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脊上寫著他當時的年齡。
周念抽出寫著“0~1歲”的那本相冊,往地上一坐,翻看起來。
相冊裡沒有他剛出生時的照片——那種皮膚皺紅、眼睛都睜不開的小寶寶。
最幼小的一張他也已經是個能睜開眼睛的小寶寶了,應該有三四個月大了,極其可愛,巴掌大的小臉上鑲嵌著兩隻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又黑又亮,正對著鏡頭,秀了個無齒的笑容。
有點可疑。
但剛出生的小寶寶不適合拍照所以沒照片,似乎也能說得過去。
其實最直接的是找他的出生證明,爸爸媽媽一定有存。
他卻不能直接要,那豈不是太明顯了?他打算趁爸媽不在家的時候偷偷找,肯定跟哥哥的出生證明放在一起。
周念想。
如果他真的是親生的,他就跟爸媽坦白自己是omega。
分化報告出來這事在學校裡熱鬨了三四天就消停了。
也沒幾個人再有臉吹自己是alpha,這學校成績最好的兩個學生都是beta,你身為alpha還不如人家,顯擺什麼呢是不是?
因為之前給學生放了周六一天假做檢查,調休到這周,大家連上了十三天課。
上得孩子們一個個都蔫兒了。
好不容易熬到周日放假。
周念起了個早,跟爸媽說出門去找同學玩。
周念戴上棒球帽、黑口罩,還戴了一雙鹿皮手套。
騎上車,出發。
他打算去買omega抑製藥和抑製劑。
儘管離他的報告書上預測的分化日期還有一個多月,但他總不能等到臨近了再著急吧?
這東西不便宜,但他是受寵的富家子弟,連一個小孩他都養得起,買那麼區區幾顆藥還不在話下,平時稍微省點就有了。
周念做了變裝仍不放心,怕在附近的藥店買抑製藥會被發現。
要知道,人倒黴起來的時候,連喝水都塞牙縫。
他謹慎到調查了班上每個同學的住址,在H市地圖上劃算輻射範圍,最後選了一家特彆遠的藥店,確保基本上不可能撞上同學。
不是不可以打車,但他現在反正閒著也沒事,騎車騎了一個半小時,終於到了。
周念進去藥店以後,沒敢直說來買omega抑製劑的,先自行在商店貨架上搜尋起來。
他穿成這樣,又鬼鬼祟祟的,店員注意到他,跟在他身邊。
周念不由地懊惱,想,肯定是被當成小偷了。
店員問:“你想買什麼啊?我幫你找。”
周念聲如蚊訥:“……抑製劑。”
店員沒聽清:“什麼?”
周念稍微提高了一丁點音量,聲音還是虛的,他覺得自己口罩底下的臉是滾燙的,特彆羞恥地說:“omega抑製劑,我想買的是。”
店員怔了下,為了確認,重複了一遍:“你說,你想要omega抑製劑?”
周念眨了眨眼睛,點頭:“是的,藥片,針劑,都可以。不會沒有吧?”
店員說:“有是有的。但那是管製激素藥品,你得憑omega身/份/證/明才能購買,而且是限購,一次隻能購買單次發熱周期所需的分量。”
周念:“……”
分化鑒定書已經被他惱羞成怒地燒了。
沒買成。
周念怏怏不樂地離開。
辛苦跑那麼遠,結果沒買到藥,還得去醫院重新拉omega證明。
真是禍不單行。
周念推著自行車,走在馬路邊上。
正這時,他瞥了一眼路邊的凸麵鏡,看見一個他背後有個熟悉的人影一閃而過。
即使對方迅速地躲了起來,但周念還是認出來了。
周念把自行車往地上一丟,往回走,氣衝衝地說:“沈嶠青,你給我滾出來!”
他快逼近拐角處時,聽見自行車停車放捎腳的“哢噠”聲。
然後沈嶠青走了出來,深知做錯事,一副等著挨罵的模樣,走到他麵前。
周念難以置信地問:“你不會跟了我一路吧?”
沈嶠青點點頭。
周念覺得自己快腦溢血了,又問:“……你彆告訴我你還跟進藥店了?”
沈嶠青沒點頭,但也沒搖頭,隻是看著他,眼神閃爍,瞳孔震顫個不停。
“媽的,你都聽見了?!”
周念氣得上前兩步,直接拎起他的衣領,粗暴地把人按在牆上,“我問你話呢!啞巴了嗎?!”
沈嶠青毫無反抗,卻說:“你一星期不理我了。我怕你不要我,我才偷偷跟著你……”
周念更著急了:“我是問你有沒有進藥店!你聽不懂我問的話嗎?”
他們靠得那樣近。
近的一低頭就能親到。
沈嶠青還是那樣的溫馴,可他一點都沒因為周念的暴怒而害怕。
他淡定冷靜到近乎詭異的程度,直視著周念,並無戲謔嘲諷,更沒有幸災樂禍,隻是讓周念有種被冰冷的毒蛇精準咬住死穴的恐懼。
沈嶠青問:“周念,你買omega抑製劑乾嘛?”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成功存稿了,針不戳=v=
如果念念拿到檢查報告時,青青沒找上門,念念肯定已經坦白了,不會一錯再錯。如果念念沒有想要拋棄青青,青青就不會去跟蹤,念念的omega身份也不會飛快被發現。
可沒有如果,一切是必然的偶然。
命運,就是如此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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