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清荷忍不住接話:“從《海上列車連環殺人事件》起就有了這個心思,聰慧細心又冷靜的安妮小姐實在是太厲害了。還有《想見你》,連女子也能同男子一起上學聽課。再到今天的《登月計劃》,我實在是忍不住了,那些女子絲毫不輸男子。我和晚晚聊了聊,認為這些女子如此優秀,皆因她們同男子一樣,可以讀書上學。”
謝晚補充道:“還有《落花時節又逢君》,花時姑娘最後離開沈相,在鄉野做了女先生,學子遍天下。我們就想到,我們也能辦女校。”
路遙有些驚喜,唇角不受控製地上翹,“你們的想法非常有趣。哪些方麵有問題?可以跟我說說。”
她雖沒有辦過學校,但做了將近二十年學生,還是有一點發言權的。
謝晚從衣袖裡取出一疊信紙,“這是我和清荷一起討論後,寫出來的計劃,你幫我們看看。”
一疊信紙不薄,路遙數了數,足足有九頁,“我先看看,你們吃點東西,休息一下。”
謝晚和孫清荷有些緊張,一瞬不瞬盯著路遙,時間被拉得格外漫長。
為緩解緊張,謝晚伸手拿了一塊曲奇餅乾,咬一口,酥香撲鼻,甜膩適中,配上熱茶,越吃越香。
她悄悄輕扯孫清荷衣袖,叫她也嘗嘗。
孫清荷小心翼翼伸手,取了一塊朱古力曲奇,焦香微苦,苦後回甘的滋味確實不錯。
兩個人逐漸沉迷在小零食的快樂中,路遙快速瀏覽手裡的計劃書,心下有些意外,貴族小姐的見識確實比普通百姓要高一些。
這份計劃書不完美,但以大武朝的情況而言,屬實稱得上創舉。
她抬起頭,準備就辦女校的細節與兩人好好談一談,門外忽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路遙:“進來。”
紅玉推開門,臉色有些不好:“掌櫃,宮……宮裡來人了。”
路遙有點沒反應過來。
謝晚和孫清荷對視一眼,紛紛站起身。
謝晚見路遙沒反應,輕聲提醒:“小掌櫃,宮裡來人,快出去。”
路遙回神,一邊敲出係統:“怎麼回事?”
係統想嚇嚇她:【你電影院搞這麼大,被注意到了唄。】
路遙不忙不忙起身,到外麵一看,來了三個人。
一位拿著拂塵的高帽公公,還有兩個身材瘦弱的小太監,就站在門口。
休息區的客人都跑光了,隻剩葉瀟、哭八還站在門口,朱珠都躲到了櫃台後麵。
秦明德見有人出來,立刻揚聲問:“誰是路遙?聖上有旨。”
路遙舉起手,慢慢走過去:“我是路遙。”
秦明德上下打量兩眼,未曾料到路遙如此年輕,而且她眼中沒有絲毫畏懼,一甩拂塵,展開明黃色卷軸,“路遙聽旨。”
路遙站在遠處,微微低頭。
秦明德抬頭看過來,眼神帶著不善,“路遙聽旨。”
路遙也抬起頭,一臉無辜:“聽著呢。”
小太監皺眉,撩起衣袖,做勢上前。
路遙抬手,“抱歉,因為某些緣由,腿腳不便,可否站著聽旨?”
她方才其實試了試,腿跟水泥一樣,彎不下去。
係統:【你帶著魔神的指骨、母神的眼珠,也就是祂們的半身。天子也不過是神子,自然承受不起你的跪禮。】
簡而言之,神明跟前,店主都沒跪過,又何妨人神之子。
可在秦大總管麵前,這態度就太過囂張了。
謝晚和孫清荷都有些被驚到。
路遙也很無奈。
兩個小太監走過來,想壓路遙下跪。
葉瀟從麵走來,隨手將兩人丟出門去,語氣平靜:“她不用跪任何人。”
秦明德氣得要死,覺得這位真是個不怕死的,咬著牙念完聖旨,拂袖離去。
等著罷,等到了宮裡,看你還有幾分骨氣。
他這就要回宮,好好跟聖上說叨說叨這電影院和管事路遙。
路遙趴在門邊,望著揚長而去的禦用馬車:“我要怎麼進宮呢?”
謝晚和孫清荷扶額,這位小掌櫃膽子是真的肥。
原本秦公公怕是要帶小掌櫃一起,這一氣就先走了。
謝晚想了想,主動出聲:“小掌櫃,我送你到朱雀門罷。”
路遙想了想,“多謝謝姑娘好意,我自己去罷。關於女校的事情,等我回來,再與你們詳談。”
謝晚和孫清荷互相對眼神,不由歎氣。
你這一遭,怕是很難出來了。
哈羅德得知路遙要出門一趟,從二樓跑下來說要送她過去。
葉瀟也說要送她,兩人在門口對上,暗自較勁。
路遙換了身衣服,收拾妥當,就準備出門,“走了。”
哈羅德率先跟上去,“我送你。”
葉瀟也從後麵跟上來,隨手遞給路遙一件東西,“武帝隻召了你,我送你到朱雀門。戴上這個,遇到危險,就摸摸它。”
路遙心說這家夥是裝都不裝了,接過那物件一看,微微一愣:“這是……什麼?”
躺在路遙手心的是一支紋理分明的金色蓮花,連著兩片圓圓的金色蓮葉和一小支未開的蓮花花苞。
路遙又仔細看了一陣,“這是一枚……耳環?”
蓮葉和花苞連著細弱的金色枝乾,彎成一個造型奇特的鉤狀,不仔細看還有些不懂。
葉瀟抿著唇,沉默不語。
哈羅德冷哼一聲,伸手從胸前的衣服裡掏出一枚漆黑泛著異光的發夾,遞過來:“這是我身上最堅硬的一片龍鱗,托安布羅斯做成了道具。你戴上它,有危險我一定出現。”
那發夾做得精巧,隱約間還能看出龍鱗鱗片上的紋路走向,明明漆黑如墨,拿在手裡又閃閃發光。
安布羅斯的品味一直不錯,路遙接過來看了幾眼,直接彆在頭發上,“好看嗎?”
哈羅德得意地覷一眼葉瀟,傲嬌地輕輕點頭:“還行。等我成年的時候,還會長出一片新鱗,到時讓安布羅斯再給你做個新的。”
葉瀟眉眼沉了沉,沒有出聲。
路遙摸了摸頭發上的龍鱗發夾,從衣兜裡掏出一塊手帕,將蓮花耳墜仔細包好裝起來,“好了,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