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特派員,四道防線已經消耗了鬼子將近一半的兵力,但是現在鬼子還有幾十人個,我們是不是準備撤了?”這時大牛跑了回來,向素心彙報道。
“撤?”素心眼神一寒,冷聲道:“小鬼子不死光,咱們可不能撤。”
素心收起了手裡的木倉,拿出了一把木質的哨子,看向大牛道:“去,把大家都叫回來。”
“啊?”大牛愣一下,“哦,是!”
長毛有些擔心,皺眉道:“我知道你生氣,彆衝動啊!”
素心沉聲道:“放心。”
很快廖伊芳就帶著隊員和土著人跑了回來,看到素心似乎沒打算撤退,廖伊芳焦急道:“敵人的裝備比我們想象的精良,打不了,快撤吧!”
“相信我,看著吧!”素心擺了擺手,把木哨子放到了唇邊輕輕吹了起來。
草三看著距離他們僅僅幾百米的鬼子,心裡一片絕望,看著什麼?難道前麵的林子能把這些鬼子吃了?這不是讓他們等死嗎?心裡百轉千回,但是當過一次逃兵的他,即使知道要死,也絲毫沒有後退一步。
隊員們和草三想的其實差不多少,特派員確實很厲害,給了他們不少驚喜,但是這種情況下,站在這裡乾看著不就是給小鬼子當靶子嗎?除非特派員是大羅神仙,現在跑出來些天兵天將救場!
素心的哨音人完全聽不到,小鬼子身旁兩側的樹林之中很快冒出了無數的毒蟲和毒蛇,野人山裡的毒物,那可都是一口斃命的主。
戰場的情況忽然反轉,原本勝券在握的小鬼子,被忽如其來密密麻麻的毒物嚇的胡亂開木倉,除了被毒物咬死的鬼子,剩下的就是被他們自己人的流彈給打死的。
直到這幾十個小鬼子死絕,小分隊和土著人都還被眼前的這一幕驚的回不過神來。
“這……這是什麼事啊?!”原本蹲在後邊照顧刀子的軍醫顫抖著手,結結巴巴道。
林子裡那密密麻麻的毒物沒有踏進部落範圍一步,似乎對小分隊的成員和土著人沒有任何興趣,素心停止吹哨,毒物盤桓了一小會,接著就稀稀拉拉的退了個乾淨。
“特派員,昨天你消失那段時間就是去做這個了?”趙半括腦子活,他試探的問道。
“是的。”素心點點頭,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特派員,這一手太神了!您這是什麼路數啊?”草三劫後餘生的長舒了一口氣,他是真的服了!
看著大家好奇的眼神,素心半真半假道:“我之前在苗疆學過一點禦蟲之術,加上一些引蟲和驅蟲的草藥……不過這種戰術也隻能用在這種情況之下。”
“……”眾人沉默。
“我原本以為我知道已經很多了,但是沒想到……”王思耄難得的開口調侃了一句,“特派員,請問您還有什麼不會的嗎?”
眾人簡單打掃了一下戰場,把那些死的奇形怪狀的小鬼子埋了埋,小分隊就準備踏上回程的路途了。
“森林之神會保護你們。”土著族長比劃了一個手勢,經過這件事,土著人對於素心這位‘森林之神的朋友’更加深信不疑。
這時,古斯卡跑了過來道:“我跟你們一起走。”
素心看了看長毛背上還虛弱的刀子,了然的點了點頭,看來她這個準弟妹是沒跑了。
眾人再次開始跋涉,不過這一次,每個人的心裡都是充滿希望的,因為他們要回家了!
又走了兩天,趙半括無意間發現了樹上竟然有被人用刀刻下的記號,他害怕小分隊裡有日本人的內奸,急忙和廖伊芳聚在一起討論起了這件事。
結果十分不巧,兩人說的話,剛好被出來給素心找水的長毛聽到了。長毛性子衝,當即覺得趙半括沒把大家當兄弟,經曆了這麼多居然還懷疑他們中有內奸,十分氣惱,怒氣衝衝的就跑回了營地。
“長毛,你怎麼了?”軍醫看著一身煞氣的長毛,疑惑的問道。
“怎麼了?”長毛踢了一腳旁邊的樹枝,冷嘲熱諷道:“還能怎麼?人家隊長和趙半括懷疑我們出生入死的兄弟裡有內鬼!”
