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晉中還是不笨的,一下就想明白了其中緣由。
張之維想了想說道:“應該兩者都有吧,禦山師叔是個大嘴巴,經常操弄口舌,上次還說了師父和張異師叔在年輕的時候,私敕神將出來鬥蛐蛐,被神將吊起來打了一頓的事。”
“今天我把神將吊起來打了一頓,他估計拿這件事去擠兌師父去了,所以被一飛劍給祭出來了!”
雖然所有人都覺得張之維武力過於發達,但張之維自己覺得自己的智慧也不落下風。
田晉中眼睛猛的一睜,指向山下漸行漸遠,幾乎已經看不到背影的白玉宮:
“既然如此,那白前輩跑什麼啊?”
“估計是聽到了不該聽的,怕被師父殃及池魚,所以三十六計走為上!”張之維說道。
“聽到了不該聽的……”田晉中額角流出一滴冷汗,虛著眼看向張之維:“師兄,我……我現在是不是也……也聽到了不該聽到的東西?!”
“沒事!”張之維拍了拍田晉中的腦袋,“師兄相信你是咱們龍虎山嘴最嚴的人!”
田晉中哭喪著臉:“我自己都不相信!”
他是龍虎山僅次於張之維的大嘴巴,對於這點,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張之維笑了笑沒說話。
田晉中繼續道:“師兄,我們還要去找師父說下山的事嗎?”
“你說呢?”
“還是算了吧,師父隻怕還在氣頭上,我們若去找他,彆說山下不了,說不定真要因左腳邁進大殿而被一劍祭出去!”田晉中說道。
“那你知道還問?”張之維便前努了努嘴:“等師父怒意消了再去找他老人家,我們先去問問門口的師兄,具體了解一下是怎麼個事兒?!”
說罷,張之維和田晉中走進大上清宮,問了一下值班的師兄,是什麼原因讓師父這麼震怒。
師兄虛眼看著張之維和田晉中,誰不知道這兩個家夥是龍虎山有名的大嘴巴,他若是說了,還不得廣而告之?到時候被天師也一劍祭出去該怎麼辦?
這幾天他守在門口,可是見到了兩次飛劍升空。
第一次張之維升空的時候,可沒被使用封經符,所以在空中的時候還能使用手段。
這次張禦山可是被封鎖了經脈再祭出去的,可以說,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隻怕得吃不少的苦頭。
前車之鑒,後車之師,他自然不敢多嘴。
“得了,咱們撤,去撈師叔!”張之維靈機一動。
“去撈師叔?”田晉中道:“去哪兒撈?”
“去山下的河裡!”
兩人貼上神行甲馬,一路狂奔下山,果然在湖水裡找到了張禦山。
他扛著劍,一臉狼狽的踏水上岸,雖然張靜清用劍把他祭了出去,但他還是要把劍撿回來的。
祭出去的時候,張靜清雖然用封經符封鎖了他的經脈,但符籙入水的瞬間,便被打濕失效,所以也不擔心張禦山有什麼意外。
不過,雖無性命之憂,但苦頭卻是吃了不少,鬱結之氣剛消的張禦山,又有些鬱悶了。
“吧嗒!吧嗒!”
張禦山剛上岸,就看到了張之維和田晉中,他用手把澆濕的頭發往後一擼,整理了下發型,麵無表情道:
“你們兩個晚輩過來做什麼?”
“這不擔心師叔您有什麼意外,過來關心一下嘛?”張之維笑道。
“這點小場麵能有什麼意外?”張禦山一臉淡定道,他奔雷手豈是浪得虛名?
是誰先前大叫著臥槽的……張之維心裡吐槽一句,好奇道:“師叔,你是怎麼惹到師父的?”
說起這事張禦山就來氣:“我也不知道這個老家夥發什麼神經,我就看他的胡子又沒了,就隨口調侃了幾句,見他還生氣了,我就說了一聲,嘿!急了!”
“結果哪能想到他這麼大反應?一點武德都不講,直接偷襲我,給了我一封經符,我大意了,沒有閃,被封鎖了經脈,一劍祭了出去!”
張之維:“…………”
田晉中:“…………”
果然啊,沒有一個被祭出去的人是無辜的,他都能想象張禦山說嘿,急了的時候,是個怎樣的嘴臉!不冤,這一劍飛的不冤啊!
這時,張禦山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臉狐疑的看向張之維:
“師兄的胡子,是你乾的?!”
田晉中也連忙看向張之維。
“不是我!”張之維趕忙搖頭。
“不是你的話,那為何師兄那麼大的反應?”張禦山摸著下巴不解道。
正是因為提前知道不是張之維乾的,他才敢去調侃張靜清的,若是知道那胡子是張之維炸的,他一定不會哪壺不開提哪壺。
但他倒也沒認為是張之維在騙他,這小子一般不會撒謊。
難道真的是撞到了師兄的氣頭上?他心裡暗道。
張之維也思忖了一些,記得昨晚離開的時候,師父的胡子還是完好的,那肯定就不是自己乾的,估計是因為一些其他的原因。
幾人合計了一下,也沒商量出所以然來,隻能歸咎於張禦山運氣不好,撞到氣頭上的張靜清了。
一番思考無果,三人回到天師府,張禦山繼續去抒發鬱結之氣。
張之維則帶著田晉中去吃先前挖出的蓮藕,這個時間點,飯也該做好了。
吃飯的時候,他拿出陰陽紙,溝通了一下陸瑾呂慈等人,照例問一下情況。
回信的人是王藹,他告訴張之維,他們打聽到了一些消息,一批婦女即將被拐賣到馬六甲,陸瑾和呂慈他們過去了,而王藹因為要照看他的天通教會,所以並沒有參與此事。
“再一再二不再三,你們都搞過幾次事了,他們還繼續發船,隻怕是在請君入甕,當心有詐!”張之維囑咐道。
“這一點我們也想到了,刺蝟甚至覺得船裡麵的不是被拐賣的婦孺,而是埋伏的人手,所以不想管,但假正經卻覺得不能這麼草率的做出決定,畢竟是上百個無辜者,雙方商量了很久,最後呂仁哥拍板,準備觀望一下再做決定!!”王藹傳信。
“他們現在人呢?”張之維問。
“已經提前到周圍去踩點去了!”王藹傳信。
“有情況隨時通知我!”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做事準則,張之維沒有乾涉他們的選擇。
結束對話,張之維起身往大上清宮而去,既然小老弟們在行動,他這個始作俑者也不能閒著了,都過了這麼久,師父的氣應該消了吧。
田晉中見張之維起身出門,連忙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