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凜看了她兩秒,忽然唇角又微微勾了下。
“確實沒必要。”他說。
溫寧:“……”
溫寧發現他應該是真的很喜歡這個禮物,今晚笑的次數好像有點多。
男人重新把襯衫掛回去,然後就站在衣櫃邊,抬手解起了黑襯衫的扣子,從第二粒扣子開始緩緩向下,一顆接一顆,依舊是他慣有的慢條斯理的節奏。
塊狀分明的腹肌逐漸顯露。
冷白修長的大手將襯衫衣擺從褲腰中抽出來,於是人魚線也露出了一小截,剩下那一截引人遐想地沒入被皮帶收緊的黑色西裝褲中。
溫寧覺得襯衫可能是人類曆史上最偉大的發明之一了。
好像沒有其他衣服會像襯衫這樣,能在一瞬間完成從禁欲到欲兩個極端之間的轉換。
走神的這一瞬,男人已經把脫下來的黑襯衫擱在一側,重新取下那件白襯衫穿上。
他解扣子是從上往下,係扣子是從下往上。
係到順數第二顆的時候,他動作停下,手往下落,忽然解開了皮帶。
解皮帶??
溫寧看著露出來的那一點內褲邊緣,心跳莫名又快了一拍:“你……你解皮帶做什麼?”
“襯衫不用紮進去?”江凜笑著看她一眼,“你以為我要做什麼?”
溫寧:“……”
溫寧不想加深自己“滿腦子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的人設,才不承認自己想歪了,乾巴巴地辯解:“我又沒穿過襯衫,我哪知道。”
江凜沒再逗她,把襯衫穿好,隨後係上了最上麵那粒扣子。
溫寧心裡倏然輕輕動了下。
她隻是隨口讓他試戴一下禮物,但他好像沒有一絲敷衍之意。
男人身上的法式襯衫穿得一絲不苟,整潔到隻要戴好袖扣,加件西裝外套,出門前再換雙鞋,就是能出入所有正式場合的打扮。
他打開一旁的絨盒,忽然又抬眸看她。
“你幫我戴?”江凜問她。
溫寧記得選款式的時候,設計師提醒過她子彈式或鯨尾袖扣會更方便戴一些,她選的這款配戴起來會相對麻煩,可能需要人幫忙。
她朝他走過去,接過袖扣:“我不太會。”
說來也奇怪,溫寧畫畫還行,但在其他方麵基本都挺手殘的,化妝當初她就學了好久,紮頭發至今也隻會馬尾和丸子頭,複雜一點的發型就需要喻佳或她媽媽幫她。
“不難。”江凜看著她卷翹的睫毛,聲音壓低,“我教你。”
他抬起手腕,手指握住袖邊:“銀色那邊從扣眼中穿進去就行。”
溫寧低著腦袋,笨拙地用刻有她名字首字母的那一端緩慢地穿過他襯衫袖口的四層扣眼。
她從來不知道幫人戴飾品也是這樣親密的一件事。
她的指尖會碰到他的手腕,他的呼吸纏在她的發頂。
確實很容易。
但溫寧把兩個袖扣都幫他戴上後,心底還是生出了滿滿的成就感。
那天在機場第一次見他整理袖扣時,她也萬萬沒想到,有一天他會戴上刻有她名字的袖扣。
溫寧幫他整理了下袖口,看著WN兩個字母在他袖口若隱若現,想起他晚上在車上那句話,她不甘示弱地道:“戴上我的袖扣,你以後就是我的人了。”
“再說一遍。”江凜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溫寧聽這話隱約像是有跟她一樣不承認的意思,於是抬起頭:“怎麼,你不會想不認賬吧?”
“沒有不認賬。”男人看著她,眸色幽深,“乖,再說一遍。”
溫寧雖然沒太明白他意思,但經不住他哄,乖乖又說了一遍:“戴上我的袖扣,你以後就是我的人了。”
話音剛落,男人忽然抬手捏住她下巴,然後低頭吻了上來。
他眼鏡在進門的時候,就已經取了下來,不像之前在電影院,和她中間還一層小小的阻隔。
溫寧一直覺得他做什麼事情都有條不紊,隻有在接吻或有其他親密行為時,才會露出強勢的、侵占性比較強的一麵。
今晚尤其。
溫寧一開始還能踮腳配合他。
很快就腿軟地隻能勉強掛在他身上。
許是覺得這樣不舒服,男人摟住她的腰,把她抱了起來。
溫寧以為他會把她放坐在衣帽間的櫃麵,可男人隻是低頭又吻了吻她,隨後直接把她抱進了洗手間。
她被他放在了洗漱台上。
就像她第一次來這棟房子那天晚上一樣。
江凜雙手虛環著她,打開了她背後的水龍頭。
溫寧回過頭,從鏡中看見了自己被他吻得越發紅潤的唇,和微微泛著水汽的眼。
還有他正在水流下清洗的骨節分明的那雙手。
像是在演奏著某個前奏。
溫寧大腦因為剛才的吻還有些空白,恍恍惚惚地想,她今天好像也沒主動招他吧。
水龍頭關上。
片刻後,安靜的洗手間又響起了另一種細微的水聲。
溫寧手緊攥著他那件整潔的白襯衫,指尖發白,她感覺自己所有的感覺都懸於他手上。
他一隻手輕慢溫柔地撫著她後頸。
另一隻手卻有著截然相反的節奏。
溫寧腳尖難耐地蜷起來,聽見他低聲叫她名字。
“寧寧。”
溫寧下意識想抬頭看他,但他今晚仍是像第一晚那樣,逼她低頭看著,她後頸被那隻溫柔的手禁錮,抬不起來。
她聲音都是碎的,也說不出話來回應他。
溫寧低著頭,看見他白襯衫的法式袖口被打濕,刻有她名字的袖扣和他修長手指一樣,都染上了瑩潤的水光。
然後她聽見男人低聲在她耳邊說:“你記住你今晚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