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我,張之維,囂張的張正文卷第334章大上清宮麵見師父龍虎山,天空中陰雲密布,銅鐘撞響,一聲聲洪大銅磬,自大上清宮激蕩四方。
玄色大殿上,立著巨大的香爐,上麵插著兒臂粗的香燭。
大上清宮的銅磬每響一聲,香燭便顫抖一下,銅磬聲響成一片,那清煙也氤氳發散,讓整個大殿都縈繞著嫋嫋青煙。
大殿裡,有一個書案,上麵堆著一遝厚厚的黃紙,上麵是近一個月來,各地傳到天師府的一些密報。
而當代天師張靜清,就盤坐書案後麵,在查看密報,上麵記載著張之維此行的一些所作所為。
“哢哢哢……”
大殿的門打開,一個瘦高老道士走了進來。
張靜清睜開眼凝視張異:“何事?”
“還能有什麼事?”張異笑道:“之維那小子回來了,我來看看你的反應!”
張靜清看也不看他一眼:“那你現在看完了嗎?”
張異笑道:“這會兒倒是擺上譜了,穩如泰山了啊,也不知道是誰,還沒回來的時候,急得不得了,甚至氣的把飯倒扣在桌子上。”
張靜清沒有理會張異的調侃,沉吟片刻道:
“師弟,你覺得我是該賞張之維呢,還是該罰張之維?”
“這事如何,還不得全看伱?你是他的師父,又是當代天師,你想罰就罰,想賞就賞,他又不能和你討價還價!”張異說道。
張靜清閉口不言,似在沉思,片刻後,他說道:
“師弟,遼東之行定下來的時候,我們曾開會商議,誰帶隊前往比較好,家國大義麵前,當時不少人都想去,其中不乏有比守成神通廣大的,但你可知道,為何我選擇了本沒有打算去遼東的守成?”
“因為他做事穩健?!”張異脫口而出。
張靜清點頭:“沒錯,其實,在決定去的時候,我就去找了擅長奇門遁甲的醉道人師兄,詢問了一下此行可成否,龍脈是否能困龍升天?”
“當時師兄喝的伶仃大醉,迷迷糊糊告訴我,不能成,龍脈升不了,所以,我選了眾人裡做事最穩健的守成去,還曾叮囑他,若發現事不可為,即刻帶人回山,切不可死磕。”
“卻不曾想,此事竟然成了,困龍自長白山升天而去,一路南下,最後消失在了蒼茫大地之上,你說,這是為何?”
聽了張靜清的話,張異愣了好一會兒,道:
“酒蒙子的卜算,可信,但也不能全信。這個世界無時無刻不在變化,而唯一不變的就是變化本身,有道是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人遁其一,這次遼東之行,本來就是儘人事,聽天命,卻不曾想,正好就撞了了那個遁去的一。”
“那你覺得此行的變數,那個遁去的一是什麼,或者說誰?”張靜清問。
張異瞥了一眼書案上的那些從江湖小棧傳過來的信息,道:
“還能有誰,之維唄,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此事沒有之維,成不了,難道師兄認為,除了之維外,還有其他的變數?”
張靜清點頭道:“是之維的可能性高一些,五成往上吧,至於另外的幾率,應該是那個叫無根生的異人。”
“無根生,沒聽說過江湖上有這號人啊?”張異想了想說道。
張靜清道:“是個初出茅廬的異人,一頭紮進了遼東這亂局之中,本以為他是一個滿腔熱血的義士,卻不曾想,在離開遼東之後,竟加入了全性。”
“還自稱是天生狂人,無憂無慮、無牽無掛、無性情、無根源。過去無始,將來無終。不過此人加入全性後,倒是沒惹出什麼亂子,就是不知道他意欲何為,是迷失了本心,還是另有所圖?”
“過去無始,將來無終……”張異重複了一遍,咂了咂嘴,道:
“狂,還真是狂人啊,彆的不說,單憑這幾句話,他的狂,並不會比之維那小子少多少。”
“如此狂人,或許總覺得自己有改變一切的能力,加入全性,並不讓人意外,就是不知道他會為全性帶入怎樣的改變?”
張靜清卻是蹙眉道:“此人身具變化之數,未來很難看清,如今多事之秋,隻希望還是安分點好啊!”
“樹欲靜而風不止啊!”張異說道:“對了,師兄,我聽說在破除龍脈封印的時候,祖天師一絲真靈顯化,曾開口說‘你,可以改變這個世界’,師兄認為,這句話中的‘你’,是誰?”
“江湖上的人都說是守成,因為是他開壇做的法!”張靜清說道。
“不可能!”張異拍了拍大殿裡的巨型香爐:“如果是守成那個榆木腦袋,我直接把這個香爐給吃了!”
張靜清笑著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麼覺得的,雖然之維這小子沒在現場,但我估計他可能藏在哪個犄角旮旯偷瞄,應當是他無疑!”
“那關於祖天師真靈這件事……”張異還要再問。
張靜清擺了擺手:“此事你就不必多管了,外人若是問起,就說祖天師顯靈的對象是守成
,不必扯什麼張之維!”
“我知道了!”張異點頭。
“既然如此,言歸正傳,你覺得這次張之維偷跑下山的事,該如何處理?”張靜清問。
“既該罰,也該賞!”張異說道。
張靜清沉默了一會兒,才搖搖頭道:
“張之維不能賞,至少我不會去賞他,不然就是助長他囂張氣焰,不僅如此,我還要罰他,狠狠的罰,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
張靜清看向張異:“但你不一樣,反正你沒臉沒皮的,你可以賞他,我們兩個,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
張異笑道:“我紅臉,你白臉是吧,那沒問題,不過,我這個紅臉該怎麼唱,你這個白臉又該怎麼唱?”
張靜清道:“你唱了這麼多年的紅臉,還問我紅臉怎麼唱?依我看,張之維就是被你給寵壞的,你到時候收斂點就好!”
“至於白臉如何唱……”
張靜清捋了捋剛長出不久的虯髯,上次被張之維一飛雷劍給燒了大半,到現在還沒長利索呢,頓時就一肚子氣,必須好好治一治這孽畜。
上次就曾警告他,不管用什麼辦法,必須在授籙大會之前,把法籙提升到可以加授上清五雷經籙的標準,不然就把他綁在飛劍上,從天門山一飛劍祭出去!
結果到好,這小子非但沒有在山裡好好凝練法籙,還偷跑下山,去戰火紛飛的遼東走了一遭,搞的他們一群老家夥在屋裡提心吊膽。
現在授籙大會臨近,這小子要是完不成,定要一飛劍送他上天去。
張靜清心裡盤算著,事到如今,他已經不期待有什麼年輕一輩能挫一挫張之維的銳氣了,他準備自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