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牙號稱琴仙,難道意思是鳳鳴樓的樂曲堪比伯牙再世,在這裡能相遇知音?呂仁心裡想。
呂慈則沒想那麼多,抱著重傷的陸瑾就往裡去,因為自己橫抱著一個人,兩個瞎子的古琴又太大,有點擋路,再加上兩人說的話,以及古琴的造型,呂慈氣不打一處來,怒道:
“沒看到我抱著一個傷號嗎?天天抱著個棺材板彈彈彈,還說什麼肝腸斷之類的屁話,他媽的煩死了,清明節還沒到呢,有沒有點眼力勁?快起開!”
兩個瞎子也不與他計較,連忙起身,把那兩米多長,似古箏,又似古琴的樂器豎起來,繼續彈奏,琴聲不停。
呂慈瞥了他們一眼,大步走進鳳鳴樓大堂。
“不好意思啊,我一個小兄弟受了重傷,他一時情急,出言不遜,還請兩位見諒!”
呂仁趕忙道歉。
兩個瞎子重新坐回座位,把古琴擺正,繼續旁若無人的彈奏著,充耳不聞。
“多多海涵!”
王藹遞過去一遝大洋。
一個瞎子伸手接過。
兩人一人說了一句:
“那小夥傷的很重!”
“理解!”
進入樓內,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戲台子。
台子上有樂伶在唱戲,下麵一群人在聽,鳴樓的姑娘,一般隻是陪酒陪客,揉肩敲腿之類的,並不賣身。
呂慈抱著陸瑾剛一進去,就有姑娘迎上來,他們一行人在這裡待了有些時日了,這裡的人對他們也不陌生,當即殷勤道:
“哎喲,呂少爺,陸少爺這是怎麼了?”
後麵緊隨而至的王藹撇了撇嘴,這段時間他也是這裡的常客了,但這些女的從來沒對他這麼熱情過。
不知像剛才打賞瞎子一樣打賞她們,她們會不會笑臉相迎?王藹心裡想。
不過他並沒有這麼做,他的心裡隻有關石花,對這些女的不感興趣,隻是有些不滿對方區彆對待而已。
對於這些熱情的女子,呂慈有些不耐煩,老陸差點被他一掌打死,他根本沒心情理會這些鶯鶯燕燕,當即就想喝退她們。
這時,一個有些冷清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小霜,那小子是喝醉了,去後廚給他端碗醒酒湯來!”
“是,大阿姐!”
呂慈循著聲音往上看,就見大堂的二層,一個皮膚欺霜賽雪,生著一張瓜子臉的俏麗佳人,穿著一身繡著紅牡丹的旗袍,靠在憑欄上,看著自己一行人。
這是鳳鳴樓的老板娘,她出現的時間不多,呂慈也隻見過一麵,倒是呂仁和她接觸多一些,鳳鳴樓的人,都叫她大阿姐,非常的有背景。
“多謝大阿姐!”
呂慈低頭道,麵對老板娘,即便以呂慈的性子,也沒有造次,寄人籬下的覺悟還是有的。
“大阿姐,事情可能有點麻煩,希望您能擔待一下!”
呂仁一步上前說道,這事鬨的不小,他們也已經和漕青幫的人正麵交鋒了,不能指望藏的住,必須得挑明了。
老板娘卻沒有聽,揮手打斷了他的話,眨了眨眼,展顏一笑,露出一口皓齒,道:
“無礙,在這魔都一畝三分地,還沒誰敢在鳳鳴樓鬨事,伱們儘管待著,保管你們沒事!”
“感激不儘!”呂仁抱手說道。
雖然之前王藹他們在陰陽紙上調侃,說他和鳳鳴樓的老板娘有一腿,鳳鳴樓的老板娘看上他了之類的話。
但幾次接觸下來,呂仁心裡清楚,並沒有那回事。
他一直都是一個對自我認識很清晰的人,他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地方能吸引到對方的。
外貌?魔都長的比他出眾的不在少數。
本事?他雖自詡日後不弱於人,但現在比他強大者不知幾何,對方能在魔都有現在地位,強者隻怕見得也不少。
想來想去,呂仁覺得對方可能是看在家族的份上,才收留了他們,並對他們特殊照顧了一下。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能在這寸土寸金的十裡洋場打下一片江山的女人,又豈是泛泛之輩?怎可能是看到男人就走不動道的戀愛腦?
她之所以收留夜襲了漕青幫,還綁了三大亨張萬霖小妾的呂仁一行人,完全是為了投資。
要想在江湖上立足,光靠打打殺殺是不夠的,再說了,她一介女流,打打殺殺的本領隻能說馬馬虎虎。
在她看來,出來混,要有勢力,要有背景,若沒有的話,那就要去結交,去創造。
麵前這幾人,一個陸家大少,一個王家大少,一個呂家大少,基本都是四大家族內定的下任家主。
而她隻需要付出了一點小代價,便同時結交這三個潛力股,這種好事,何樂而不為?
至於此事會開罪漕青幫……
她還真不帶怕的,兩者的生意不在一條道上,漕青幫還真沒辦法壓她。
況且,漕青幫的勾當,她也有些不恥,於情於理,她都要幫一把。
“你們去房間好好休息,我已經在裡麵安排了郎中,遇到任何事都不要出來。”老板娘說道。
“大恩不言謝,大阿姐的情誼我們一定銘記,這次漕青幫來勢洶洶,還請大阿姐不要和他們硬來,隻需要拖住一兩刻鐘,我這便有援軍到來,到時危機自然解決了!”
呂仁抱手說道,他是個絕對的聰明人,對局勢是有把握的,鳳鳴樓是很有背景,但和雄踞漕運,把持大煙的漕青幫永鑫公司還是不能比。
他擔心老板娘頂不住壓力,把他們賣了,所以給她透個底,不用死鬥,隻拖延就好。
“既然如此,那就依你所言!”老板娘笑道。
這時,有小廝慌張的跑進來:“大阿姐,外麵黑壓壓的一片,全是永鑫公司的人,來者不善啊,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來者是客,生意繼續,讓我去會一會他們!”
老板娘揮了揮手,讓呂仁一行人躲進房間,自己則握住憑欄,從七八米高的樓上翻身一躍,繡有牡丹花的旗袍下,修長白嫩的大腿若隱若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