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9蹊蹺(1 / 2)

“陳深,今天你也累了,我坐唐先生車回家好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站在飯店門口,小男少有的善解人意。

看著陳深疲憊的神色,小男不想回家繼續和陳深做戲,她也很累,而且她現在迫切的想知道軍統到底有多大的損失。

陳深有些意外,剛想說些什麼,這時唐山海卻已經開口答應送小男回去。陳深見唐山海都同意了,也就不再說些什麼,隻是囑咐他們路上注意安全。

陳深麵上還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心中卻有了決定,他必須和小男說清楚,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是一個走鋼絲的人,時時刻刻都處在危險的境地,軍統被捕的幾十人,讓他更加覺得如履薄冰,他不能再讓身邊的人重蹈嫂子沈秋霞的覆轍,因此,他必須儘快把小男摘出自己的世界。

唐山海和徐碧城的一舉一動果然都在畢忠良的監視下。

唐山海載著徐碧城和小男回到家中,他回想起自己眼睜睜看到上海區幾個秘密據點被搗毀,身心俱疲,心中充滿了愧疚與仇恨。

此時的他真的想哭上一場,宣泄一下自己的情緒,但是他不能,他隻能麵帶微笑裝作和平常一樣送小男回家,然後和自己的搭檔徐碧城回到他們的‘家’。

唐山海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灌了一杯酒下肚,然而巨大的打擊讓他拿起酒杯的手都不由的顫抖,他開始懷疑自己潛伏在行動處的意義,苟且偷生的愧疚在他心中蔓延開來。

小男回到家後,疲憊的把自己埋進了床上的被褥中。沒人能理解像她這樣在外人麵前笑得沒心沒肺的人內心到底有多痛苦,今夜的戲小男演的很完美,但是當她聞到唐山海他們身上那擋都擋不住的血腥味時,天知道她的笑容到底是怎麼維持下來的。

冷靜了一會後,小男拿出了電台,先向自己共方的下線發了消息--‘近期全部人員深度潛伏,非必要不得聯係,啟用第二接頭地點’。

接著小男想了想又用緊急加密電文聯係了她軍統的下線,目的隻是確定他們是否安全,以及確認上海區的損失。

小男接到的回電讓她的心情更加沉重,有了小男的提醒,她在軍統內的兩個下線都安然無恙,連帶著他們的兩個小組及附近的幾個據點的人都及時逃了出來,但是最大的麻煩就是區長曾樹被捕了。

由於此次抓捕行動事先有人泄密,原本應當被一鍋端了的軍統上海區潛伏的一百多人,居然生生跑掉了將近一半,因此原本畢忠良的所有計劃全部都沒有辦法繼續,隻能將全部希望放在曾樹身上。

曾樹本身就不是一個意誌多麼堅定的人,再經過畢忠良的一通威逼利誘,曾樹果然投誠,他雖然交代出了軍統其他的秘密據點,但是由於跑掉了那麼多人,剩下的人不可能沒有防備,畢忠良也想到了這一點,於是隻是意思的派人前去看了看。

畢忠良、曾樹和蘇三省三人坐在會議室,畢忠良從昨天夜裡就開始思考自己的每一步行動,但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沒有任何破綻,到底是誰,到底是哪裡出了紕漏才使風聲走漏,原本應該是一網打儘,結果現在才抓到一半的人,後續的計劃也全盤落空。

“那你這麼說,軍統安排在我們這裡有一個代號‘熟地黃’和一個代號‘白術’的潛伏者,連你都不知道他們是誰?”聽了曾樹的話,畢忠良不禁有些頭疼,現在‘麻雀’還沒有找到,這又多了‘熟地黃’和‘白術’。

曾樹點了點頭,他一門心思想在行動處站穩腳跟,毫無保留的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交代了出來,但是對於這兩個潛伏者,曾樹是真的有心無力。

“是的,為了保護他們的身份。‘熟地黃’隻有颶風隊隊長見過,而這個‘白術’就更加神秘,連我都僅僅隻是聽過他的代號而已,我不知道他的聯係方式,上下線,甚至於到底在上海什麼地方活動我都不清楚。”

蘇三省咬著唇,一句話不說,愣愣的坐在座位上。

畢忠良無奈,為了找出‘熟地黃’和‘白術’他命令蘇三省調出了行動處所有的人員的資料,拿到牢房讓軍統的人一一辨認。

蘇三省和徐碧城將行動處所有人員的照片拿出來讓軍統的人辨認,結果卻並不理想,蘇三省還險些被起義的軍統被捕人員所傷,連上海區區長曾樹都未曾見過的‘熟地黃’和‘白術’,普通人員又怎麼會認識呢?

由於部分人員撤離的及時,僥幸逃脫的幾十人迅速聯係了軍統總部和颶風隊的人,軍統總部下達命令,準備將已經暴露的人員調回,剩下的人繼續潛伏。

陶大春則是率颶風隊迅速轉移到了新的據點,陶大春迫切的想要和唐山海見上一麵,才能確定下一步的行動。可是唐山海被行動處的人盯得緊緊的,沒有任何機會能夠單獨見上陶大春一麵。

但是機會是人創造的,幾經周折,三天後,唐山海和陶大春終於得以見麵,唐山海也終於有機會詢問一下困擾了自己好幾天的問題。

“是誰通知咱們的人撤離的?”唐山海和陶大春檢查了周圍,確定並沒有尾巴之後,兩人總算能夠放心的交流,唐山海急切的問道。

“聽撤出來的人說,好像是我們的潛伏人員‘白術’下達的命令。”陶大春在想著什麼事情,有些恍惚的說道。

“怎麼了?”唐山海問道。

“有一件事神奇怪。那天華懋飯店,我的人回來告訴我,那天應該是碧城和她接頭,她明明見到碧城傳出了什麼消息,但是她去找的時候卻沒有找到,很奇怪。”

唐山海思考了幾分鐘,心裡突然冒出了一個有些瘋狂的念頭。

那天晚上去過那個洗手間的隻有徐碧城、陳深和李小男,有機會阻止情報傳出的也就隻有陳深和李小男,根據他的判斷,陳深應該是共、黨那邊的人,那麼唯一有可能插手的就隻有一個人--小男。

那天晚上徐碧城也跟他說情報已經傳出,當時唐山海還覺得事情可能有變。結果到最後居然什麼也沒有發生,現在想來,應該就是‘白術’猜到了畢忠良圈套,為了保護他和徐碧城偷偷拿走了情報。

那天如果女服務員得到情報,她必定會不惜一切代價闖出飯店,那麼她一定會被畢忠良安排的人抓住,輕則送命,重則讓他和徐碧城一起暴露。

再往前想想,之前徐碧城私下策劃劫囚的事情也是因為小男的‘提醒’他才有機會、有時間去阻止事情的發生,免得事情變得無法挽回。

唐山海越想越是覺得自己的猜測沒錯,他覺得小男很可能就是軍統另一個潛伏者‘白術’,雖然唐山海迫切的想要證明這一點,但是他心中的理智還是戰勝了情感。

因為,如果他的猜測是錯的,他和徐碧城將要麵臨的風險是無法估量的,他冒不起這個險,他輸不起。

但是無論如何,他總是要試上一試的,不能明說,試探總是可以的,這不單單隻是為了他自己,這還是為了他們的身份,他們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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