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媽,先不說了,這邊有事。”
是母親打來的電話,無非是詢問一下在節目組裡的情況。
他“離家出走”這事是先斬後奏的,但木已成舟,虞夫人除了能在電話裡將他訓一頓也乾不了彆的。
虞揚聽出來剛才那是年年的尖叫聲,於是趕緊推了廚房門走了進去。
...
事出突然,在場的幾個攝影師也不知道陶年年是什麼情況,雖然油鍋遇水炸開確實很嚇人,但好像也不至於躲在角落裡大哭吧。
不過細想之下也沒多奇怪,畢竟她有多作大家是知道的,利用這種時候扮柔弱博同情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幾人並不想多管閒事,而是選擇將這段素材繼續錄下去。
節目效果來了...作精的黑熱搜預定。
廚房那麼大,裡麵又有這麼多人在,可驚慌失措的年年卻隻有這麼個小小的牆角能躲。
終於,那個唯一值得信任的人進來了,她趕緊哭著跑到他身後躲起來。像隻八爪魚一樣手腳並用,巴不得掀起他的上衣把小腦袋埋進去,一雙小手死死攥緊了男生腰部兩側的白襯衫。
小饕餮力氣很大,虞揚被她勒得都有些窒息了。
“...咳咳...怎麼了?不是...先放手,喘不上氣來。”
“嗚嗚嗚嗚...”
“真的...要斷氣了。”
“年年彆鬨...”
虞揚俊臉憋得漲紅,整個人被扯得往後仰去,胡亂揮舞的右手試圖抓住身邊的著力點,可非但沒抓住還將放在桌沿的物品撞倒在地,發出稀裡嘩啦的響聲。
就在工作人員察覺到不對勁想上前幫忙時,年年才停止了這種過分粗暴的“索命行為”。
虞揚得救了。
“嗚嗚嗚...那個鍋好可怕!!劈裡啪啦響,簡直像過年放的鞭炮一樣!”
“咳咳咳...咳咳。”
虞揚心裡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其實他覺得自己這位搭檔才是最可怕的,剛剛有那麼一瞬間他真以為自己活不到午飯時間了。
年年哭得很激烈,漂亮的杏眼裡像是裝著一整個汪洋大海,小胸脯也因為用力過猛起起伏伏。虞揚看著有些於心不忍,於是也顧不上自己,扶著桌沿大口大口深呼吸了幾下便招手將人帶進
懷裡。
沒彆的意思,就是覺得這時候的年年特彆像三四歲摔倒了爆哭的小朋友。一時間想不到彆的辦法,隻能先給她一點安全感再慢慢安慰開導她。
“彆怕彆怕,我在這。”
“像過年的鞭炮一樣!年獸害怕,我們也害怕的...”
饕餮祖先也曾被人類用巨大的鞭炮聲驅逐過,所以他們一族骨子裡都留下了對這種聲音的恐懼。
這種寫在基因裡的恐懼是很可怕的,就像有人害怕線狀蠕動的蟲子,怕吐著紅信子的大蛇,怕深不見底的深淵潭水,都是沒有辦法解釋清楚然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東西。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這份恐懼,世界上本就沒有那麼多的感同身受,所以這種恐懼有時就會被不理解的人歸為“矯情、造作”。
幾個攝影師麵麵相覷,臉上寫著大寫的無語。
如果不是在錄節目,這種時候多半已經在私底下吐槽起來了。
得了吧,就是下雨怕打雷,上山有恐高,深夜有抑鬱那套唄,放彆的女孩子身上或許值得憐惜,但陶年年嘛...得仔細分辨。
“害怕鞭炮聲?”
虞揚挑眉,其實沒太能聽懂她剛剛說的那些。
什麼年獸...
“嗯嗯!”年年在他白襯衫上蹭了把眼淚鼻涕,然後仰起一張哭得梨花帶雨的小臉看他。
“大家都怕的吧...”
是了,哭完才想起來這裡就她自己一個人狀態不對,萬一隻有她怕豈不是很丟臉?
她可是神力饕餮啊,在區區人類麵前痛哭涕零實在有損凶獸威風的形象!
年年狀態緩和了些便立馬從他懷裡抽身出來,小手倔強地抹了把眼淚,試圖假裝沒事發生。
“沒關係,每個人都有害怕的東西,這沒什麼可丟臉的。”
然而虞揚卻出乎意料地溫柔。
他看見她原本雪白無暇的臉上被熱油滴燙出兩顆小紅點,突然想到什麼,很快從褲袋裡掏出一小包創可貼來。
粉色小豬豬圖案,剛才肉鋪老板送的,說是洗魚的時候要小心些,沒想到這時候剛好能派上用場。
他到冰箱前取了冰水,用乾淨的紙巾沾上替年年清理了傷口。
“貼上這個會好些。”
虞揚撕開一張創可貼,俯身小心翼翼地貼在她被油濺傷
小紅點的位置,年年看這小豬圖案還挺順眼,所欲也沒多反抗什麼。
“再給我一張吧,手也燙了。”
“嗯,你照著我剛才的方法自己處理一下傷口,到客廳裡玩去吧,我會讓他們刪掉剛才那段。”
廚房已經一片狼藉,但節目任務還得繼續下去,虞揚並沒有忘記小吃貨說要拿第一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