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修習的武功,三人口味都比較清淡,吃著花漠寒做的這幾個素菜,到是非常合口,至少比白水煮麵強多了!
傅紅雪很餓,但是他吃飯的動作卻依舊不疾不徐,一是因為他自製的性子,二是因為花漠寒教過他的那些大家禮儀。
花漠寒認為,雖然他們是魔教,但是他們畢竟也是有名有姓的大派,怎麼好在禮儀上被江湖人看了笑話?
傅紅雪本就生的俊美,舉手投足間還不失禮儀風度,如果他能換身長衫,笑上一笑,不那麼拒人於千裡之外,走在江湖上肯定也是個迷倒萬千少女的翩翩佳公子,恐怕比之開兒也不遑多讓。
飯後,花漠寒和花白鳳坐在正廳小憩,傅紅雪給二人端來茶之後,就乖巧的站在了一旁。
花漠寒抿了一口茶,而後道:“我明天早上就起程離開。”
花白鳳挑了挑眉,“去哪?什麼時候回?”
“西北邊城。”花漠寒頓了頓,“至於回……不好說。”
“邊城?!”花白鳳猛的站了起來,“不行!那裡是萬馬堂的地盤,太危險了,不能去。”
花漠寒輕笑了一聲,搖頭道:“我又不是上門砍人,他馬空群還能平白無故的跑來對付我?我有我的想法,你大可放心。”
“……”想到花漠寒那高深莫測的武功和手段,花白鳳略略放下了心。再說,花漠寒精明睿智,他斷不會毛毛躁躁的去和那幫所謂的武林正道起正麵衝突。
“舅舅、娘……”傅紅雪遲疑了一下,“可以讓我一同去嗎?”
“你去?”花白鳳坐回椅子上,冷冷道:“就憑你的武功,你是嫌你自己命長了,還是嫌你舅舅命長了?”
“我……”傅紅雪低下了頭,“對不起。”
花白鳳這刀子嘴豆腐心的倔強性子,若不是碰上傅紅雪這乖巧聽話的,隨便換個人恐怕早就受不住逃家了!
花漠寒打了個呼哨,一隻蒼青色的鷹隼從外邊飛了進來,徑直落在了他的胳膊上。這隻鷹隼是花漠寒早些時候偶然間救下的,許是有緣,從那以後,它竟然一直跟著花漠寒不走了。花漠寒見它頗有靈性,索性開了它的靈智帶在了身邊。
“行了,它的名字叫做蒼青。若無大事,我想我應該不會輕易離開邊城。每月我都會傳信回來,白鳳,如果有事的話,你可以直接讓蒼青帶信給我。”花漠寒頓了頓,看向了垂頭站在一邊的傅紅雪道:“雪兒你要好生練武,最重要的是,記得照顧好你娘親。”
“是,舅舅。”傅紅雪堅定的點了點頭。
花白鳳知道自己攔不住花漠寒的決定,於是歎了口氣道:“我們用不著你操心,自己小心就是。”
花漠寒笑了笑,摸了摸蒼青的頭,看向了傅紅雪道:“雪兒,帶蒼青出去玩,我和你娘有話說。”
蒼青靈智已開,自然聽得懂花漠寒的話。它歪頭看了看因為沒怎麼接觸過動物,顯得有些無措的傅紅雪,自己麻利的拍了拍翅膀,飛到了傅紅雪肩上站定。
傅紅雪沒有什麼表情,隻是僵直著身子。如果不是從正廳向外走的這幾步路他差點同手同腳,恐怕沒人發現他此刻到底多緊張。
夜色漆黑,伴隨著搖曳的燭火,傅紅雪和站在木樁上的蒼青,正沉默著大眼瞪小眼。傅紅雪從來沒有對付‘寵物’的經驗,過了好一會,他才皺了皺眉,對蒼青道:“舅舅……讓我帶你玩。”
蒼青歪了歪頭,奇怪的看著眼前的人類,眨了眨眼。
所以呢?
“……”傅紅雪看出了蒼青的疑惑,但是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怎麼才算玩?
蒼青拍了拍翅膀,用自己的頭蹭了蹭傅紅雪的額頭。它的主人喜歡這個人類,看在這個人類還比較順眼的份上,它高貴的蒼青也就勉強接受他了!
傅紅雪先是有些詫異,接著竟然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笑了笑。他伸出手學著花漠寒的模樣,笨拙的摸了幾下蒼青的頭,蒼青也配合的蹭了蹭他的手心。
“看來蒼青很喜歡你。”花漠寒和花白鳳說完話,從大廳走了出來,看著嘴角含笑的傅紅雪,心中感歎這才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應該有的模樣啊!
第二天一早,沒有道彆,花漠寒迎著朝陽獨自策馬離開,傅紅雪在房間的窗邊看著那人離開的背影久久佇立。
&……
西北邊城,黃沙飛揚。
人煙稀少的大漠中,一家名為‘無名居’的客棧卻車水馬龍,五湖四海的江湖人不遠萬裡來到此處。不但因為這裡是進出邊城的必經之路,最重要的是,江湖人都知道,邊城無名居的幽王酒是世上一絕。
無名居裝修精製卻不豔俗,裡邊沒有歌舞豔曲美人,隻有一個名為蕭彆離的老板,還有幾個武藝高強,從不惹事但也不怕事的夥計。
三年前,這位神秘的蕭彆離,蕭老板買下了無名居。憑借著幽王酒,僅僅用了一個月的時間,無名居三個字就傳遍了江湖各處,即使知道一瓶幽王酒千金難求,江湖人卻還是趨之若鶩。
花漠寒,當然,如今他的化名是蕭彆離。
三年的時間,足夠他把一個人查個底掉。他如果單純的想殺死馬空群,機會多的是,但是他想要的不光這麼簡單,他要的是把這幫道貌岸然的所謂‘正道之人’的真麵目公之於眾!
花漠寒穿著一身紅黑相間的廣袖長袍,一頭墨發用一根普通的木簪子隨意的固定在了腦後,臉上的麵具自然已經摘了下來,露出了他精製的麵容。原本謫仙一般的人,換了一身打扮立即就帶上了幾分人間的煙火氣息。
花漠寒坐在二樓高台的珠簾後,毫不心疼的喝著彆人千金難求的幽王酒,在這個位置,整個客棧大堂裡所有人的一舉一動儘收他的眼底。
就在這時,樓下緊靠門邊的酒桌忽然出了狀況。
“呸!不是說無名居的酒是一絕嗎?你們就拿這東西來招待本少爺?”
花漠寒放下酒杯,抬眼看了過去。
“!”花漠寒抽了抽嘴角,怎麼會是開兒?最重要的是,開兒怎麼會打扮成這種浮誇的模樣?怪不得剛才他都沒認出來……
花漠寒下了二樓,朝正在鬨事的葉開走了過去。
“本少爺是慕容明珠,你們敢怠慢我,信不信我告訴我嶽父,萬馬堂的大老板,把你們都給剁了!”
花漠寒心裡暗笑,恐怕真正的慕容明珠現在已經被開兒給打包塞在了哪個不知道的角落了吧?
“這位公子,我是無名居的老板蕭彆離,你有何不滿可以跟我說。”
葉開轉頭看了一眼說話的人,一看之下他竟然覺得眼前的人有幾分熟悉,但是在哪見過他卻想不起來。看著那人的眼睛,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葉開竟然覺得有些鬨不下去了。
“咳……本公子大婚在即,不想跟你們計較,上一壇幽王酒給本公子賠罪,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花漠寒勾起嘴角笑了笑,低聲對身邊的夥計道:“蕭甲,給慕容公子拿一壇幽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