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六點,白錦從實驗室出來,計劃周末回家一趟。
這學期課題太多,她已經連續好幾周沒有休息,盤算回家後要和床不分不離,直接睡個兩天兩夜。
這時手機響了起來。
白錦看到來電顯示——堂兄白鏡。
兩人有一段時間沒見了,根據以往經驗,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但又不能不接。
“哥,什麼事?”
“你明天有沒有其他安排?”白鏡開門見山。
白錦聽這調調就知道來活了,暗暗吐氣。
“哥,有事直接說。”
白鏡也不客氣“明天我要出外診,你沒事的話,過來幫忙。”
白錦還想掙紮“哥,你找錚哥他們唄,我力氣小,幫不了什麼忙。”
她可太了解這位堂兄了,找家裡弟弟妹妹幫忙,大多是出私診,差個拎箱搬設備的工具人。
白鏡“阿錚是要去,還差個女生。這次是給一家私企員工做體檢,不要你搬器材。”
白錦不禁有些好奇,什麼公司員工體檢還能讓大哥上門服務?
話說到這個份上,她也不能拒絕了,再次被迫和愉快的周末計劃說拜拜。
白鏡似乎能感受到她的怨念,寬慰道“那邊人不多,不會忙一整天。到時我跟店主說一聲,帶你倆去個好地方,保準讓你們開眼界。”
白錦已經對家裡人愛畫大餅的行為免疫,懶懶道“開眼界就不必了,早點下班就行。我還奢望休息一天。”
第二天清晨七點,白錦、白錚頂著惺忪睡眼,和冤種堂兄碰頭,開著家裡的醫用車一路飆到郊區,拐進一條曲折小道。
醫用車停在街道中間,白錦率先下車,抬眼看到不遠處老舊的停車坪上,停著好幾輛頂級豪車,眼神迷惑。
這荒郊野嶺不知開的什麼野雞公司,老板開這麼豪的車,公司選址卻一點不講究。
白錦腳步一頓,眼裡蹦出幾分笑意。
幾輛豪車中間,居然並排擠著兩輛小電驢。
這肯定是員工的代步工具,如同被大佬環伺、瑟瑟發抖的小可憐,瞧著真是喜感十足。
白錚也從車上下來,注意到街道兩側的招牌,全是以“路遙”二字開頭,大聲問道“哥,這條街上的店不會是同一個人開的吧?”
白鏡下了車,繞到後麵開門,點頭“你們先把設備搬下來,我去找店主。”
白錦低聲碎碎念“明明說不要我們搬設備,果然又是來做苦勞力了。”
白錚比白錦大兩歲,是白錦二叔的兒子,也是在讀醫學生,聽妹妹念叨,笑著道“你站一旁,我來搬就是。”
嘴上抱怨,白錦還是不好意思讓白錚一個人做事,站在下車下接設備,轉身放到一旁的屋簷下。
“阿錦,你最近和姬氏的人有沒有聯係?”白錚忽然問道。
白錦搖頭,“上課忙得很,也沒什麼事好聊。”
白錚“我聽人說姬氏內部似乎出了一些事情。”
白錦來了點興致“什麼事?”
姬氏和白氏兩族是世交,隻是最近百年,姬氏獨占神明眷愛,風光無限。
白氏的地位漸漸弱於姬氏,但又比其他日漸消亡的家族好上幾分。
半年前神明意外隕落,姬氏的上任神使逐漸遠離家族中心,姬、白兩家的關係也似有疏遠。
白錦確實許久沒和那些“好姐妹”聯係了。
白錚想了想,儘量不帶情緒地說“你還記得姬止心不?”
白錦點頭。
五年前,那位可是社交界最風光無限的大少爺,可惜運氣不好。
“最近姬止熏找我抱怨好多次,說姬止心聽信前神使遊說,來了搖光市。不知在哪裡找了個野雞公司上班,天天在外麵為一兩百萬的小合同跟人掰扯。現在外麵都在傳姬家生意出了問題,資金鏈斷了。”白錚興致勃勃地說,“姬止熏還說她堂兄以前要強,腿傷後,漸漸沒了心氣,如今還儘給家裡丟臉。”
“……”身後死一般的安靜。
白錚沒有察覺,還想繼續說什麼。
“咳咳。”白鏡重重咳嗽兩聲。
白錚一愣,轉過身,隻見一個陌生中年男人和一個年輕妹紙站在堂兄身邊,也是有些尷尬。
不知他們聽到多少?
他平時沒這麼嘴碎,就是忽然想起這事,閒聊嘛。
為緩解尷尬氣氛,白錚笑了笑,朝白鏡遞眼色“哥,這是老板和助理小姐姐吧?”
“……”
助理小姐姐路遙、前神使·野雞公司老板姬非命默不作聲。
白錚也不是傻子,察覺氣氛有點奇怪,“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