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嶠青對周念知無不言,但他本人也不是太清楚,把自己所知地的告訴了周念:“我媽媽不太喜歡我打聽太多。”
就知道個名字、年紀、職業,說了跟沒說也差不多。
周念說:“他今年都三十五了,不可能還沒結婚吧?”
“對,他結過婚。”沈嶠青說,“前妻去世了,車禍。他跟前妻還有個兒子,比我小一歲,還沒分化,暫時不清楚第二性彆是什麼。”
周念問:“什麼時候出的車禍?”
沈嶠青答:“三個月前。”
那不就是前妻一死,馬上來找他們母子?周念覺得好笑:“你這爸爸夠渣的啊,就這麼對你媽始亂終棄。”
沈嶠青用一種複雜的受傷的眼神看他。
周念沒好氣且理直氣壯地說:“乾嘛?我們的情況不一樣,我是omega,你是alpha,完全不同好嗎?”
他們坐在一家專做夜宵的燒烤店裡說話。
老板把一大盤端熱騰騰的烤串端上來,周念一看,不高興地說:“老板,不是跟你說了烤茄子不要蔥嗎?”
說完意識到有點不對,他自己是吃蔥的,但沈嶠青不愛吃,以前每次他們出去吃飯,他都會注意這個細節。
沈嶠青說:“沒關係,我吃的。”
周念給自己找補:“那隨你吧。”
這時,周念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起電話:“喂?媽媽。”
媽媽在電話那頭罵他:“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回家?你在哪呢?”
周念說:“我肚子餓了,吃個宵夜,在吃燒烤。媽,你要吃嗎?我給你帶一份回去。”
“吃你個頭啊!”媽媽生氣地說,“還不快回家?你知道你一個omega大半夜在外麵遊蕩多危險嗎?你再這樣不許你自己騎車上下學了,隻準接送!”
周念不敢耍賴,隻好說:“好,我現在就回家。”
周念看著這一桌子都還沒動過的燒烤,說:“打包吧,都給你吃了。我回家了。”
快十一點半了。
是很晚了。
周念騎車回家。
深夜的十字街口空曠寥落,半天才有幾輛車經過。
即使並沒有過往車輛,周念也沒闖紅燈,老老實實地在等綠燈。
但他總覺得有幾分心神不寧,時不時地回頭看兩眼,後麵並沒有人,他卻有種有誰在尾隨他的直覺。
誰會尾隨他呢?
周念想,除了沈嶠青,沒有彆人了。
真叫人煩心。
沈嶠青怎麼跟牛皮糖似的。關鍵是,你不把他抓個正著,他估計是不會承認的。
周念回到家,媽媽還在等他。
最近媽媽看他看得挺嚴,氣咻咻地說:“還是讓張叔叔接你放學回家吧,大晚上的,多不安全啊。”
周念彆扭地說:“之前你們以為我是beta,就不覺得我需要接送,現在就要了嗎?我覺得不用。我哪有那麼嬌弱?”
媽媽說:“你這個小孩,成天不聽話……你今天總不能是自己一個人吃宵夜吧?還是跟上次那個同學?”
為什麼世界上的每個媽媽都那麼敏銳呢?
周念毫無猶豫地否認:“才不是。”
媽媽將信將疑,耳提麵令地說:“沈同學不是alpha嗎?他知道你是omega嗎?你們還偷偷在一起玩?萬一突然發熱期到了,念念,你知道多危險嗎?”
周念:“知道。”他也知道媽媽這是在關心他,但他還是很煩躁。
媽媽繼續說:“你說你,又不想做omega,又要跟alpha同學混再一塊兒,一點警惕心都沒有。不準跟alpha獨處,知道嗎?一不小心可能會懷孕的。”
周念羞臊到一瞬間滿臉通紅:“媽媽,你在說什麼呢?我又不是小孩子,怎麼生孩子在生理課上我還是學過的!”
媽媽:“是嗎?我記得你以前還以為拉個手就會懷孕呢。”
周念:“那是我幼兒園時候的事了!而且我都說了,我沒跟alpha同學在一起,我自己一個人吃宵夜,不行嗎?”
自從父母跟哥哥知道他是omega以後,其實,對他的寵愛不減反贈。
幾乎到了要星星不會給月亮的地步。
當然,他並沒有任性到那種程度。
一開始他很滿意,消除了大半他知道自己不是周家親生孩子的不安感,但漸漸地,他覺得家裡人對待他的態度就越來越像在對待一個omega。
媽媽也不是第一次提出要接送他上學放學了,生怕他走在路上會被哪個alpha拖走似的。
周念完全不適應被保護者的身份,他到現在也不接受自己是個omega這件事。
非要比喻的話,他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在生病,身體裡長出了他不需要的東西。
等到時候病好了,就沒事了。
除了發熱期,他平時跟彆的男生也沒區彆啊。
不用把他當成omega看待。
早上吃飯。
爸爸在看報紙。