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青盯著他,忽而笑了:“越大的傘,越沉呐。”
穆福賢不躲不避,與之對視:“為何非要掀翻這個傘,而不是相互扶持呢?”
古青幽幽說道:“現在這把傘雖小,尚可遮風擋雨,換個大點的傘,抬著費勁許多,何必多費功夫呢?”
穆福賢笑道:“但天氣變化無常,或許接下來還有更大的狂風暴雨,大傘總比小傘來的可靠些。”
古青不動聲色:“再大的風雨,總會雨過天晴,屆時可用不著傘了。”
穆福賢輕言慢語:“那得先撐過這場大雨,才有雨過天晴,不是嗎?更何況買一把好傘,可不止用一次啊。”
“這把傘,價值幾何?”古青眯起眼睛,語調略顯飄忽。
穆福賢伸出手指:“三兩銀子而已。”
古青麵露無奈:“可是錢在夫人手裡,晚輩有心無力啊。”
穆福賢滿意的笑了:“那不如讓老夫這個長輩,代為說項?”
“可是若有賊人搶奪晚輩這把傘,該當如何?”古青挑眉,突兀問道。
穆福賢沉聲回應:“搶奪財物,那便……殺之。”
“無罪?”
“無罪!”
“如此,勞煩前輩了。”
“不煩不煩。”
二人相視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翌日。
穆家再次被襲擊,穆青青受襲身亡,穆家家主穆龍勳重傷,古青重傷,穆家重創。
穆武趁機發力,說動族老暫選家主代理族內大事,族老同意。
同一時間,穆家主家來人,念穆龍勳這些天勞苦功高,又身受重創,故而破例接其一房回歸主家。
同一天,龍行天下商會,古青獨占五分股份,穆龍勳作為長輩,被古青分潤兩分,其餘三分‘主動’交於主家。
穆龍勳一房回歸主家,穆武這一房坐上天臨一脈家主之位,古青牽涉商會總部,帶著商會骨乾前往主家。
至此,諸般事情落幕,天臨城再度恢複平靜。
——
穆武一個人有些孤獨的坐在這個象征著家主的位置上,看著古青留下的信,不禁苦笑:“你還真是……”
狠!
事情的結果雖然是好的,但其中過程每每回憶起來,都讓穆武有種頭皮發麻的悚然戰栗感。
較之於李萱他們,與古青最先接觸的穆武,更為了解這個人一些。
固然,他不知道古青用的什麼方法騙取了李萱的信任,但並不妨礙穆武看清一些隱藏在表象下的事實。
李萱死了,李萱想讓穆青青來做紐帶拴住古青,所以穆青青也死了。
可古青確實幫李萱完成了心願,幫她夫君也就是穆龍勳這一房回歸了主家,甚至於連他自己都被拉了過去。
在做出這些事情的同時,他還與穆武達成了兩個交易,幫穆武坐上家主之位,幫穆武找回老祖宗。
穆武一直認為,古青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家夥。
所以,他並不覺得這次古青被牽扯進主家無法脫身是被動的,穆武覺得或許古青還有另外的計劃,這個商會,以及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鋪墊。
“難道,又是誰雇傭你了?”穆武忍不住皺起眉毛,他本能想到了與龍韻一脈鬨矛盾,最終被穆家主家的人擺平的秦家。
驀得,他忽然想起。
雲頂天宮一事,似乎就秦家獨苗活了下來。
之後古青先後與龍韻一脈,霖海一脈,甚至於現在的穆家主家搭上關係,難不成這一切背後都是秦家搞鬼?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穆武能在這裡麵,獲得什麼利益呢?
穆武盯著信,一時間陷入沉思中。
世間有些事是很可笑的。
比如穆福賢知道古青野心很大。
穆龍勳知道古青來自某個勢力。
穆武合作數次知道他所圖不小。
秦雲則是知道古青真名叫蔡坤。
穆雲升知道古青是姐姐的舊識。
穆元青二人知道他跟秦家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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