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清看著張之維的背影,突然身出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今天的事,隻怕要不了多久就得人儘皆知了,不過沒涉及什麼隱秘之事,就算他給宣揚出去,應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應該沒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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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張之維一邊走出大上清宮,一邊在思忖三十六賊聚義和梁山好漢聚義之間的關係。
這兩者間,隔了近千年,看似八竿子打不著,但其實卻暗有聯係。
一個源頭出自紫陽真人。
一個源頭出自天師府僅次於張道陵的天師。
紫陽真人自不必多說,陳摶徒孫,輩分上是張三豐的師兄弟,後天異人之祖,能讓所有人得炁的二十四節通天穀,便是他的手筆,也正是他留下的東西,讓三十六賊中的八人悟得八奇技。
至於虛靖天師張繼先,從師父之前的故事所講,他在三十六歲把天師之位傳給自己的堂叔張時修後,還依然活蹦亂跳,並且在青城山收徒薩守堅,就可以看出,張繼先肯定是掙脫天師度的禁製了的。
僅僅隻是紫陽真人的遺留之物,就能搞出讓八奇技,搞出甲申之亂。
那不在紫陽真人之下,且當時還活躍於世,又不受天師度禁製製約的張繼先,親手操刀,搞出一百零八魔將,倒也算不得什麼了。
“但他為何要這麼做?”
張之維心裡問出這句話時,已走出了大上清宮,回首望去,大上清宮威嚴無比,裡麵的一麵匾額上還寫著,永掌天下道教之事。
這座恢宏的建築,其實就是宋徽宗修的,至於裡麵的那個永掌天下道教之事的匾額,是明太祖朱元璋親筆寫的。
“這近兩千年來,龍虎山雖未真正和哪個朝代綁在一條船上過,但卻從未有過缺席。”
“宋徽宗封神關羽,為正一法脈打造出一尊護法神,又在龍虎山大興土木,可謂是對虛靖天師推心置腹,他如此待虛靖天師,那為何虛靖天師要弄出天罡地煞,一百零八魔星亂他天下?”
但張之維仔細想了想,也許虛靖天師的初衷,並非是要禍亂天下,而是幫宋徽宗穩定天下,給宋徽宗的大禮包,隻是宋徽宗自己不爭氣,沒能好好接住並改變自己和大宋的命運。
“虛靖天師沒能改變,那我呢!”
張之維又回頭看了一眼大上清宮,剛才他窺探了一眼天師度,雖說被反噬了一下,腦瓜子有點疼,但並未有什麼損傷。
“這東西,確實很恐怖,但又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恐怖,嘖嘖嘖……”
張之維心裡自語,忽然聽見有人叫自己。
一轉身,就見田晉中帶著一個五十歲左右,身穿道袍的
中年人,從前山門走過來。
“師兄師兄,你在這裡乾嘛呀?!”田晉中問。
“昨夜修行,略有所悟,在金光咒上有些突破,我過來教教師父!”張之維笑道。
“來教教師父?”田晉中愣了好一會兒,旋即一臉興奮道:“難道師兄領悟到了師父都不會的東西?”
“淡定淡定!”張之維擺了擺手說道:“這沒什麼可值得驚訝的!”
“那師父怎麼說?”田晉中又問。
張之維把背一挺,抬頭挺胸,把臉一沉,學著師父剛才的語氣說話:
“嗯哼,為師確有所獲,想不到教了一輩子徒弟,今天被徒弟交了!”
“師父竟這麼說,師兄你這也太厲害了,是什麼東西啊,能教教我們嗎?”小迷弟田晉中一臉崇拜道。
“回頭等我整理一下,然後看怎麼教你們!”張之維笑道。
“嗯嗯,”田晉中點頭如搗蒜:“等我把這位貴客送到大上清宮,就去給師兄弟們說這件事!”
貴客……張之維看向田晉中旁邊的中年人。
旁邊的中年人笑道:“竟然能指點天師,小天師讓人佩服啊!”
“這位是……”張之維問田晉中。
還沒等田晉中回答,中年人就抱手道:“貧道葛溫,靈寶派道士!”
葛溫,這不是師叔給我說的,要爭三品法職的對手嗎?張之維心道,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他也抱手道:
“葛前輩謬讚了,那什麼小天師之類的稱謂,都是山下好事之人取的!”
葛溫笑道:“小天師謙虛了,來時我曾接到門裡去龍脈之地的師兄弟們傳信,說此次遼東之行,能圓滿結束,多虧有小天師出手。”
“我當時還想,得趁著這此次授籙大會,來見一見咱們符籙三宗的天才俊傑呢,沒想到,這就見到了,果然如傳說中所講的一樣啊!”
葛溫滿臉親切的笑容,符籙三宗同氣連枝,同屬正一法脈,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們自然樂得見張之維強大。
“葛前輩客氣了!”張之維道。
“隻是實話實話!”葛溫道:“對了,貧道找天師有點事,就先失陪了!”
說罷,他又看向田晉中,“小高功,多謝接待,接下我就自己進去了!”
“葛前輩請!”田晉中伸手道。
葛溫轉身離開。
看著葛溫的背影,張之維若有所思,此人似乎還不知道,自己將會是他爭奪法職的對手。
這一點,葛溫確實不知道,他早在去年,就讓張守成保舉了自己來領三品法職,而張之維是臨時加進來的,還沒人通知他。
此刻,他一路走進大真人殿,見到了張靜清。
“一年沒見,天師神完氣足,還是這麼硬朗啊!”葛溫抱手道。
“小溫啊,過來坐!”張靜清道。
葛溫坐到張靜清的旁邊,道:“對了,天師,說起來還真是巧,進來時,我還門口遇上了張之維。”
“是嗎?他在門口乾什麼?”張靜清問。
“他在說,自己領悟到了些東西,想來教教天師,這是真的嗎?”葛溫一臉好奇道。
張靜清:“…………”
我劍呢,我法劍呢,這不祭不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