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當年,自己隻要不裝了,隻要展示出真正的性情,自己就能拜入三一門。
原來當年,自己隻要裝夠三年,也能拜入三一門。
也就是說,本來左若童已經認了自己這個徒弟,自己橫豎都能進三一門。
但自己偏偏在裝了兩年半的時候,跟了全性的鬼手王。
行百裡者半九十,自己竟如此愚笨?
枉自己聰明一世,怎麼就誤解了左門長的意思?
我為什麼會認為,左門長的所作所為,都是在嘲笑自己,都是在羞辱自己?是在逼自己承認自己就像一隻在學人的猴子?
明明他事後還去找過我的父親,想要挽回自己?
過往種種回憶湧現心頭,李慕玄悔恨不已,竟是大哭了起來。
這一哭把陸瑾也搞懵了,自己好歹是被張師兄打哭的,我沒打你,你怎麼就哭了?
另一邊,張之維、呂慈、呂仁幾人,已經坐上酒桌吃了起來。
呂慈注意到陸瑾和李慕玄那邊的情況,撇了撇嘴,嗤笑道:“老陸那裡是怎麼回事,那小子怎麼跟個被漢子傷了的老娘們一樣,哭的這麼傷心?”
“二璧,你這個形容倒是挺貼切的啊!”張之維笑道。
“哦?!”呂慈一愣,“我隻是隨便瞎說的,他被誰傷了,老陸?老陸是個兔子?”
張之維用手敲了敲桌子:“是被三一門的左門長!”
對於李慕玄和三一門的事,張之維還是挺好奇的,所以就留意了一下陸瑾和李慕玄的談話,通過陸瑾的講述,對於李慕玄和三一門的恩怨,也有了些許的了解。
“難道左門長是個兔子?”呂慈下意識說道。
“…………”張之維正喝著酒,噗嗤一聲噴了出去,“你這話要是傳出去,左門長不收拾了你,老陸也得給你拚命!”
呂仁連忙伸手用臂彎夾住呂慈的脖子,警告道:“再敢胡說八道,彆說其他人,我都要教訓你了!”
“知道了知道了,剛才隻是嘴瓢了,口誤,哥,你快鬆手!”呂慈連忙拍著呂仁的手臂說道。
“知道了就好!”呂仁鬆開手。
豐平有些幸災樂禍的看了一眼呂慈,隨後說道:“剛才張師兄前輩說起了左門長和那個李慕玄,怎麼,他們之間有關係嗎?”
“這你就問對人了!”
張之維當即說起了自己剛才的見聞,眾人聽得一愣一愣的,原來還有這層關係。
“左門長是天底下一等一的高手,逆生三重也是天下一等一的好手段,老陸這種二把刀,學了都能和我打的有來有回,可見其強悍之處,結果這小子竟然鼠目寸光,放著逆生三重不學,去學倒轉八方這種變戲法的假把式。”
呂慈哈哈大笑道:“這不就跟我們在魔都看到的鬼佬那邊的小醜一樣滑稽可笑嗎?這麼愛好變戲法的話,他怎麼不去加入機雲社啊,那才是變戲法的行家啊!”
“慎言慎言!”呂仁再次鎖住呂慈的脖子,警告道:“那全性的鬼手王不值一提,但機雲社可是同道,與咱們四家關係不錯,門內也有一等一的好手,哪是你能隨意編排的啊!”
但就在這時,門外有聲音傳來。
“鬼手王確實不值一提,但他的人,也不是你們這群乳臭未乾的臭小子能欺負的!”
緊接著,酒樓的大門被推開,三個人一前一後,緩緩走了進來。
為首的是一個禿子老頭,乾瘦如柴,麵頰皮肉緊繃的都陷了進去,顴骨高凸,穿著灰衣,一口的爛牙。
在他之後,是一個綠衣中年人,頭發邋裡邋遢,像是很久沒洗過,都油成條了,長著個酒糟鼻,一進門,一雙精明奸滑的眼珠子就在亂轉。
至於第三個人嘛,站在門外,沒有進來。
禿子老頭進來,酒樓內頓時嘩然起來。
“王耀祖,那就是‘鬼手’王耀祖!”
“那個酒糟鼻就是‘長鳴野乾’苑金貴!”
“小天師在這裡,他們竟然敢過來,是誰給的這兩個全性妖人的勇氣?”
鬼手王進門,一眼就注意到了痛哭的李慕玄,臉色陡然變得陰狠起來,咬牙切齒道:
“傻小子,誰欺負你了,告訴我,爺爺替你把他的腦袋擰下來!!”
李慕玄注意到鬼手王耀祖,一抹眼淚,道:“用不著,老頭子,人……”
他本想說欺負自己的人的腦袋,他自己擰,但眼角旁光不自覺的瞥了一眼張之維,改口道:“這些事,我會自己處理!”
這時,鬼手王注意到李慕玄的小動作,目光看向了在人群中鶴立雞群的張之維,寒聲道:“就是你,把我這傻小子,給惹哭了?!”
鬼手王很生氣,他最看重李慕玄了,雖然李慕玄從沒叫過他一聲師父,但他還是對李慕玄視若己出,一身本領傾囊相授。
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李慕玄是他平生所見天賦最高之人,李慕玄繼承了他的衣缽,是有機會把他的手段傳承並開宗立派的,這種寶貝疙瘩,他自然金貴的很,舔著臉都要去教。
可以說,李慕玄在他的保護下,就沒吃過虧,受過氣,現在見李慕玄都哭了,他怎能咽下這口氣,當即就死死的盯上了張之維。
這時,一個坐在門口的正派青年,抬眼往外一瞧,然後說道:
“小天師,全性來的就三個人,這個鬼手王雖然輩分高,手段強,但我們這裡人多勢眾,並且也沒有易與之輩,要不您起個頭,咱們大夥一起上,今天就在這裡降了這幾個全性妖人如何?”
“我看著這個主意不錯,要是今天真能把鬼手和長鳴野乾給滅了,回去之後,定能嚇長輩們一跳!”
“哈哈哈,說的對,不過,那個站在門口的是誰啊?”
“不用問,蛇鼠一窩,也是全性妖人唄!”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眼睛卻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張之維,儼然在等他拿主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