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懷義不上,田晉中自然也不上,不能給龍虎山丟臉不是。
剩下最後一人呂仁,他本就不是什麼好勇鬥狠的莽夫,就算真切磋了,他也不一定上,更彆說大家都不上了。
見大家都沒有動手的想法,張之維也絕了看好戲的心情,繼續吃喝。
期間,他叫來了一直心裡忐忑的李慕玄,告知了左若童的想法。
“收我作三年的記名弟子,三年之後,再無關係……”
李慕玄呢喃著重複左若童的話。
其實,在告知張之維自己想拜師左若童的想法之後,李慕玄心裡一直非常的糾結,非常的難受。
因為,他雖然咬牙做出了決定,但心裡其實還掛念著王耀祖。
他雖然犟,但不傻,朝夕相處這麼多年,他自然看得出來王耀祖是真心對他。
所以,他心裡一直在糾結,若左門長真的如了他的願,收了他為徒,王老頭那裡怎麼交代?
但若左門長不收自己為徒,自己心裡難過啊!
這就是他的矛盾之處。
不過還好,左若童給了他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就是收他做記名弟子。
但這時候,他心裡又隱隱有些矛盾了,一方麵慶幸,一方麵又在想,三年是不是太短了。
如此反反複複,真如孩童。
見李慕玄這爛慫樣,張之維瞪了他一眼。
李慕玄心裡陡然一慌,不再猶豫糾結,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做出了符合自己內心的選擇。
李慕玄跪在左若童麵前,以頭觸地:“徒兒李慕玄,拜見師父!”
在王耀祖那裡,好多年都沒喊出的師父,這時候卻格外的順口。
雖說隻是記名弟子,但也是弟子,該有的師徒規矩還是得有,隻不過不用舉行正式的收徒禮儀。
左若童點了點頭,算是應了下來,道:“兜兜轉轉了一大圈,你我終究算是有師徒緣分,接下來,你就待在三一門吧,明天我會像待親傳弟子一樣待你,親自傳你逆生,但我隻教你三年。”
“這三年,你能學會多少,就看伱自己的了,三年之後,你下山,該乾什麼乾什麼,為師對你隻有兩個要求,一是好好做人,二是不得外傳逆生!”
“謹遵師父命令!”李慕玄連忙說道。
這一刻,他心裡前所未有的平靜,他已經想明白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隻要他好好的在三一門待滿三年,是不是親傳弟子,有沒有名分,又有什麼區彆?
張之維一臉淡然的看著他,心裡不由得想,王耀祖不求師徒名分,隻為收李慕玄為徒,李慕玄不求師徒名分,隻為拜左若童為師,莫名有些像後世一些狗血劇裡三角戀的關係。
“陸瑾,帶李慕玄去領兩套咱們三一門的衣服!”左若童安排道。
“是師父!”陸瑾連忙應道,旋即帶著李慕玄離開。
“李兄,恭喜啊!”陸瑾是個好心腸,和李慕玄在下院待過幾個月,他是真為李慕玄感到高興。
“陸師兄,該叫李師弟了!”
李慕玄笑道,這一刻,惡童身上的戾氣褪去,似乎又變成了當初剛來三一門時那好好先生的樣子。
“對對對,李師弟,接下來我們就是師兄弟關係了!”陸瑾笑道。
會客廳裡,李慕玄離開後,似衝眼眸低垂,忍不住開口:“師兄,李慕玄那小子,已經跟著全性妖人學藝多年,眾口悠悠,您即便是惜才,也沒必要如此啊!”
似衝算是師兄的小迷弟,所以即便對左若童的決定有所不滿,卻也沒當著李慕玄去駁左若童的麵子,而是私下抱怨了幾句。
左若童端起一杯酒,放在眼前,他凝視著酒麵,沉聲道:
“我們麵對真正的全性門人都會給予機會,怎麼到了全性門人的弟子這裡,卻變更嚴苛了呢,他師出全性,卻沒入全性,實在難得,我願意給他一次入正道的機會,至於外人的看法,不足道哉,都是虛名而已,似衝,咱們還有什麼看不開的?”
“師兄說的是!”似衝點了點頭,即便心裡對李慕玄的身份依舊有所芥蒂,卻也沒再說什麼。
沒多久,陸瑾帶著李慕玄回到會客廳,李慕玄已經換上了三一門的白色長袍,看起來頗為英姿颯爽,和先前小混混的形象大相徑庭。
隨後,陸瑾帶著李慕玄挨個去其他桌敬酒,算是帶他結識一下三一門的其他師兄弟。
對於李慕玄這個師父欽定的記名弟子,三一門人並未像李慕玄之前遇到的那些人一樣,對他區彆對待,都非常的熱情。
這讓李慕玄大受感動,門派認同感大大提高。
見此情形,張之維也不在繼續關注李慕玄這個人,專心吃喝,時不時和左門長交談一番。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張之維站起身,抱手笑道:
“這段時日,與左門長論道,十分痛快,但天下無不散的筵席,我們也是時候告辭了!”
他一起身,張懷義,田晉中,呂慈,呂仁也同時站了起來,作為小輩,他們沒有任何言語,隻是抱拳辭彆。
左若童也站了起來,對著張之維抱手微笑道:“說起來,能與之維小友切磋論道,若童幸莫大焉,與有榮焉啊!”
張之維笑道:“左門長客氣了,與左門長論道,我同樣受益匪淺,至於論道的內容,那就辛苦左門長了!”
“放心,若童若有所獲,並將親自上龍虎山告知之維小友!”左若童說道。
這番對話,讓三一門的人齊齊一驚,這口氣,怎麼跟師父占了小天師多大的便宜一樣呢?
他們雖心有不解,但師父當麵,卻也不敢有任何異議,隻是偷偷打量著張之維。
陽光透過會客廳的窗戶,照在張之維的身上,他那高大的身軀沐浴在陽光中,仰頭看去,恍若神人。
不僅是他們,即便是習慣了張師兄神威無敵的呂慈等人,也是愣愣的看著這一幕,張師兄在他們心裡的含金量還在提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