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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大上清宮的大殿裡,張靜清剛給一臉憤怒的張異解釋清楚。
張異怒容收斂,鬆開攥住張靜清衣襟的手,給張靜清拍了拍,低聲傳音:
“早說,為什麼不早說,你應該早說嘛你!”
“…………”
“一把年紀還咋咋呼呼,一天天的不成體統,龍虎山的風氣就是被你帶壞的!”張靜清沒好氣的傳音。
張異瞥了他一眼:“說的你不是一樣,哪家好長輩像你這樣,把徒弟當飛劍祭出去?當初聽到張之維把田晉中當暗器祭出去,我隻覺得這小子儘做荒唐事,但現在看來,這是有其師必有其徒啊,都是你教導有方!”
兩人傳音入密,大殿上的其他人聽不到,但看到張異一臉憤怒的去揪張靜清的衣領,他們也算是明白張之維為何如此了,都是這師叔慣得,還好天師深明大義。
“對了,你先前說大事不好,又出什麼事了?”張靜清問。
張異正打算說,便聽到頭頂傳來的那一句“感謝師父您老人家送來的大飛劍”!。
大殿裡的眾人一愣,齊齊看向張靜清。
“天師,什麼情況?”
“怎麼還感謝上了?”
“不知道啊!”張靜清也是一臉懵。
旋即,幾人走出大殿,便看到大上清宮的斜上方,張之維踩著交織著紫青光芒的大劍,在空中歪歪斜斜的打著轉兒,時不時嘴裡還發出“哦豁”的聲音。
幾人當場目瞪口呆。
“好小子,真有你的!”張異當即就笑了,不愧是能打服心魔,搗鼓出雷法陰陽調和之秘的人。
“踩在飛劍上,這小子真神了啊!”葛溫吃驚道。
“是有點啊,之前我說這小子放古代,要被人稱為青華帝君轉世,現在我覺得他就是!”魏文章說道。
“不冤啊,不冤啊……”趙汝澮心裡暗歎一聲,也許是見到了張靜清的態度,也許是見到了張之維神乎其技的掌控力,莫名的,他心裡那點芥蒂,消失了。
他本就不是一個睚眥必報的惡道士,他隻是一個有些迂腐愚笨,甚至帶些聖母心的爛好人而已,之前阻止張之維取法職,也是道和理念不同,現在木已成舟,他也不至於和張之維過不去。
倒是張靜清有些麵子上掛不去了,一卷袖子,就要使用雷法了。
雖然雷法是天師府無往不利的劍,但陰五雷和陽五雷,本質還隻是對自身的炁的一種應用,是兩種炁交織反應的結果,雖有雷電的形狀,但其威力和射程遠不如自然界的雷霆,自然也就達不到千裡之外傷敵的效果。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正常的半部雷法,從體內激發出去,攻擊目標越遠,炁的衰減也就越厲害,即便是深耕雷法的高功,在百米開外也會威力大減。
張之維現在踩著飛劍在大上清宮的斜上方打轉兒,這個距離得有幾百米遠了,即便絳宮雷威猛無儔,打在他身上怕也是起不到什麼作用,而特點是厚重渾濁的陰五雷,就更起不到什麼作用了。
能在千百米之外傷人的雷法,隻有完整的五雷正法。
因為完整的五雷正法已經超脫自身真炁的束縛,達到了以我之真炁,合天地之造化的地步。
這一點,現在龍虎山很多人都知道,因為天師張靜清在嚇唬徒弟,嚇唬師弟的時候,經常就是臉一沉,旋即便是烏雲滾滾,天打五雷轟。
但在後世劇情裡就很少見了,因為天師一般不用雷法,嚇唬人也多是用金光,隻在下山剿滅全性的時候,用天雷當街劈死過全性妖人。
張異和張守成幾乎是被張靜清給嚇大的,一見張靜清擺出架勢,就知道師兄又開始了,正準備去阻止一下,但已經遲了。
隻見那碧藍的晴天之上,好似平湖吹皺起漣漪,竟然浮起漫天淺紋樣的雲氣,那雲氣初時淺而疏,轉眼便濃而密,再轉眼便已是黑雲滾滾,白色雷漿氤氳其中,散發出一股森然的氣息。
“轟”的一聲巨響。
一道臉盆粗細的白色雷柱當空落下,劈在張之維身側十來米開外,熾亮的電光照在他的臉上,讓他悚然一驚,再一看天空,烏雲之中,細微的雷聲轟隆隆,彷若潮汐湧動不休。
“剛才隻是提醒,這是師父真怒了!”
張之維心裡一凜,頓時不敢再鬨,腳下一鬆,不再乾涉飛劍,任由飛劍帶著遠去。
但緊接著,天上又一道雷霆劈了下來,因為是在空中,又踩著不太聽話的飛劍,所以即便張之維看到了,卻也避不開,隻能撐開金光防禦。
但讓人吃驚的是,這一雷竟是雷聲大雨點小,隻是精準的碎了他周身的那十幾道六丁六甲護身符而已,落在張之維自身金光上的微乎其微。
不過,這一雷雖然沒對張之維造成太多影響,卻是把飛劍劈的猛地一個回旋,直直的朝大上清宮射了過去。
“臥槽!”
張之維心道一聲不好,想要挽救,卻已經太遲,裹挾著飛劍把大上清宮前院的下馬亭撞出了一個大窟窿。
張之維躺在亭子裡,看著滿地的碎瓦片,牆壁上還有一道道劍痕,以及頭上透亮的大窟窿,一陣無奈。
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不作死就不會死啊,不該一時嘴快,說什麼感謝師父的大飛劍之類的話。
得了,又要修房子了!每次在山上玩飛劍就要修房子。
另一邊,眾人一臉目瞪口呆的看著張靜清,這天師師徒都這麼生性嗎?真劈啊?
“天師,您這有點……有點……”
趙汝澮想說天師做的有點過了,這搞得他倒有點難做了,他是在內景中有些難堪,但你這轉頭就用天雷劈徒弟,搞的好像是他要挾的一樣。
“走,過去看看房子怎麼樣了!”
張靜清說罷,也不等眾人回話,忙朝前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