語句契合成經文,道就在其中。”
張守成邊寫邊說,他寫的又快又好,說話也不能讓其分心,並且,對不同內容的注解,他用了多種風格,有嫵媚秀氣的,有端莊文雅的,有豪邁奔放的,很顯然,他在區分重點的同時,也在展示自己的書法功底。
但是不可否認,這一手著實厲害,張之維的書法是不差的,畢竟道士經常抄寫經文,一來二去,練出一手功底紮實的書法是基本操作,但張之維的寫字風格是豪邁潦草,寫下的東西,道蘊頗深,就是很容易讓人看不懂。
最後一筆落下,張守成收起毛筆,將黃紙遞給張之維,道:“需不需要我現場給你講一遍?”
張之維接過黃紙:“師叔寫的很詳細了,大可不必多此一舉!”
張守成點頭道:“那好,你凝練法籙,我來為你護法!”
說罷,他走到門口,從兜裡掏出一張符籙,貼在門上,這是一張靜聲符籙,可隔絕聲音,防止打擾修行者入定,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張之維,無根生這般靜功境界,若是在入定的時候被打擾,後果很嚴重。
貼上之後,客棧裡的喧嘩聲瞬間遠去,張守成盤腿坐在門口,給張之維護法。
張之維手持黃紙經文,通讀了一遍,便開始凝練法籙,為了直觀的給師叔展示,銘刻的時候,張之維手腕上的“太上正一盟威經籙
”亮起,在其表麵,有一枚枚質感通透的符文被神魂之力勾勒出來。
這一幕被張守成看的清清楚楚,喜怒不形於色的他,直接目瞪口呆,差點驚呼出聲,他隻覺得張之維凝練法籙的場麵有點眼熟,像極了他剛才執筆在黃紙上書寫經文。
但這能一樣嗎?一個是用筆墨,一個是用精氣神,後者比前者難了無數倍,可這在張之維這裡,幾乎是畫上了等號。
“這速度,難怪這小子能半天左右就把第一章經文銘刻在法籙上!”張守成心裡喃喃自語,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張之維一筆一劃的凝練。
中途高家主來找過他一次,說已在下麵略備薄酒,讓張守成下去吃點。
張守成在冰天雪地裡做法了七天,期間風餐露宿,一頓熱飯都沒吃,按理來說,早就饑腸轆轆了,但現在,他卻半點吃飯的心思也沒有,隻想觀摩張之維凝練法籙,生怕高家主打擾了他,連忙婉拒了高家主。
這一看,就看了好幾個時辰,從晚上看到了清晨,而在天光漸亮的一瞬間,最後一枚經文落下,法籙凝練完畢,《上清經三十二篇第二篇,凝練完畢,一字不漏的被銘刻在了法籙上。
張之維心念一動,收起法籙,看向門口的師叔。
“師叔,該給第三篇經文了!”
見張之維收起法籙,即便是看了好幾個小時,張守成心裡依舊有些難以平複下來,什麼時候凝練法籙變得這麼輕鬆了?
“你小子,不簡單啊!”張守成長出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一法會,萬法通嘛!”張之維伸出食指和拇指,小小的比劃了一下:“我在丹功上小有成就,性命雙修,精氣神渾圓一體,銘刻法籙,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
張守成:“…………”
小小成就,你還真是謙虛啊,過分謙虛等於自負,等於看不起人。
他又有些理解師兄為什麼說張之維這小子囂張,目中無人了。
最氣人的是,他還沒辦法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