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明就是軍閥統治一方,橫行霸道,作威作福,草芥人命的惡作劇啊!”
“廟堂之高,江湖之遠,這種事,還是要敬而遠之的好!”
張守成心裡暗道,隨後撤去了天地視聽符籙,這東西,雖能探查一方,卻沒什麼隱蔽性而言。
剛才他的舉動,高家主看在眼裡,張之維看在眼裡,李書文同樣看在眼裡,大家都心照不宣,現在事情結束,他還繼續打望,那就不禮貌了。
而此刻,港口碼頭上。
張大帥在給高家主交代事情:
“小高啊,這次說是送你們出東北,但老張我其實也是有點小心思的,老張我不是搶了張政的政記輪船公司嗎?”
“現在公司在我手裡,自然也得為顧主負責,其他人做事,我不放心,但小高你辦事,老張我放心,這事兒就交給你了。”
“這次除了護送那群義士外,船上還押了幾百箱水泥,幾百箱煤油,一百多箱西藥,這些東西需要送到上海去……”
“大帥放心,這些事我會處理妥當的!”高家主說道。
“大帥!”李書文開口:“這些東西,在當前這個年景,可是價值不菲啊,大帥既然搶了船,何不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貨也給搶了,運到上海自己賣掉,無本生意,反手還能再賺五成,這可是一筆天價數目,能買好多槍炮呢!”
張大帥大笑道:“哈哈哈哈,他媽那個巴子的,書文啊,老子不是土匪,你才是土匪啊,老子搶了這輪船公司,又不是隻做一錘子買賣,是要細水長流的。”
“若是搶了雇主的貨物,以後誰他娘的還敢來找老張我做生意?”
“再說了,這些東西的主人,可都是那些洋鬼子,關係複雜的很,老子若扣下來吞了,各國租界的那些洋鬼子理事,就該上門,來找來老子麻煩了。”
李書文恍然:“原來如此,是我想岔了,小看了這洋鬼子們啊!”
說著,他突然朝旁邊看去,隻見兩個中年人並排朝大船走去。
這兩人中,其中一人穿著一身古香古色的杏黃長袍,大冬天的,手裡拿著一把折扇,時不時扇幾下,此人正是被張之維重塑身軀的黃爺。
另外一人的裝扮則是大相徑庭,手持旱煙袋,穿著打滿補丁的舊衣裳,頭上裹著頭巾,看起來很不修邊幅,畢恭畢敬的跟在黃袍中年人的身後,這人是廖胡子。
“這兩人……”李文書皺眉,下意識挪動腳步,站到張大帥跟前。
“沒事兒,自己人!”高家主說了一句,看向來人:“廖兄來碼頭有什麼事嗎?”
廖胡子本就是遼東人,自然不坐這船出關。
“高家主啊,我來找小天師有點事!”
廖胡子抱手道,隨後又拜見了張大帥,馬家人要在東北混,自然不可能不認識張大帥。
“那這位是?”
高家主看向廖胡子旁邊的黃爺。
黃爺負手而立,仰頭望天,看都不看眾人一眼,似乎在場的眾人,都入不了他的法眼。
廖胡子連忙介紹道:“這位是小天師的朋友,聽完他就要出關,前來送彆!
”
“既然是小天師的朋友,那你們請自便!”高家主說道。
廖胡子點了點頭,旋即和黃袍中年人上了船去。
“嗬,他媽拉個巴子的,那個穿黃袍的什麼來頭,鼻孔都快長天上了?”張大帥撮了撮牙花子,說道。
“這我也不太清楚!”高家主道:“不過此人雖是人身,但體內的炁卻不像人,隱隱散發著似有若無的黑芒,還帶著一股子腥臭,應該是馬家的人,現在可能正處於被仙家附體的狀態,仙家不懂人事,大帥不必在意!”
張大帥恍然大悟道:“他媽那個巴子的,原來是跳大神背後的仙家,蛇鼠一窩,不懂人情世故是正常的,老子不介意!”
…………
…………
與此同時,房間內,張之維手裡拿著李書文留下的小冊子,在細細的研讀,這是李書文在修行上的一些感悟精要,對他頗有啟發。
李書文不愧是武道宗師,對於八極拳的修行已經臻至化境,甚至結合自己的經曆和想法,推陳出新。
都說八極剛猛,太極柔和,但李書文在和他演練指教的過程中,似乎明白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竟然把八極練的如太極一樣柔和。
這個說法有點問題,嚴格來說,應該是把八極練到了剛柔並濟的地步。
“剛柔並濟,李前輩的這份修行精要,還真是來的是時候啊,此次回山,我欲要修行陰五雷,達成陰陽相濟的效果。”
“雖然我通過調節人體五行,解決了陰五雷和陽五雷之間相互衝突的問題,但這兩種雷法該如何合一,卻還不甚清楚。”
“本來說想問問師父,卻是沒想到,李前輩倒是給了我一個小小的驚喜,或許有一些參考價值!”
張之維心裡自語,正要繼續研讀,敲門聲響起,打開一看,外麵站著廖胡子和黃爺。
“黃天六,拜見教主!”
黃爺見到張之維,當即就打了個稽首。
麵對張之維的態度,和麵對高家主和張大帥的態度,有雲泥之彆。
這搞的廖胡子有些不知所措,黃爺是他的長輩,從小看著他長大的。但他又是張之維的長輩,這該以何種姿態去應對呢?
想了想,他隻是抱手說了一句“小天師好”。
“廖前輩好!”張之維對廖胡子點了點頭,看向黃天六,道:“黃爺有什麼事嗎?”
黃天六說道:“教主要離開東北,也不知會屬下一聲,還是我弟黃天九告知,我才知道教主要走了!”
“怎麼?我要離開,你也要學黃九爺,弄點排場,搞個歡送儀式?”張之維道。
“那倒不至於,教主此行,不適合大張旗鼓,隻是屬下該有的禮儀還是得有的!”黃天六連忙說道:“同時,聽聞教主要離開,我有個朋友,想來見教主一麵,讓我引薦一下!”
“什麼朋友?”張之維道,“在哪兒呢?”
黃爺看向廖胡子:“出來吧,老朋友!”
隨即,一股令人心驚肉跳的氣機,伴隨著滾滾黑炁,蔓延開來。
隻見廖胡子那張滄桑的臉上,嘴角岔開自耳垂,一雙森冷殘酷的血紅豎瞳慢慢翻起。
“長白山,柳坤生,拜見天通教主!”
“廖胡子”聲音沙啞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