“長毛,你說清楚!什麼內鬼?”王思耄一聽,臉色也沉了下來。
“咱們這是被人賣了還幫彆人數錢呢!咱們所有人都是被隊長和菜頭這個龜兒子懷疑的對象!”長毛冷哼了一聲。
廖伊芳和趙半括回來的時候,剛好聽到了長毛這句話,兩人覺得有些尷尬。
“隊長!長毛說的是真的嗎?”軍醫看到廖伊芳,又驚又怒的問道。
“隊長,我們這些人加入小分隊,把命都交在你手裡。大家出生入死,你居然不相信我們?”草三差點把自己的命交代在毒樹林,現在聽到自己竟然被懷疑是內鬼,大為氣惱。
趙半括和廖伊芳有苦說不出,他們隻是看到記號,害怕有內鬼而已,兩人無奈的歎了口氣。
素心看了看大家,知道這件事如果不給大家個交代,以這些人的脾氣,恐怕很難過去。
“行了,內鬼站出來吧!”
“特派員,你在說什麼?你氣糊塗了?”長毛詫異的看著素心,“先不說彆的,就算真的有內奸,他腦子進水了他會自己站出來?”
“我腦子沒進水。”這時曹國舅卻忽然站了出來,語出驚人道:“我就是內奸。”
“什麼?!”大家異口同聲,麵麵相覷,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林子的那些記號是你留的?是你一直讓那幫鬼子追著我們的屁股?”無法壓抑怒火的趙半括大聲質問道:“你為什麼要當內奸?我們把你當出生入死的兄弟,你把我們當什麼!”
這段時間長毛算是很了解素心了,這次他難得的沒有衝動,沒有立即掏出木倉打死曹國舅這個內鬼,而是看向素心道:“你知道怎麼回事,快告訴我們吧!”
“聰明。”素心讚許的笑了笑道:“說出來大家彆生氣。因為這次任務的重要性,其實進山之前,我派人調查了一下你們。在蘭姆伽那會,我每天下午都會在房間裡待上一會,就是我在發報核實你們的情況。日本人在執行這次任務之前,派人抓了曹國舅的老婆和孩子。”
曹國舅黯然道:“我妻子眼盲,娃娃才五歲,如果我不當這個內奸,不給他們留記號,她們娘倆就得死!”
素心看著大家複雜的眼神,不忍心繼續逗大家,於是趕緊繼續道:“你們以為我是紙糊的?知道這件事以後,我就已經派人救出了曹國舅的妻女,他的妻女現在在總司令部安排的地方生活得好好的。而且曹國舅也沒有真的當了內奸!最開始咱們被鬼子追,確實是曹國舅犯了錯。可是做烤雞那次,我和老曹談了這件事。從那以後他給鬼子留記號都是在我知道的情況下,我讓老曹做些幌子,把鬼子遠遠的吊在咱們身後,所以後來咱們才一次都沒有碰到過鬼子。半括發現的記號是我讓老曹特意留下的,為的是咱們離開以後,讓小鬼子繼續在林子裡費時費力的找咱們。本來想這件事就這麼過去算了,可是沒想到半括發現了記號,結果還讓大家誤會了。”
曹國舅站起身,正式的給大家鞠了一躬,歉然道:“我曹正兌,對不起大家了。”
聽到素心講出前因後果,大家這才鬆了一口氣,畢竟出生入死的兄弟沒有真的背叛大家,兵不血刃的解決了一件大事,實在是讓人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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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離開野人山的路上,軍醫看著‘小媳婦’一樣,殷勤的跑前跑後的長毛,還有被古斯卡照顧的圓潤了幾分的刀子,忍不住打趣道:“這次任務,算來算去,就你這個死長毛子和刀子收獲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